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古巴監獄的消息 - 《華爾街日報》
Mary Anastasia O’Grady
路易斯·曼努埃爾·奧特羅·阿爾坎塔拉於2021年。圖片來源:埃內斯托·馬斯特拉庫薩/祖馬通訊社本週基督徒慶祝道成肉身,而許多非信徒則在慶祝布魯明戴爾百貨和沃爾瑪的新品。兩者看似天差地別。但在西方,這個季節的宗教與世俗之間有一條共同的紐帶——那就是呼籲人們記住被遺忘者、受壓迫者和不幸者。
今年我名單上的首位是36歲的路易斯·曼努埃爾·奧特羅·阿爾坎塔拉,以及古巴地牢中其他一千多名勇敢的政治犯。他們是古巴社會的窮人和邊緣羣體,為了自由挺身而出。而他們得到的回報卻是被大國拋棄。
或許你聽説過奧特羅先生,但已經忘記了他和其他因敢於持異議而被政府圍捕的人。這是自古巴革命早期以來哈瓦那一貫的做法:讓異見者入獄、入土或流亡,使他們從視線中消失,進而從腦海中淡忘。
奧特羅先生被捕超過50次,目前正在哈瓦那以西30英里的關押高度危險犯人的瓜納哈監獄服五年刑期。古巴監獄不允許國際紅十字會探視,但他已進行多次絕食抗議眾所周知的非人待遇。政府的回應是多次將他單獨監禁。
2021年7月11日,數十萬古巴民眾自發走上街頭高呼"自由"、“打倒獨裁"和"祖國與生命”。政權隨即展開了殘酷鎮壓。Justicia11J.org網站數據顯示,當天及隨後被捕的793人正在服刑。他們與危險的普通罪犯一起被關押在蟑螂橫行的營房裏。奧特羅先生就是其中一員。但大多數人對外界而言都是無名無姓的存在,其中有六名未成年人。37歲的路易斯·巴里奧斯·迪亞斯已於去年11月在獄中死亡。
並非所有被捕者都是活動人士。61歲的路易斯·弗羅梅塔·孔特是德古雙重國籍公民,常居德累斯頓。2021年夏天他回哈瓦那探親時恰逢和平起義爆發。當他目睹穿制服與便裝的國家安全人員實施鎮壓時,本能地掏出手機錄像。為此他被掐住喉嚨押往拘留所。雖曾短暫獲釋,但7月17日再次被捕。他女兒上週從德累斯頓致電告訴我,2021年12月弗羅梅塔與其他約20人以煽動叛亂罪名受審,所有人都在簡易程序中獲罪,他目前正在服15年刑期。
去年11月30日,他在獄中遭一羣普通囚犯圍攻,被按倒在地殘酷毆打。由於古巴政權只承認其古巴公民身份,德國駐哈瓦那大使無法提供協助。
其女兒表示弗羅梅塔從未參與政治,但正因如此,秘密警察更能通過任意拘押達到震懾效果——向古巴民眾傳遞"任何不完全屈從國家的行為都會招致災禍"的信號。而奧特羅被針對則另有原因:作為異見組織"聖伊西德羅運動"的聯合創始人,他與生俱來的領導才能對獨裁政權構成實質威脅。
11月,奧特羅先生發表了一份感人至深的公開聲明,該聲明由獄外的朋友們記錄下來。他描述了自己如何於2011年開始為變革而努力,當時的社會被恐懼、冷漠和希望缺失所麻痹,人們無力決定自己的未來。”他説,在這條路上,他“遇到了許多光明的靈魂——經濟拮据的朋友、身患絕症的人、由兄弟姐妹照顧的人、有年幼子女的人、持不同詩學觀點的人、來自不同社會階層和信仰的人,但他們都擁有豐富的藝術資源。所有人都充滿對他人的愛,並因對自由的熱愛而團結在一起。”
但這場運動正遭到鎮壓。他提到,獄中的人“生活在法律權利被剝奪的混沌狀態,許多人的刑期甚至比殺人犯還要嚴苛”。奧特羅質疑那些與獨裁者握手的官方訪客“是否問起過我們”,有些人似乎“對我們的困境漠不關心。墨西哥總統和哥倫比亞副總統不承認古巴存在的種族主義、性別歧視、階級壓迫和意識形態壓制,反而選擇支持這個政權。”
曾幾何時,美國在爭取古巴自由的鬥爭中站在正義一方。那時國務院會努力讓我們銘記那些對抗巨人的大衞們——比如奧特羅先生的名字。但拜登團隊已迷失了方向。
政府偶爾會在推特上對政權嚴重侵犯人權的行為表示反對,但其對古巴政策實為綏靖。美國駐哈瓦那大使館推廣赴該島旅遊,並與古巴文化部聯合贊助公共音樂會。11月,使館還祝賀奧瑪拉·波圖翁多獲得格萊美獎,儘管她支持對古巴人民使用恐怖手段。2003年,當哈瓦那因大規模逮捕異見人士(即"黑色春天"事件)以及槍決三名試圖偷渡離境的年輕黑人而遭受國際社會強烈譴責時,波圖翁多女士聯署了哈瓦那精英階層急就的辯護信,信中指控批評者企圖顛覆革命。
無論是消極縱容還是積極共謀,這個存在65年的警察國家的罪行似乎無足輕重。“世界有太多問題,古巴逐漸淡出視野,對大多數人而言它已不復存在,“奧特羅先生在獄中説道。願這個聖誕節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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