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加州夢想擁有一個真正運轉良好的政府

加州州長加文·紐森曾公開表示熱衷於挑戰"宏大、艱鉅、大膽的目標"。但當這個黃金之州的各級政府好高騖遠時，卻往往連基本事務都處理不好。

儘管沒有制定連接人口密集的灣區與洛杉磯盆地的具體方案，薩克拉門託仍持續投入數十億美元建設全美首條中央谷地高鐵線。選民批准該項目二十五年後，一英里軌道都未鋪設完成，預計2030年代才能投入運營。

與此同時，加州已連續五年未能按時發佈經審計的財務報告。2021財年，加州耗時642天才發佈《年度綜合財務報告》，遠超聯邦政府規定的九個月期限兩倍有餘。紐約州發佈2021年財報僅用了120天。

加州效率低下的原因之一是其新會計系統推進不力。2005年啓動的"加州財務信息系統"（FI$Cal）本欲簡化州財政流程，但耗資10億美元、歷時18年後仍未全面落地，會計人員不得不在多個系統間手工整合數據。

疫情期間失業救濟系統的崩潰更令審計工作雪上加霜。儘管2020年春季多數州都面臨失業申請激增的壓力，但加州危機尤為嚴重：合法申請人長期延誤，詐騙分子卻冒領數百億美元救濟金。與多數州不同，加州當時沒有核對監獄在押人員名單的機制。

加利福尼亞州就業發展部門未能對疫情期間失業救濟金欺詐金額作出合理估算。州審計署因此得出結論稱，加州失業基金可能存在"應收賬款、負債和支出方面的重大錯報"，並對該州2021年財務報表出具了否定審計意見。

為提高加州審計財務報表的時效性與質量，審計署已將工作人員從監督地方政府財政的工作中調離。截至去年十月，審計署原本持續更新着反映加州哪些城市陷入財政困境的地方政府高風險"儀表盤"。但該項目現已取消，這使得加州在地方政府財政監督方面落後於紐約、俄亥俄等長期實施財政監控計劃的州。

2012年斯托克頓市和聖貝納迪諾市相繼破產後，加州加強了對地方政府的監管。此後數年，隨着房產升值與聯邦疫情救濟資金注入，市政金庫日漸充盈。近期未再發生破產事件可能助長了自滿情緒。如今疫情資金即將耗盡，住房市場陷入停滯，居民持續外遷。未來十年內，市政財政危機可能捲土重來。若危機再現，審計部門將無力提供早期預警。

與此同時，加州各地政府正熱衷於推行各種宏大而激進的計劃，卻忽視了基本公共服務。舊金山一邊研究奴隸制賠償方案、推行公共銀行業務，一邊卻連公共安全和街道清潔都難以保障。全州各城市紛紛增設可持續發展主管以減少市政碳足跡，儘管加州任何一個城市的温室氣體排放量尚不足全球總量的1%。

黃金之州擁有温和的氣候與自然美景。先輩們打造的高等教育與風險投資生態系統創造了巨大財富。但這些優勢並不能永久保障高品質生活。若州及地方政府將納税人資金揮霍於雄心勃勃的項目卻連基本職能都無法履行，居民將持續外流。

喬菲先生是卡託研究所聯邦制與州政策分析師

2020年3月24日，加州薩克拉門託州議會大廈圖片來源：小保羅·北滝/Zuma Press刊載於2023年12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加州夢想擁有一個真正有效的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