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税是輸家的遊戲 - 《華爾街日報》
Andy Kessler
誰曾説過這句話？“要真正重建美國的工業心臟地帶，你需要一個堅定的國家政策，包括關税和保護美國工業。”這是J.D.萬斯在2022年成功競選美國參議員期間説的。這種想法既危險又普遍——是兩黨共同的瘋狂。實際上，關税讓所有美國人承擔成本，只為補貼少數工作崗位。
密蘇里州參議員喬希·霍利，同樣也是共和黨人，提出了《提高中國進口關税法案》。他只差一個名叫斯穆特的同事來重演《斯穆特-霍利關税法案》，引發市場崩潰和大蕭條。霍利先生在6月表示，“過去20年裏，密蘇里州因中華人民共和國失去了6萬個工作崗位——全國範圍內這個數字接近400萬。”但他沒有提到同時創造的更好的工作崗位。2003年有1.3億非農就業崗位，而今天有1.56億。
在這個選舉週期裏，你會聽到很多關於關税的討論。特朗普總統的關税三巨頭——史蒂文·姆努欽、彼得·納瓦羅和羅伯特·萊特希澤——在他耳邊灌輸民粹主義的胡言亂語，讓他自認為是“關税人”。現在特朗普提議對所有進口商品徵收10%的關税。這聽起來強硬，但實際上是個軟弱之舉，尤其是美國工業產能已接近歷史最高水平。
去年10月，《華爾街日報》刊登了美國指南針組織歐倫·卡斯的一篇文章，標題為《為什麼特朗普在關税問題上是正確的》。文章充斥着廉價的經濟學思維，聲稱關税是為了增加政府收入，而我們的服務經濟就是“剪頭髮”和“賣快餐”。卡斯完全忽視了手機、醫療設備等進口產品通常在美國設計的事實。是的，它們可能在海外組裝，但其價值（通常是軟件）是在這裏創造的。我們應該對搜索引擎和社交網絡徵税嗎？當然不。中國封鎖我們的產品是為了強迫其公民使用劣質產品。關税代表的是軟弱，而非強大。
關税會帶來虛假的價格信號並抑制創新。它們通過讓企業家追逐虛假機會，錯誤配置資本和人力資源。國內製造商喜愛關税，因為這允許他們提高價格，但其餘的人不得不為商品支付過高費用，同時製造商變得懶惰。世界上最大且成本最低的電動汽車製造商——中國的比亞迪，實際上被特朗普和拜登的關税擋在美國市場之外，現在我們有一大堆不盈利且昂貴的國產電動汽車。
如果iPhone中的所有芯片都在美國製造，我計算過，每部手機的價格將接近2000美元，銷量將下降50%。你會以這個價格升級手機嗎？
利潤率很重要。資本流向回報最高的地方。貿易逆差數據並不能告訴你製造業的盈利情況。富士康，這家為蘋果組裝手機的公司，2022年的營業利潤率為2.63%。而蘋果的利潤率是30.2%。
我們應該回到製造低利潤率的衣服和玩具，還是專注於完善基因療法、生成式人工智能、下一代物流和先進導彈系統？我們不應該鼓勵勞動力在無前途的行業中消耗人力資本，因為那會浪費能源、製造污染並增加監管。關税剝奪了做更有價值事情的機會成本。
關税和通脹的雙重打擊損害了我們的增長引擎。首先，關税具有通脹性。其次，提高價格通過破壞彈性來摧毀增長和就業——彈性是指低成本如何推動更高銷量，想想個人電腦和手機。
政府在挑選贏家和輸家方面糟糕透頂。卡特總統在合成燃料上浪費了數十億美元，而水力壓裂技術最終成為解決方案。還記得奧巴馬汽車嗎？2014年他將克萊斯勒交給菲亞特，希望所有美國人都開火柴盒大小的菲亞特500。我本不想提索林德拉公司，所以就不提了。但《芯片+法案》向英特爾提供數十億美元在俄亥俄州哥倫布市建廠純屬浪費——我們本可以預付國內芯片代工費用。政府唯一合理的貿易政策就是禁止向敵對國家輸出先進技術，而這本質上屬於國防政策。
雪上加霜的是，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謊稱存在支持"產業戰略"的"華盛頓共識"（儘管實質就是聲名狼藉的"產業政策"，但千萬別這麼稱呼）。政客們將大量資金投入電動車、綠色能源和"供應鏈迴流"項目，最終都由全體民眾買單。
這完全是胡扯。沙利文先生再次在挑選贏家和輸家。讓我們快速回顧歷史上的產業政策：鋼鐵？失敗。電動車？產能過剩。藥品限價？導致短缺。可再生能源？讓低收入羣體開不起車上班、用不起暖氣。
我們擁有全球最強大的經濟體。關税是示弱的表現。應該讓市場而非賄選政客來決定哪些產業能從無到有蓬勃發展。關税和產業政策都是為失敗者準備的。
洛杉磯港的集裝箱，12月4日。照片：埃裏克·塞耶/彭博新聞刊登於2023年12月11日印刷版，標題為《關税是輸家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