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馬斯10月7日襲擊讓以色列更加強大——《華爾街日報》

特拉維夫

猶太國家及其背後的錫安主義運動正從這場危機中浴火重生——這是我在以色列實地走訪一週後得出的結論。我不僅前往南北戰區實地考察，探訪了曾被哈馬斯佔領的加沙周邊基布茲農場，更與從政府高官到10月7日恐襲倖存者等各階層以色列人深入交流。這個國家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公民們為保衞家園而戰的意志更加堅定，全球猶太人也重新燃起對錫安主義事業的奉獻熱情。

我採訪了各政治派別的以色列人。無論是曾參與反內塔尼亞胡政府示威的抗議領袖，還是戰時內閣的高級官員，所有人都表現出團結支持政府作戰的堅定立場。以色列政壇並非鐵板一塊——要求總理下台的抗議已再度興起，深層分歧仍在暗流湧動——但這些絲毫不影響國家推進戰爭的決心。各派政治力量都明確表示：戰後必將國家安全置於首位。

包括政府批評者在內的以色列軍事專家普遍認為戰局進展符合預期。儘管傷亡慘重且面臨艱鉅挑戰，但以軍正穩步擊潰這個瘋狂而誤入歧途的哈馬斯組織。與此同時，以色列正加速融入中東格局。那些正引領阿拉伯與伊斯蘭世界走向極端分子難以想象的光明未來的阿拉伯領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醒認識到：一個強大的以色列對其自身安全與繁榮至關重要。

局勢仍可能急轉直下。伊朗及其代理人勢力對後續發展擁有話語權。美國的中東政策依舊混亂不堪，而修正主義勢力對抗美國主導的全球體系的鬥爭，隨時可能在中東政治舞台上引發爆炸性衝突。但就目前而言，以色列已從10月7日的重創中重整旗鼓，正逐步恢復其威懾能力。

這並非猶太民族的敵人首次陰差陽錯助推猶太國家的崛起。現代錫安主義創始人西奧多·赫茨爾（1860-1904）本是世俗化的奧地利同化猶太人。當他意識到現代歐洲反猶主義這股非理性的邪惡力量無法根除時，才毅然擁抱猶太身份與錫安理想。赫茨爾斷言：唯有建立自己的國家，猶太人才能獲得安全。目睹錫安運動自始就陷入派系紛爭，他反而從敵人的仇恨中看到希望——這種仇恨終將使散沙般的猶太人凝聚成團結的民族。

歐美自由主義國家的猶太人起初對赫茨爾的理念嗤之以鼻，但二十世紀血腥的歷史進程印證了他的遠見，為錫安事業吸納了無數傑出追隨者與實幹家。當美國等國對納粹屠刀下的猶太難民關閉大門時，這些決定既強化了錫安主義對全球猶太人的感召力，又為巴勒斯坦輸送了堅定的建設者——沒有這些中堅力量，當地的猶太社羣根本不可能贏得獨立並建國。最具諷刺意味的是，中東暴民與政府出於報復，在以色列獨立戰爭後驅逐約85萬猶太人，這批移民及其後代對巴勒斯坦人的遭遇毫無負罪感，對阿拉伯世界的意圖始終持疑。如今他們已成為以色列猶太人的主體，沒有這個羣體，以色列絕無可能成長為今日的強國。

對以色列而言，糟糕的巴勒斯坦戰略是一份持續饋贈的禮物。幾十年來，巴勒斯坦抵抗運動始終因力量薄弱且分裂而無法威脅以色列的生存。然而，他們持續的低水平威脅促使以色列發展出一流的防禦和技術能力，使其成為全球各國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

哈馬斯襲擊難以言喻的野蠻行徑再次團結並強化了以色列，卻未給巴勒斯坦人民帶來任何實質成果。那些在美國街頭和校園中掩蓋了更和平、負責任的示威者的仇猶者，嚴重損害了巴勒斯坦事業在中間派輿論中的形象。這些表現提醒美國人，反猶偏見及其滋生的無知正威脅着美國生活的根基。根據海外親友的見聞，許多以色列人認為，可能有數十萬新猶太移民即將湧入，這些移民將鞏固以色列的猶太人口基礎，並推動其政治右傾。

儘管如此，以色列最兇惡的敵人只能怪罪自己。仇恨者們在用野蠻行徑粉碎理性巴勒斯坦人及其支持者希望的同時，仍在為猶太國家的建設添磚加瓦。

12月9日，被哈馬斯扣押在加沙的以色列人質家屬及支持者在特拉維夫基里亞軍事基地外抗議。照片：abir sultan/Shutterstock刊登於2023年12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10月7日襲擊讓以色列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