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反攻在陸上停滯，海上卻未停歇——《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2023年的反攻令許多西方人士感到失望，他們原本期待重現去年解放哈爾科夫和赫爾松的突破。但批評者們只關注陸地戰況，卻忽略了海上戰局。烏克蘭在海上取得的勝利——包括突破俄羅斯的黑海封鎖、迫使俄海軍撤退——堪稱恢復威懾力的典範。

烏克蘭基礎設施部本週向我透露，自8月以來已有130多艘船隻從烏克蘭港口啓航，出口貨物超500萬噸。這些船隻的航行公然挑戰了普京將全球糧食供應作為人質的企圖。儘管俄羅斯在7月退出了黑海糧食倡議，烏克蘭仍成功突破封鎖，在沒有聯合國或北約海軍護航的情況下重建了糧食運輸走廊。

此外，烏克蘭政府正與十餘家英國保險公司合作，確保出口商在遭遇襲擊時獲得損失賠償。總理什梅加爾近日宣佈基輔與倫敦達成"特殊機制"協議，“將為所有烏克蘭產品出口商提供戰爭保險費用折扣”。

恢復糧食運輸是烏克蘭反攻行動中的重大進展，迫使俄羅斯黑海艦隊倉促應對。烏克蘭總統顧問米哈伊洛·波多利亞克在9月向我表示，戰爭前一年半期間，俄方堅信能"主宰"黑海、“制定海上規則”，認為其黑海艦隊"絕對安全無虞"。波多利亞克指出，當前主要目標是"終結俄羅斯的海上霸權"。

澤連斯基總統在上月演講中提及這一進展：“俄羅斯海軍已無法在黑海西部行動，正逐步從克里米亞撤退。這是歷史性成就。”

考慮到兩國海軍實力懸殊，烏克蘭在黑海的戰果尤為顯著。前國防部長安德烈·扎戈羅德紐克指出：“我們幾乎可以説沒有海軍”，而近期戰果證明"非對稱作戰與新科技手段能夠顛覆傳統軍事教條"。

在2023年反攻中，烏克蘭運用導彈與無人機迫使俄海軍後撤。由民間車庫改裝工坊研發的自殺式海上無人機，已對俄艦隊造成多次打擊。

9月28日，以色列北部海法港入口處，等待卸貨的"韌性非洲"貨輪。圖片來源：傑克·蓋茲/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烏克蘭8月發起的海上無人機襲擊重創一艘俄羅斯登陸艦，並在連接俄羅斯與克里米亞的刻赤海峽大橋附近擊中一艘俄羅斯油輪。9月，烏克蘭奪取了黑海上俄羅斯曾用作直升機起降平台及偵察基地的油氣平台控制權。數日後，烏軍導彈襲擊克里米亞塞瓦斯托波爾的俄軍港口，摧毀一艘登陸艦和潛艇，並損毀黑海艦隊主要維修設施之一。隨後幾天內，烏克蘭無人機和巡航導彈又襲擊了塞瓦斯托波爾的黑海艦隊總部。

這系列打擊迫使俄軍後撤。烏克蘭海軍發言人上月表示，黑海艦隊正將部分艦艇從塞瓦斯托波爾轉移至克里米亞更東部的費奧多西亞、刻赤，以及俄羅斯新羅西斯克市。11月4日，烏克蘭襲擊刻赤"扎利夫"造船廠並造成破壞——據戰爭研究所分析，該船廠是"東歐最大造船廠"，也是9月塞瓦斯托波爾維修設施遇襲後俄黑海艦隊在克里米亞"主要維修基地"。烏方稱此次行動還損毀一艘俄軍小型導彈艦。11月10日，烏克蘭軍事情報局稱海上無人機擊沉克里米亞喬爾諾莫爾斯克附近兩艘俄軍小型登陸艦，其中一艘載有裝甲車輛。

烏克蘭海軍發言人週五表示，截至目前，烏方已在黑海摧毀15艘俄羅斯艦艇並擊傷另外12艘。雖然烏克蘭尚未擊潰俄羅斯海軍，但基輔智庫"安全與合作中心"負責人謝爾希·庫贊今秋向我指出：“我們已逐步削弱了他們的制海權。”

反攻行動並未剝奪俄軍對黑海全域實施遠程導彈打擊的能力。克里姆林宮多次襲擊烏克蘭西南部的糧食倉儲和出口設施。本月敖德薩港遭導彈襲擊中，一艘利比里亞籍貨輪被擊中，造成1人死亡、4人受傷，其中包括3名菲律賓船員。

但烏克蘭的攻勢已使俄羅斯無法在黑海肆意行動。俄軍艦艇不再能安全靠近糧食走廊，也無法通過撞擊貨輪、鳴槍示警等攔截手段干擾航運。

美國企業研究所"關鍵威脅項目"主任弗雷德·卡根指出，普京必須在擊沉非烏克蘭籍民用船隻與允許烏糧食走廊運轉之間作出抉擇——儘管俄方警告將不再保障該水域商船安全。截至目前，普京選擇了不使局勢升級。

梅爾基奧爾女士是《華爾街日報》倫敦編輯委員會成員。

2022年4月，基輔郵局展示描繪烏克蘭邊防軍向俄羅斯莫斯科號軍艦做手勢的郵票。圖片來源：米格爾·古鐵雷斯/祖瑪通訊社刊登於2023年11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反攻在陸地受阻，海上卻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