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零售消費回升，住房市場低迷加劇——《華爾街日報》

中國衡陽某物流中心的工作人員正在分揀"雙十一"購物節後的快遞包裹。圖片來源：法國新聞社/蓋蒂圖片社香港——隨着消費回暖，10月份中國經濟顯現温和改善跡象，但持續低迷的房地產市場進一步惡化。

中國國家統計局週三公佈的數據顯示，10月份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7.6%，去年同期因嚴格防疫封控措施導致消費活動嚴重受限。這一增速較9月份5.5%的同比增幅有所加快，也高於經濟學家預期的7%。

消費一直是中國經濟面臨的最大短板之一，今年疫情防控措施解除後增長依然疲軟。上週公佈的數據顯示，10月份中國再次陷入通貨緊縮，而美國和其它發達經濟體央行仍在努力遏制通脹。

近日還有其他跡象表明消費依然疲弱。中國電商平台雙十一購物節銷售額同比僅增長2%，這是阿里巴巴2009年首次推出該購物節以來最慢的增速。雙十一購物節在11月11日達到高潮，商家們從手袋、傢俱到電子產品都提供折扣。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轉折點，”恒生銀行中國首席經濟學家王丹表示。她將週三零售數據的強勁部分歸因於中國為期八天的黃金週假期和適宜出行的好天氣，“但這並非消費的可持續驅動力。”她指出，消費持續增長需要收入提升和房地產市場改善。

週三數據顯示，中國困境重重的房地產行業問題持續惡化。儘管中央和各地政府持續降低購房門檻和成本，今年前10個月全國住宅銷售額仍出現下滑。

數據顯示，1-10月商品房銷售額同比下降3.7%，較1-9月3.2%的降幅進一步擴大。9月和10月傳統上是房地產銷售旺季，開發商通常會推出折扣等促銷活動。

消費一直是中國經濟最大的短板之一，今年增長持續乏力。圖片來源：Ng Han Guan/Associated Press經濟學家認為數據表明中國經濟具備一定動能，但呼籲決策層加大支持力度。仲量聯行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龐溟表示：“這架存在長期結構性問題的重型飛機若想持續飛得更高，沒有具體連貫的政策措施和更深層次重大改革將難以實現。”

北京在8月底撤銷了部分關鍵的購房限制措施，允許潛在購房者以更低的首付比例和房貸利率購置房產。隨着房地產銷售和價格上漲引發北京對房地產泡沫膨脹的擔憂，全國各地政府進一步放鬆了早前實施的限制政策。

房地產低迷給中國大型開發商帶來了嚴重的財務壓力。10月份，曾是中國最大開發商、並因相對健康的財務狀況被視為行業標杆的碧桂園發生境外債務違約。隨後，國內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房地產企業之一萬科遭遇市場拋售，其部分美元債券價格暴跌至 distress levels（困境水平）。

由於疫情後經濟復甦緩慢且就業前景不明朗，中國家庭對購房持觀望態度，尤其是對被認為政府支持較少的民營開發商項目更為謹慎。

週三公佈的其他經濟數據信號參差：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4.6%，較9月份的4.5%有所回升；1-10月固定資產投資增長2.9%，低於前三季度3.1%的增速。

法國興業銀行中國經濟學家Michelle Lam指出，固定資產投資數據中出人意料的是基礎設施支出下降。儘管政府已發行專項債券提振基建投資，但1-10月中國基礎設施投資增速仍從1-2月的9%放緩至5.9%，她表示這反映出財政緊張的地方政府"並未真正將資金投入使用"。

房地產低迷給中國大型開發商帶來了嚴重的財務壓力。圖片來源：Cfoto/DDP/Zuma Press北京的小肖和新加坡的Raffaele Huang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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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15日的印刷版，標題為《10月份中國消費者支出小幅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