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呼籲“多生意大利人”——《華爾街日報》
William McGurn
2022年11月15日，羅馬聖靈醫院，一名新生兒在母親懷中安睡。圖片來源：雷莫·卡西利/路透社埃隆·馬斯克，請聽好。我認識一位女性，她不僅知道你想要什麼——還聲稱知道如何實現。
在羅馬近期的一場會議上，馬斯克再次提起他熱衷的話題：生育率下降對全球繁榮的威脅。意大利1.24的生育率位居歐洲最低行列，遠低於維持人口穩定所需的2.1。
他的解決方案？“多生意大利人。”
這時凱瑟琳·帕卡盧克登場了。她贊同馬斯克對生育率的擔憂，但指出各國已意識到：降低生育率易如反掌，一旦開始下滑卻難再回升。
這位哈佛博士、現任職於美國天主教大學的教授有此見解不足為奇。但帕卡盧克絕非古板的經濟學教授——她在哈佛遇見現任丈夫邁克爾時，對方是帶着幼子的鰥夫。
199年相戀結婚時，23歲的她瞬間成為六個孩子的母親。這段經歷顯然不壞：帕卡盧剋夫婦後來又生育了八個孩子。
她的核心觀點是：若想提升生育率，就該向逆小家庭潮流的母親們取經。通過實地調研，她發現多子女母親（包括她自己）往往更重視母親角色，這通常源於虔誠的宗教信仰。
這看似顯而易見，卻道出了女權主義的核心觀點。那些在事業上傾注心血的女性，絕不會為了多幾周產假或略高的育兒補貼，就妥協於養育大家庭所需的犧牲。這根本得不償失。
“解決低生育率的自由市場方案才是唯一可行的途徑，“帕卡魯克女士指出，“税收再分配政策註定失敗，因為阻礙生育的成本——機會成本——實在太高，絕非現金轉移能扭轉。”
她以以色列為例，這個工業化國家以2.9的總和生育率冠絕全球。雖然以色列確實提供鼓勵生育的補貼，但這些顯然不是決定性因素。
“世俗化的以色列人生育率與世俗化美國人相當，“帕卡魯克分析道，“以色列的突出表現源於其更高的宗教人口比例。”
左翼熱衷通過税制推行其偏好政策，比如抑制化石燃料使用。如今部分右翼人士也想如法炮製，重構税制以體現保守派主張。
帕卡魯克認為，關鍵在於母親們如何權衡機會成本。受訪女性都清楚多育意味着取捨。與她相似，許多受訪者都擁有全職事業，但不同之處在於：她們選擇讓事業為母職讓路，而非相反。
她並非號召所有女性都像她一樣養育14個孩子：“只要願意多生的女性多養育一兩個孩子，情況就會大為改觀。”
即便如此，對那些選擇多生育女性的居高臨下態度依然存在。五年前當法國總統馬克龍以説教口吻宣稱"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不會組建大家庭"時，帕卡盧克發起了推特運動，號召母親們曬出全家福回應這位總統。就連教皇方濟各也曾粗魯地表示"天主教女性不必像兔子般拼命繁殖”。
“我真正關注的，“帕卡盧克指出，“是挑戰那種將女性成功刻板套用男性人生軌跡的敍事。我想喚醒人們認識到：在現代經濟體系中，將養育子女作為優先事項具有切實可行性。”
這堪稱觀念鉅變。過去半個世紀，保羅·埃利希《人口爆炸》(1968)中的末日預言——除非抑制人口增長，否則全球將陷入災難——始終主導着主流話語。女性被灌輸"生育就是在毀滅地球"的觀念。如今恐慌的矛頭完全調轉。
“總和生育率持續低於更替水平必然導致人口萎縮、經濟停滯和生活質量下降，“帕卡盧克反駁道，“我們將沒有足夠人力維持關鍵公共服務，社保醫保體系終將崩潰。許多國家已走上這條絕路。除非能永無止境地爭奪日益減少的全球移民份額，否則無解。”
許多人不會喜歡帕卡盧克的解決方案——培育以宗教機構為基石的公民社會，因為這些組織最可能認同這些女性對母職的價值觀。但她有力論證了其他方案均已失敗或註定失敗。下次馬斯克再談人口危機時，或許該帶上這位經濟學家母親。
刊登於2023年12月26日印刷版，標題為《馬斯克呼籲"多生意大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