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數膨脹讓A變成了新的C——《華爾街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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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在本期《未來觀點》中,學生們討論了分數膨脹現象。下週我們將提問:“你最美好的節日記憶是什麼?你們如何慶祝節日?“學生請於12月26日前點擊此處提交不超過250字的觀點。最佳回覆將於當晚刊發。
競相注水的惡性循環
當前大學教育的諸多弊病可追溯至1965年《高等教育法案》,該法案大幅擴張了聯邦學生貸款補貼。當政府決定讓更多年輕人獲得大學學位時,高校大門隨之敞開,學費也水漲船高。如今大學既無動力確保畢業生的職業發展與財務成功,也不願以合理價格提供教育服務。經通脹調整後,1960-64年耶魯大學四年制本科學位成本約10萬美元,而如今同等學位費用已突破33萬美元。
在此過程中,大學教育的學術嚴謹性不斷削弱。隨着學士學位逐漸脱離知識本位,在高等教育日益高中文憑化的時代,各校竟相通過分數注水人為拔高畢業生競爭力。哈佛大學平均GPA已從1963年的2.7升至3.8。這種分數膨脹或許能短期提升就業率統計,實則是學術標準的競相墮落。美國大學必須重拾學術嚴謹的傳統。
——艾丹·奧爾科特,科羅拉多大學博爾德分校,金融專業
一所學校做對了
新生入學時,一位教授在演講中指出希爾斯代爾學院與其他頂尖學府的差異。其中一點是希爾斯代爾對抗分數膨脹的方式。教授説學生必須刻苦努力,即便如此仍可能拿不到A。
大二那年我得了B-,諮詢教授時他説不必擔心,因為B-已是良好成績。這令人沮喪,但我來大學本就是為了接受能促使成長的教育。我很慶幸身處這樣一所既獎勵勤奮又追求卓越的學府。
——克里斯蒂娜·劉易斯,希爾斯代爾學院,政治學專業
評分新視角
分數膨脹是教育體系內部腐朽的結果——它推崇文憑而非真才實學。
當A成為常態(尤其在人文學科),我常覺得自己能精準拿捏投入程度來換取A:課堂上適度發言,根據有趣讀物撰寫論文,考前突擊背單詞。但教育不該是場為期末數字而堆砌百分點的遊戲。
在劍橋大學交換期間,我幾乎不考慮分數。儘管年終考試佔最終成績100%,整年我都能為求知而學習,沒有成績單的陰影。我寫大膽的論文,貪婪閲讀,與教授們進行深度對話。
當季度評分A不再成為常態時,我終於能擺脱為分數而學的桎梏,真正擁抱教育的本質。
——艾瑪·詹森,芝加哥大學基礎學科
別讓學生被分數束縛
GPA的囚徒困境讓各校為畢業生就業前景相互角力。學校必須權衡:保持學術嚴謹是否值得以犧牲學生職業發展為代價?第一份工作對終身收入至關重要;那些承受更嚴格評分標準的學生將在就業市場舉步維艱,其後續捐贈能力和母校聲譽提升也會受限。
分數膨脹確有可取之處——它能修正同課程不同教授間的嚴苛度差異。查看任何院校的"教授評分"網站,你會發現同一課程的"難度"評分天差地別。分數膨脹讓隨機分配教授不再成為學生的噩夢。更何況GPA本就不是理想的招聘指標,它衡量的是學術而非實踐能力。
學校正面臨兩難。GPA體系沿用多年卓有成效,但隨着職業教育日益受重視,院校必須為校友前途考量——這注定要以傳統學術評價標準為代價。只要僱主仍看重GPA,分數膨脹就難以終結。
——丹尼爾·理查德,西弗吉尼亞大學MBA
温室裏的一代
分數膨脹現象猶如學術界版的青少年體育參與獎。當全班都拿A時,大學傳遞的信息是平庸即卓越。這代學生正被培養成以最小努力換取最高回報的思維模式,對即將步入職場的學子而言絕非良訓。當我們帶着榮譽畢業時,面對現實的落差將令我們和僱主都倍感痛苦。
只要分數膨脹持續存在,它助長的惰性就不會消失。如果最低限度努力就能獲得A,誰還願意精益求精?“安靜辭職"現象在年輕職場人中盛行也就不足為奇。僱主們現在才開始意識到分數膨脹與參與獎的惡果。
若大學真想為學生職業生涯做準備,學術成就就應基於真才實學而非出勤率。美國高校早該通過堅持標準、讓學生直面現實來造福這代人。從少年棒球聯盟到大學,我們這代人被保護得太好了。
——貢薩加大學政治學系 康納·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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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