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藥丸即將問世》——《華爾街日報》

在醫療健康會議上，總有人會問：“如果存在一顆神奇藥丸會怎樣？“一顆能治癒重大疾病的藥丸。醫療行業將變成什麼模樣？或許仍需要急診室和醫院，但醫生數量和支出會減少？討論最終總以"但顯然，世上沒有神奇藥丸"收場。於是我們不斷追加醫療支出——美國醫療費用從2000年的1.4萬億美元飆升至2021年的4.3萬億美元，佔經濟總量的18%。

真的存在神奇療法嗎？歷史上確實出現過許多特效藥。阿司匹林能消炎，青黴素等抗生素可抗感染，胰島素治療糖尿病，支架手術疏通動脈。但這些都只是控制病情而非根治。更何況三分之二美國成年人超重或肥胖，這使他們面臨心臟病、中風等慢性病的高風險。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指出：“86%的醫療支出用於慢性病治療。”

如今你肯定聽説過胰高血糖素樣肽（GLP-1）。諾和諾德的Ozempic、Wegovy以及禮來的Mounjaro等模擬這類激素的藥物，似乎能通過降低血糖治療糖尿病。它們還能促進減重並降低心臟病風險。GLP-1類藥物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我一位患糖尿病的朋友開始服用Mounjaro，由於藥物短缺現在改服Ozempic。他減了70磅，糖化血紅蛋白恢復正常水平。他告訴我：“我現在根本不會感到飢餓，甚至不是飽腹感的問題。以前我能吃掉整張披薩加一加侖牛奶，現在一片披薩配瓶水就足夠了。過去渴望的食物現在完全提不起興趣。“太神奇了。高盛研究部預測到2030年這將形成千億美元市場，節省的醫療費用更將數倍於此。目前患者通過注射筆給藥，口服藥片即將面世——或許我該稱之為"神奇藥丸”？

這裏還有一項神奇療法：由科氏工業集團支持的以色列公司Insightec研發了一款配備1020個聲源的醫療頭盔，當患者剃光頭髮佩戴時，它能將超聲波精準聚焦於大腦特定區域。對於包括部分帕金森病患者在內的震顫患者，該系統採用類似核磁共振的磁共振技術，將"聚焦超聲波"引導至大腦目標區域並加熱至113華氏度（45攝氏度），由此產生的微小病灶能以低於1%的副作用概率奇蹟般消除震顫症狀。

Insightec首席執行官莫里斯·R·費雷博士向我透露，這項"無創腦部手術"技術已進駐全球200家醫療中心。該設備已實施2萬例手術，費用為1.8萬至2萬美元，替代了原本需要6萬美元的電極植入腦部手術。他補充説，公司正在開展35項臨牀試驗，研究聚焦超聲波治療抑鬱症、強迫症、阿爾茨海默病，甚至肌萎縮側索硬化等神經退行性疾病的潛力。

其中一項試驗尤為引人注目。西弗吉尼亞大學洛克菲勒神經科學研究所正在試驗用該技術治療阿片類藥物和物質成癮。研究人員讓患者佩戴超聲頭盔後，通過虛擬現實眼鏡中的圖像和特定氣味來觸發吸毒渴望，從而定位大腦中產生反應的區域。與治療震顫不同，這裏採用的聚焦超聲波加熱療法，而是通過神經調控技術激活目標腦組織。

沒錯，這聽起來就像《發條橙》裏的場景——但它確實有效！我聽説一位長期阿片類藥物成癮者接受治療後，多年來再未產生毒癮渴求。發表在《心理學前沿》期刊的9月研究顯示，該療法能"顯著降低物質渴求”，效果甚至持續到90天后。這與GLP-1類藥物抑制食慾的原理頗為相似。目前已有12人接受治療，費雷博士表示"未出現任何復吸或渴求復發的情況”。這真是一個勇敢的新世界。

還有其他前景廣闊的技術。CRISPR基因療法可以修復杜氏肌營養不良症的基因突變，針對鐮狀細胞貧血的一次性治療方案也即將問世。就連癌症治療也在快速變革。我花費950美元購買了Grail公司（Illumina子公司）的Galleri血液檢測服務。該檢測運用人工智能分析血液中的模式，能在極早期識別出50多種癌症。我的檢測結果為陰性，總算鬆了口氣。

如果檢測出癌症呢？BioNTech和Moderna研發新冠疫苗時採用的mRNA技術，現正被用於抗擊包括難檢測的胰腺癌在內的多種癌症。這豈不是一顆神奇藥丸？通過血樣發現癌症，在病情惡化需要昂貴住院治療前服用對應的mRNA藥劑。

其他疾病呢？醫療聊天機器人已經問世。將症狀輸入AI大語言模型，診斷結果即刻呈現。谷歌宣稱其Med-PaLM 2模型在美國醫師執照考試類問題中達到86.5%的準確率。雖然聊天機器人可能永遠無法100%準確，但它們將成為醫生的得力助手。據《美國醫學會內科學》期刊顯示，80%的情況下患者認為聊天機器人比醫生更具同理心。

科技正在重塑醫學。或許，神奇藥丸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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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9日華沙，一支Ozempic注射筆。照片：雅普·阿里恩斯/祖瑪通訊社刊登於2023年11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神奇藥丸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