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的關鍵時刻 - 《華爾街日報》

一場更大規模的全球戰爭爆發，會打亂2024年即將上演的拜登與特朗普再度對決嗎？從某種角度看，壞事是否反而成了好事？

沒人會吝嗇用贖金換回一名4歲哈馬斯人質。但讀到報道稱拜登總統親自為某民主黨大金主的幼年親屬施壓——而該金主恰好購買過亨特·拜登的畫作——不免略顯荒誕。

就特朗普而言，他既增加了對烏克蘭的武器供應，又因涉嫌以烏克蘭提供拜登家族黑料作為軍援條件遭彈劾。美國情報機構和希拉里競選團隊曾散佈他與俄羅斯非法勾結的虛假證據，但這位前總統也確實對普京説過不少蠢話，並持續試圖通過莫斯科特朗普大廈冠名權牟利。

反觀亨特之父，在2020年競選關鍵時刻，默許情報界元老將兒子筆記本醜聞栽贓給俄羅斯。拜登勝選後，普京便發動了自斯大林封鎖柏林以來對歐洲安全體系的最大挑戰。

特朗普如今把自身法律危機包裝成服務選民的代價，演技堪稱精湛。但他不過是為個人生存而戰，這絕非國家需要的總統品質。至於拜登，若非對手是特朗普，其家族在美軍可能介入地區公然兜售影響力的行徑，早該讓他喪失競選資格。

與此同時，請注意未發生的關鍵事項——當前局勢所亟需的美國大規模重整軍備行動。美國正不斷消耗自身庫存以支援以色列和烏克蘭。若説此刻能挽救和平的舉措，莫過於美國通過顯著軍事擴張來威懾俄、中、朝、伊四國。然而華盛頓卻近乎陷入決策癱瘓狀態。

所幸，某種神秘的篩選機制偶爾會為美國提供所需領袖。妮基·黑利雖非深謀遠慮，但具備行政魄力、善於納諫，且是雷厲風行的實幹家。

當前烏克蘭問題尤為緊迫，這要歸咎於美國未能有效發揮主導作用——令人意外的是，作為主要支持者卻未能堅持己見。須知美國不必像烏克蘭領導人那樣受困於"短期內必須奪回領土"的政治壓力。若《華盛頓郵報》長篇報道屬實，美方實質上無條件認同烏方速攻計劃，僅對戰術細節喋喋不休。

這或許有悖常聞，但華盛頓本應強勢否決烏方急於反攻的訴求，轉而協助其進行更審慎的軍政建設以耗垮普京——尤其當美方自身都三心二意支持進攻時。需明確這絕非割讓領土。大可將"必須恢復烏克蘭1991年邊界"作為每日信條，但同時要幫助烏民眾理解：唯有通過融入西方安全體系及壯大軍力，方能走通這條漫長征途。

坦率地説，美國本應在澤連斯基總統與其選民對速勝結局的訴求之間發揮緩衝作用——這種不切實際的期待本就不該存在。當前關鍵在於長期政治博弈。本專欄曾認為，旨在奪回巴赫穆特的有限攻勢具有戰略價值，可粉碎普京通過佔領該城獲取短期聲望的企圖。但歸根結底，這場戰爭無法通過戰場決勝。烏克蘭不可能直搗克里姆林宮、更迭政權來迫使俄方接受和談條件。

如今更嚴峻的是，這個問題很可能延續至大選日甚至更久——美國缺乏一位敢於推行新策略的總統。特朗普的支持者需要明白，無論他們對四年前有多少怨憤，在拜登塑造的當下世界格局中，特朗普式的混亂治理毫無裨益。而拜登顯然也非合適人選。他依賴北約的慣性思維在戰爭初期確有價值，但他從來不是林肯-羅斯福-尼克松式的領袖，無法在歷史迷宮中開闢新戰略格局。

美國當前的方向缺失並非源於烏克蘭處境無望——若以正確視角審視，烏方仍具令人稱羨的優勢。普京的獨裁政權已在烏克蘭自掘墳墓。只要基輔與西方準備長期周旋，時間站在西方這邊。但這需要一位迥異於當前兩位領跑者的總統。

11月7日，烏克蘭士兵在扎波羅熱前線發射火箭彈。圖片來源：kateryna klochko/Shutterstock刊載於2023年12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的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