美國需要真正的擇校自由——《華爾街日報》

擇校運動正席捲全美，但現行的擇校模式無法修復美國教育體系。這場運動必須迴歸米爾頓·弗裏德曼最初設想的無限制競爭願景——目前所有擇校計劃都未能實現這一目標。弗裏德曼主張家長應擁有自主選擇最優教育環境的權利，不受地域或收入限制，並能全額支配教育撥款。

乘勢而上的擇校倡導者應當更果敢，拒絕妥協。美國教育的深層痼疾要求我們如此：儘管是全球最富裕國家，在2018年國際學生評估計劃中，美國數學排名第36位、閲讀第13位，種族間的成績差距是重要原因。儘管實施數十年平權措施，非裔和拉丁裔學生在學業表現、畢業率及大學入學率上仍落後白人同齡人。

美國教育體系的結構性缺陷是癥結所在。我們要求這個為標準化設計的系統承擔創新、個性化教育及解決社會頑疾的重任。

當前"輕量市場化"的擇校體系已惠及數千家庭，但數百萬人仍在等待。現有擇校計劃仍在同一套缺陷框架內運作：通過部分教育券、特色學校等邊際改革收效甚微，根源在於市場競爭不充分。真正的競爭絕非特許學校抽籤制，或是僅覆蓋部分公校經費的教育券。

經濟學家對此有個術語：次優理論。該理論指出，在系統性根源問題未解決時，零敲碎打的優化方案有時會適得其反。在教育改革語境下，這意味着邊際上增加選擇權可能收效甚微。

因此，“輕度市場化"改革效果參差不齊並不令人意外。某些地區的特許學校確實提升了畢業率和學業成績，但整體而言其表現與傳統公立學校相差無幾。教育券計劃的回報率同樣好壞參半。《華爾街日報》2018年對密爾沃基教育券制度的分析發現：“使用教育券的學生在州統考中的平均表現與公立學校學生基本持平”，且教育券在接收學生最少的學校效果最顯著。2013年一項研究顯示，華盛頓特區的教育券計劃提高了高中畢業率，但對閲讀能力的影響不確定，數學成績則無明顯變化。

現行教育選擇制度更像是拼湊的補丁而非萬能良藥。就像在政府運營的食堂和另一個選擇之間做選擇：後者總是排着長隊，而輪到你時想要的菜往往已售罄。弗裏德曼當年憧憬的可是全民教育自助餐的盛景。

美國教育變革正在為學生提供更具競爭性和多樣化的選擇。最重要的進展是教育儲蓄賬户的快速普及——目前已有11個州推行該政策。這些賬户允許家長將公共資金用於各類教育服務（私立學校學費、微型學校、輔導課程或在線教育等），不過其資金額度通常不及公立學校撥款。即便如此，它們正逐步將弗裏德曼的構想變為現實。

賦予家庭購買力能催生創新。教育創業者們開始為這一領域注入新理念和解決方案。疫情展現了在線學校提供靈活個性化學習體驗的潛力，像KaiPod Learning和Prenda這樣的微型學校正是這種變革的典範。這些學校讓小組學生在技術強化的親密環境中協作學習，通過自適應學習軟件優化的定製課程確保滿足每個學生的需求。

教育儲蓄賬户與創業激情的相互作用，正重振弗裏德曼的教育自由競爭願景。隨着選擇增多，家長正成為精明的消費者，促使學校完善教育服務。

若能徹底貫徹教育領域的市場競爭原則，我們就能在有生之年打造一個激發所有學生潛能的教育體系。我期待美國教育缺陷成為歷史的那一天。

弗萊爾先生是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曼哈頓研究所研究員，也是教育投資機構Equal Opportunity Ventures的創始合夥人，該機構是KaiPod Learning的投資方。

插圖：查德·克羅載於2023年11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美國需要真正的擇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