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憐憫與我從未得到的雅達利遊戲機 - 《華爾街日報》

沉重的是那顆被逝去之人記憶壓垮的心，尤其在聖誕節期間。我的心也曾如此沉重，不是因為舊愛，而是因為雅達利2600家用遊戲機。

那是1981年12月初，我認識的每個人似乎都在玩《太空侵略者》。12歲的姐姐布里格、8歲的弟弟傑克和我這個10歲的孩子，整年都在纏着父母要這個遊戲機。長久以來，我們只聽到令人沮喪的回應，比如“雅達利會腐蝕你的大腦”。

然而，媽媽最近聽了更多朱迪·柯林斯的歌，或許心軟了。聖誕節前大約兩週的一個星期六，我在她汽車的後備箱裏翻找，假裝在找我的足球鞋。在那裏，毯子下面藏着雅達利的盒子。我讓布里格和傑克看了，以確認我不是在幻想。

我想我們從未像那個降臨節期間那樣表現得如此乖巧。我們不想冒險失去這個天賜的禮物。我們主動收拾晚餐桌，離開前請求允許——做了所有該做的事。

聖誕節那天，我們像三隻被糖分刺激的吼猴一樣瘋狂拆禮物。最後剩下一個大盒子，我們一起打開，結果它……不在那裏。我們再次被母親耍了。

更糟的是，我們無法抱怨，因為我們對遊戲機的共同認知源於一次非法的搜查。最終，我開口了。“媽媽，”我猶豫地説，“雅達利2600怎麼了？”

她嚴厲地看着我。“你怎麼知道這個的？”我承認我偷看了。在那之前，她不知道她的孩子們已經知情。作為一名研究科學家和熱愛真理的天主教徒，她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改變主意了。”

我們從未擁有過雅達利遊戲機。我常在朋友家玩電子遊戲盡興而歸。但如今回想，若當時讓母親知曉我的所作所為，或許結局會更好。

母親無法對三個孩子施以憐憫，因為她不知道我們需要這份寬恕。若她知曉我們曾見過那台遊戲機，幾乎可以肯定她不會將其退回。但慈悲更像是精密的會計而非魔法——它超越正義卻從不忽視正義。

正義要求債務必須先被承認，方能獲得赦免。這是因為施予慈悲者承擔了義務，因此必須知曉真相。總有人要付出代價。慈悲是超越正義界限的赦免，而非替代正義的神秘滿足。未經求索之物，永不可得。

物質債務如此，精神債務亦然。耶穌道成肉身使超越所有功績與尺度的慈悲之愛成為永恆可能。如今我真正明白聖誕的本質：主以完美而深不可測的愛降臨塵世。若悔罪——人類慈悲的代價——尚且值得，那麼當神聖慈悲降臨時，其價值又該何其珍貴。

母親通過1981年那份"未送出的禮物"，賜予我無價的聖誕禮物——對上帝之愛更深的理解。只是我花了數十年才真正領悟。

克里根先生是北卡羅來納州夏洛特市的執業律師

圖片來源：Fotoarena/Zuma Press刊載於2023年12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上帝的慈悲與我從未得到的雅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