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與奧茲的《廢棄的小餐館》迎來50週年 - 《華爾街日報》
Marc Myers
達瑞爾·霍爾與約翰·奧茨圖片來源:理查德·E·亞倫/Redferns/Getty Images1967年,在費城阿德爾菲舞廳的貨運電梯裏,Temptones和Masters兩個聲樂組合的成員擠在一起,點頭示意着下到街道。幾分鐘前,幫派暴力讓表演者們倉皇逃散。
幾周後,天普大學的學生、Temptones的達瑞爾·霍爾(後改姓為Hall)與Masters的約翰·奧茨偶遇,聊起那晚的驚險經歷。霍爾邀請奧茨加入自己的組合擔任吉他手兼主唱之一——當時Masters剛有兩位成員退出,奧茨欣然應允。1970年兩人組建了Whole Oats樂隊,但1972年為Atlantic唱片公司錄製的首張專輯缺乏熱門單曲,未能進入排行榜。
在第二張專輯《廢棄的午餐館》中,霍爾與奧茨創作了更富個人色彩、突破套路的歌曲。製作人阿里夫·馬丁用柔和的靈魂搖滾編曲為每首歌定調,並邀請頂尖錄音室樂手助陣。這張五十年前本月發行的專輯僅登上公告牌第33位,其中最強單曲《她已離去》最高排名僅60位。
“白人唱節奏藍調的概念當時還未被大眾接受,“霍爾在2020年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告訴我,“必須明白我們當時有多麼與眾不同。“但到1976年底,該專輯銷量已突破五十萬張。
靈魂樂團Tavares在1974年錄製了《她已離去》的翻唱版本,該曲登頂公告牌R&B排行榜榜首。1975年,Hall & Oates轉投RCA唱片公司。當他們的新歌《薩拉的微笑》在1976年成為排名第四的熱門單曲時,他們的老東家大西洋唱片重新發行了《她已離去》。這首歌迅速攀升至第七名,並帶動了《被遺棄的午餐店》專輯的銷量。
那一年,靈魂樂和迪斯科主導了流行音樂排行榜,Hall & Oates流暢的曲風和朗朗上口的歌曲與時代完美契合。他們將費城靈魂樂與軟搖滾融合的風格,啓發了包括Boz Scaggs、杜比兄弟樂隊、Kenny Loggins以及Huey Lewis & the News在內的眾多白人藝術家。
儘管《被遺棄的午餐店》最初在全國排行榜上表現平平,卻在大學校園裏備受推崇。隨着立體聲音響和一箱箱唱片被搬進校園生活區,整個宿舍都沉浸在新藝術家和音樂的世界中。口耳相傳之下,這張以心碎為主題的專輯吸引了男女學生的共同喜愛。
除了抓耳的旋律和充滿激情的演唱外,這張唱片誘人的質感很大程度上歸功於Mardin精煉而富有層次的器樂編排,以及他為每首曲目精心挑選的錄音室樂手。中速民謠《當清晨來臨》以假聲和聲和精巧的流行創作揭開專輯序幕,但Chris Bond慵懶的電子琴和Steve Gelfand強勁的貝斯線極大強化了歌曲的情緒張力。
出於某些奇怪的原因,《拉斯維加斯折返(空姐之歌)》並未作為單曲發行。這首由Oates創作的輕盈拉丁風格作品,既有深情的律動,又包含Joe Farrell霸氣的次中音薩克斯獨奏。歌曲靈感來源於Oates邂逅的空乘Sara Allen——她當時正趕往機場執行運送"賭徒們"往返拉斯維加斯的"折返航班”。這位女士後來成為Hall的創作搭檔兼戀人。
專輯的高光曲目《她已離去》以長達一分鐘的前奏開場,格爾芬德低沉的貝斯線、邦德的哇音吉他、霍爾的電鋼琴以及福音風格的和聲交織其中。這首歌創作於霍爾與第一任妻子分居後不久,而奧茨則在新年前夜遭遇了爽約。
歌詞展現出罕見的脆弱感。奧茨譜寫了副歌部分(“她走了,她走了/哦我,哦我/我該學會面對現實”),霍爾則創作了主歌:“清晨起牀對鏡自照/牙刷架上少了一支,是啊/我的面容不再年輕/如今看清愛情已將我耗盡”。
法瑞爾的小提琴獨奏、合成器與薩克斯將兩人痛苦的聲線和聲推向高潮。臨近尾聲時,歌曲通過兩次轉調與吉他獨奏將情緒徹底釋放。霍爾告訴我,結尾處的即興呼應唱段是錄音時的神來之筆。
同名主打歌的編曲展現了馬爾丁大師手筆:歡快追憶往昔時採用活潑節奏,描繪現實衰敗時則突出第二四拍靈魂樂模式。尾聲部分搖擺的福音和聲層層遞進,層次極為豐富。
其他曲目以器樂編排見長:邦德在《若當年更懂你》中的電吉他演繹,霍爾在《雨夫人》中的曼陀林撥絃,以及在《笑面男孩》中用原聲鋼琴伴唱,後者深刻反思了曾經虛偽的自我。
相比霍爾與奧茨後期《比我們倆更重要》《私人偵探》《水分子》等專輯,《被遺棄的午餐亭》在完成度上稍遜一籌。但1973年的他們,正開創着一種極具感染力、獨樹一幟的搖滾靈魂樂風格。
邁爾斯先生是《搖滾演唱會:口述歷史》和《55首以上歌曲的解剖》(格羅夫出版社)的作者。
刊登於2023年11月29日印刷版,標題為《被遺忘的午餐盒》迎來50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