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紐約的近乎殭屍末日

The Editorial Board

2023-12-01

想象一下，在冬季的幾個月裏，紐約市近半數區域失去供暖。這並非某部末日生存劇的情節。根據能源監管機構近期發佈的一份值得高度關注的警示報告，去年聖誕節期間就險些發生這樣的災難。

美國聯邦能源監管委員會(FERC)與北美電力可靠性公司上月聯合發佈了長達168頁的調查報告，詳細分析了去年12月冬季風暴"埃利奧特"期間電力與天然氣系統的故障。這是過去11年裏第五次因嚴寒導致發電機組故障，危及電網穩定運行。

當居民用電取暖需求激增時，大量天然氣發電機卻因技術故障或燃料短缺停機。聖誕前夕，美國東南部數十萬居民遭遇斷電，另有數百萬人被要求節電。

報告特別指出：“尤其令人不安的是，事故發生在通常擁有充足發電容量和跨區域輸電能力的東部互聯電網”。然而故障仍在美國東部相互依存的能源系統中產生連鎖反應，幾乎導致紐約市天然氣配送系統崩潰。

關鍵問題在於：為美國東部供氣的馬塞勒斯和尤蒂卡頁岩氣田的井口凍結，導致天然氣產量驟降23%至54%。在供氣量下降的同時，電力與供暖需求激增，致使向紐約州南部供氣的州際管道壓力暴跌。

報告指出，紐約市公用事業公司聯合愛迪生"由於地處州際管道末端下游位置，儘管自身無過錯，卻因管道狀況惡化遭受了不成比例的影響"。為恢復管道壓力，該公司不得不切斷部分客户供氣，並啓用了液化天然氣再氣化工廠。

報告警告，若不採取行動，聯合愛迪生"可能面臨整個系統史無前例的癱瘓——在這種最壞情況下，即使獲得互助支援也需要數月才能恢復"，而客户"將在室外氣温個位數的嚴寒中，持續數月無法為公寓和房屋供暖"。

冬季風暴雖屬常態，但隨着燃煤和核電廠在受補貼綠色能源與廉價天然氣的競爭下關停，美國能源系統的抗災能力正持續削弱。儘管天然氣發電比風能太陽能可靠，但嚴寒仍可能導致燃料短缺。

若允許紐約州北部進行頁岩氣開採本可緩解燃氣供應緊張，但前州長安德魯·科莫對此實施了禁令。氣候遊説團體推崇的解決方案是電熱泵，但這會給本已脆弱的電網增加負擔。若紐約市主要依賴電力供暖，極寒天氣中數百萬人可能面臨電力與熱力的雙重中斷——這難道不是現實版的"殭屍末日"？

紐約獨立系統運營商本週報告顯示，由於天然氣短缺和海上風電間歇性，未來十年紐約州冬季需依賴能切換燃油的發電廠。另一個問題是：“寒冷天氣下電池效率降低和電動車續航縮短，導致電動汽車充電負荷更高。”

考慮到電網故障風險日益增加，你會認為所有這些都應成為新聞，但在那些希望美國經濟完全依靠風能和太陽能驅動的電力運行的人中，這類討論卻是禁忌。別説紐約人沒被警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