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CEO的中國菜單 - 《華爾街日報》

無論本週拜登總統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峯會有何優點，美國商界領袖都沒有理由爭先恐後地參與其中。然而，週三晚宴上他們卻對習主席畢恭畢敬，這場晚宴給中國帶來了一場宣傳上的勝利，卻讓這些CEO們顏面盡失。

這場晚宴的門票價格高達4萬美元，聽起來像是一場盛事。習主席上台時還未發言就獲得了全場起立鼓掌。他收穫了更多掌聲——聽眾包括蘋果公司的蒂姆·庫克、高通和波音的高管——因為他發表了諸如“中美合作空間廣闊”這樣令人難忘的陳詞濫調。

習主席言論的空洞凸顯出，沒有人能聲稱他們參加是為了更多地瞭解這位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領導人不透明的意圖。他們到場是為了展示政治支持，大概希望中國共產黨政權最終會給予回報。

真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二十年前，中國似乎正走在經濟改革和遵循全球貿易規則與秩序的道路上。當時一些西方高管發現，與中國官員會面是解釋他們業務並説服北京進一步開放的機會。習主席偶爾還會做出歡迎外國企業的姿態，比如今年早些時候北京試圖吸引金融投資者時。

然而，現在應該清楚的是，情況正在發生變化。自2012年上任以來，習近平先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加強共產黨對經濟的控制。伴隨着這一趨勢的是經濟民族主義的推動，比如“中國製造2025”產業政策。

習近平先生樂於犧牲外國商業利益以鞏固其控制。他對香港法治的扼殺已迫使外國企業紛紛撤離。北京對維吾爾穆斯林的鎮壓給美國製造商帶來了聲譽風險。其對台灣的軍事威脅則可能引發一場毀滅性戰爭。

北京還以看似政治原因拘留外國公司員工。西方長期抱怨的知識產權盜竊和企業間諜活動（無論是網絡還是其他形式）在北京未得到解決——且常常是共產黨經濟計劃的一部分。

這些及其他問題使得在中國做生意對許多公司構成挑戰，許多公司正將供應鏈和投資從中國分散出去。高管們希望在此過程中保護其在華資產是可以理解的，也沒有人指望CEO們會公開譴責中國領導人。

但這並不需要對習近平先生阿諛奉承，尤其是當這樣做在國內會帶來實際政治代價時。可以肯定的是，習近平先生希望製造一種假象，即美國商界站在他一邊，遊説反對華盛頓對華採取更強硬政策。本月早些時候，令人尷尬的是，大量華爾街CEO出席在香港這個不自由城市舉行的金融業峯會，已經讓北京贏得了一場公關勝利。

所有這些都將損害他們在美國的形象，尤其是在政治右翼人士中，他們對大企業的懷疑日益加深，而企業又需要依靠他們來抵禦來自政治左翼的監管和税收攻擊。股東們可能會質疑，與習近平主席的親密關係是否真的符合他們的利益。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週三在舊金山發表演講。圖片來源：姚大偉/Zuma Press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17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美國CEO的中國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