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倫德拉·莫迪在2024年大選中穩操勝券 - 《華爾街日報》

距離印度全國大選僅剩不到六個月時間，納倫德拉·莫迪似乎正朝着第三次連任總理之位順利前進。其所屬的印度人民黨週日在這三個關鍵的印地語中心邦取得壓倒性勝利，凸顯了莫迪對選民持續的掌控力，同時嚴重挫敗了國大黨在野十年後重掌政權的希望。

印度人民黨輕鬆保住了中央邦的執政地位，並從國大黨手中奪得了拉賈斯坦邦和恰蒂斯加爾邦的控制權。作為安慰獎，國大黨在南部特倫甘納邦（印度第四大城市海德拉巴所在地）擊敗了地區政黨特倫甘納民族黨。

作為大選前最後一場重要選戰，中央邦、拉賈斯坦邦和恰蒂斯加爾邦的選舉每五年都會引發媒體過度關注。這些結果能預示全國政治風向的變化——2013年印度人民黨在這些邦的勝利，就預兆了2014年莫迪戲劇性上台；而儘管莫迪在2019年成功輕鬆連任，但此前五個月印度人民黨在這三個核心邦敗給國大黨，曾短暫讓反對黨燃起重返中央的希望。

這一次，莫迪顯然穩操勝券——即將成為自賈瓦哈拉爾·尼赫魯以來首位帶領政黨實現三連勝的印度領導人。根據晨間諮詢全球領導人支持率追蹤器數據，這位支持率高達77%的印度總理仍是22位世界領導人中國內人氣最高者。莫迪在地方選舉中廣泛造勢，用他所謂的"莫迪保障"為政黨慷慨的福利支出承諾背書，以個人名義保證競選諾言必將兑現。此次選舉也展現了印度人民黨運轉流暢的競選機器，其規模和精密程度在過去十年間持續提升。

其他因素也對印度人民黨（BJP）有利。以籌款為例，監督組織“民主改革協會”數據顯示，2017至2022年間，BJP申報的競選捐款總額超過所有其他全國性政黨總和的三倍。多數全國性媒體——尤其是印地語電視頻道——實質上充當着BJP的傳聲筒，放大或誇大政府政績，同時抹黑其政敵。執政近十年後，該黨推崇的印度教民族主義（優先保障占人口五分之四的印度教徒權益）已取代中間偏左的國大黨世俗主義理念，成為印度大部分地區的主流意識形態。

這對國大黨而言可謂噩耗。該黨實際領袖、53歲的拉胡爾·甘地——其父親、祖父和曾祖父均曾任印度總理——再度面臨對其政治能力的質疑。許多國大黨支持者曾期待，甘地去年末至今年初長達2500英里的全國徒步巡訪，以及5月國大黨在卡納塔克邦的壓倒性勝利，能平息外界對其"不諳政治鬥爭的特權業餘政客"的批評。

如今這些質疑再次甚囂塵上。推特上流傳着尖刻評論：“驢子永遠變不成駿馬”。即便拋開甘地不論，該黨還揹負着漫長的失敗紀錄：自2013年以來，國大黨籍的邦首席部長無一人獲得連任。

為對抗BJP，國大黨採取民粹主義策略，將種姓政治與慷慨的免費福利承諾相結合。甘地承諾開展種姓人口普查，讓所謂"低種姓"羣體按人口比例獲得就業和教育機會。其他承諾包括恢復公務員舊養老金制度（該制度廣受歡迎但拖累財政）、提高政府醫保覆蓋、城鄉就業保障、學生獎學金及大幅補貼燃氣費等。

從理論上講，國大黨的策略或許有其道理。它寄望於對印度人民黨反感的宗教少數羣體（尤其是穆斯林）的支持，同時利用種姓作為分裂印度教選民的工具。相比之下，莫迪則強調團結，宣稱自己只信奉四種"種姓"：婦女、青年、農民和窮人。最終，國大黨對身份政治的呼籲未能奏效，其承諾的公共財政福利也無法與"莫迪保障"支持的類似方案競爭。

面對2024年大選，國大黨必須應對棘手問題：是應該強化基於種姓的訴求，還是摒棄這種策略？是應該通過展示宗教虔誠來爭取印度教選民，還是堅持尼赫魯（甘地曾祖父）倡導的世俗主義品牌——這位開國總理曾公開反對政治生活中的宗教表演？

在僅控制印度30個邦中3個邦的情況下，如何發起有公信力的全國性競選？國大黨在另外3個邦是次要執政夥伴，而印度人民黨單獨執政12個邦，並在5個邦參與聯合執政。

對國大黨而言更嚴峻的是，留給他們尋找答案的時間所剩無幾。

印度總理納倫德拉·莫迪12月4日在新德里記者會上發言。圖片來源：Prakash Singh/彭博新聞載於2023年12月7日印刷版，標題為《納倫德拉·莫迪在2024年大選中穩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