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精進了打盹的藝術 - 《華爾街日報》

温斯頓·丘吉爾以午睡聞名，而像Zappos這樣的公司鼓勵員工在工作中小憩以提高效率。

但在高效打盹的本領上，沒有誰能比得上帽帶企鵝。

這些企鵝每天會進行數千次微睡眠，每次僅持續幾秒鐘，直到累計達到一整晚的睡眠量——對它們而言，總計約11小時。

法國里昂神經科學研究中心的睡眠科學家保羅-安託萬·利布勒爾表示，尚未發現其他動物能如此穩定地保持這種超短時睡眠模式。

利布勒爾與研究團隊在南極海岸約75英里的喬治王島帽帶企鵝羣落中，記錄了這種獨特行為。他們的發現於週四發表在《科學》期刊上。

牛津大學睡眠神經科學家弗拉迪斯拉夫·維亞佐夫斯基（未參與該研究）稱，這項研究為野生環境中的睡眠行為提供了珍貴觀察。他指出，當前對動物睡眠習性的認知主要來自實驗室研究，“我們對大多數動物的睡眠模式知之甚少”。

意識到這一知識空白後，利布勒爾與韓國極地研究所生態學家李沅永召集了動物與睡眠專家團隊，共同破解帽帶企鵝的睡眠之謎。

因喙下方有一圈細長的黑色羽毛而得名，頰帶企鵝是最繁盛的企鵝物種之一，約有350萬對繁殖伴侶。這些鳥類身高約兩英尺，體重與家貓相當。

繁殖季節裏，雌雄企鵝成對聚集在擁擠喧鬧的羣落中孵蛋。在11月至1月約一個月期間，伴侶們輪流覓食、看守巢穴並抵禦掠食者。賊鷗——類似海鷗的褐色鳥類——在羣落周圍徘徊，伺機俯衝偷蛋，而其他企鵝則試圖從鄰居巢中竊取石塊來加固自己的窩。更添混亂的是，單身企鵝還會試圖偷走伴侶。

謎題在於：企鵝如何在喧囂中成功入睡？

為追蹤睡眠行為，研究團隊捕捉企鵝並在其背部植入傳感器，以測量腦電信號、肌肉運動、位置及潛水深度。隨後將這些企鵝放歸羣落。

2019年12月，研究團隊共收集了11只企鵝11天的數據。視頻記錄顯示鳥類閉眼時刻，傳感器提供的腦部活動數據則揭示了它們的打盹時段。

“從技術上講，這是一項壯舉，”維亞佐夫斯基説。

賊鷗，一種類似海鷗的棕色鳥類，在企鵝羣周圍徘徊，隨時準備俯衝下來偷蛋。照片：保羅-安託萬·利布瑞爾一隻背上裝有睡眠記錄器的帽帶企鵝。照片：保羅-安託萬·利布瑞爾在陸地上，這些企鵝每天打盹超過1萬次，平均每次持續四秒。它們站着睡、躺着睡，有時甚至只閉一隻眼睡。在海洋覓食時，它們漂浮着睡。

“這些動物能以這種方式持續睡眠的事實相當驚人，”研究作者利布瑞爾表示。由於所有企鵝都表現出相似的睡眠模式，他認為這種行為在整個種羣中具有普遍性，可能使企鵝既能休息又能守護巢穴。

雖然人類大腦需要持續數小時的夜間睡眠來重置、儲存記憶並清除毒素，但動物的睡眠模式可能截然不同。

大象每晚只睡幾小時，而蝙蝠每天睡眠時間長達20小時，僅短暫醒來進食或交配。鳥類和海豚等海洋哺乳動物會輪流休息半邊大腦，保持另一半清醒。太平洋長途飛行的大軍艦鳥能在飛行途中邊飛邊睡。脈動水母雖然沒有大腦或中樞神經系統，只有簡單的神經網絡，但它們也會在夜間進入類睡眠狀態。

其他一些動物，包括其他企鵝，有時會以持續不到一分鐘的短暫睡眠方式休息，但帽帶企鵝是首個被發現經常這樣做的物種。

李表示，這項新研究表明，這種“微睡眠”具有恢復精力的作用，而不僅僅是睡眠不足的表現。

作為三歲雙胞胎的父親，李對這些企鵝感同身受。“我需要更多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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