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晉升至高管層——以及幾十年來這一過程如何演變 - 《華爾街日報》

高管們跳槽更頻繁、經驗更豐富，且女性比例顯著提升。插圖：基爾斯滕·埃森普雷斯新一代高管的面貌呈現三大特徵：年齡更大、行業經驗更豐富、女性佔比持續增加。

這是我和同事在研究企業高管層演變時最意外的發現之一。我與研究夥伴羅西奧·博內特、莫妮卡·哈莫里自1980年起就開始追蹤《財富》100強企業高管的特質變遷——那正是塑造當今商業格局諸多關鍵力量的萌芽期。

某些發現看似相互矛盾，實則反映了商業世界正被多重力量拉扯。例如，雖然高管們早期職業流動率顯著提高，不再終生效力某家企業或行業；但他們在職業生涯後期反而趨於穩定。從許多方面看，當前企業界的穩定性遠超高管宮鬥劇給我們的想象。

以下是我們的核心發現：

• **年輕化浪潮終結。**即將發表於《加州管理評論》的研究顯示，高管平均年齡正重回上升軌道。這一趨勢逆轉了1980年後的年輕化現象（2001年平均年齡曾降至51歲，較1980年下降6歲），如今57歲的平均年齡已與1980年持平。
• **高管跳槽更頻繁。**高管任職企業數量（含現職）從1980年的2.2家增至2021年的3.3家，增幅達50%。同期，加入現公司前的從業年限也延長了三分之一至15年。這導致更多外部人才直接空降高管職位：此類比例從1980年的9%飆升至2021年的26%。
• **終身僱員鋭減。**終生效力單家企業的"老臣"比例持續下降，2011-2021年間尤為明顯。如今僅20%高管屬於此類，不足1980年的一半，與1900年相當。但百年企業例外：17家自1980年持續入圍《財富》100強的企業，“老臣"比例是其他企業的兩倍多。
• **最終選擇安定。**儘管高管早期流動頻繁，但定職後任期反而更長。2001年平均任期曾跌至2年，現已回升至1980年近4年的水平。科技行業成熟帶來的穩定性或是主因（但百年企業平均任期從4年降至3年）。
• **經驗維度拓寬。**過去企業通過運營、財務、物流等內部輪崗培養接班人，如今更傾向引進跨領域專才。高管平均涉足行業從1980年的1.4個增至2.3個。
• **百年企業亦難守舊。**雖然百年企業高管層更傳統（接近1980年模式），但變化依然顯著：其內部培養比例更高、跨行業經驗更少，但任期縮短、外部空降高管比例從1980年1%升至2021年18%。
• **財務背景高管激增。**1980年代後金融市場地位提升，財務背景高管比例從19%（1980年）持續高於30%（2001年後）。
• **法律學位更受青睞。**高管持法律學位比例從1980年11%升至2001年17%，2021年保持高位。這或許源於《薩班斯法案》《多德-弗蘭克法案》等監管強化帶來的法務需求。
• **MBA光環減弱。**儘管全社會畢業生數量激增（2001-2011年+63%），但《財富》100強高管中MBA增長率僅6%（2011-2021年進一步降至4%）。
• **常春藤優勢顯著。**MBA高管整體增長放緩之際，常春藤商學院畢業生仍保持強勢：佔全美MBA項目不足1%的常春藤，2021年貢獻了23%的MBA高管（2001年為20%）。高薪誘惑與外部招聘機制或是主因。
• **女性高管崛起。**女性高管比例從1980年近乎零升至2021年28%，增速遠超管理崗整體女性比例（僅17%升至18%）。這表明高管層性別平等無需依賴基層女性管理者增長。
• **女性晉升更快。**女性晉升高管所用時間比男性少4年（2001年），2021年仍快1.5年。
• **外籍高管增加。**外籍高管比例從1980年2%升至2021年15%，已超過外籍人口占比。這或與美國精英研究生院國際生增加有關，而非企業全球化程度提升。

彼得·卡佩利是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的管理學教授，也是《我們最不重要的資產：為何對財務和會計的無休止關注對企業與員工有害》一書的作者。可通過[email protected]聯繫他。

刊登於2023年12月15日印刷版，標題為《誰晉升至高管層——以及幾十年來這一過程如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