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瑪美國CEO的求教對象——《華爾街日報》

在《個人董事會》欄目中，頂尖商業領袖們分享了他們尋求建議的對象，以及這些人如何塑造他們的觀點並助力成功。本系列往期內容請見此處。

約翰·弗納是沃爾瑪的終身員工，現任這家零售巨頭的美國業務負責人，他在新冠疫情爆發前幾個月接任此職。在領導團隊時，他既保持着對新理念的熱愛，又深深紮根於公司的歷史傳統。

弗納的父親史蒂夫大半生都效力於沃爾瑪，1980至90年代期間負責門店管理並參與新店拓展，彼時沃爾瑪正崛起為全美最大零售商。家庭生活中瀰漫着關於員工、門店和勤奮價值的種種軼事。

1980年代末，少年弗納的母親拉娜被診斷出乳腺癌。弗納回憶，門店員工籌集了約3.7萬美元資助其治療。當時包括創始人山姆·沃爾頓在內的公司高層協助安排治療，並確保其父親獲得休假。拉娜於1989年離世。

弗納在阿肯色州本頓維爾沃爾瑪門店的兼職工作，最初只是大學期間賺外快的方式。“我熱愛共事的同事們，“弗納説，“也享受與顧客交流的每刻。”

真正讓他將兼職轉為畢生事業的，是山姆會員店墨西哥分部的暑期實習。這段經歷讓他看到跨國企業的可能性，並萌生了將海外經驗帶回總部的理念：“這一切對我而言如此自然。”

他後來負責中國市場的營銷工作，最終成為沃爾瑪旗下倉儲式連鎖店山姆會員店的首席執行官，之後又升任沃爾瑪美國業務CEO，該部門年收入超過5080億美元。

弗納表示，他經常收到員工通過便條或在門店交談時提供的寶貴反饋。以下是他視為可信顧問的一些人：

#### 喬恩·約翰遜阿肯色大學沃爾頓商學院可持續發展學教授

弗納在約翰遜的本科市場營銷課上得了B，這個對弗納來説異常低的分數讓他印象深刻。隨着弗納在沃爾瑪的職位晉升，兩人重新建立了聯繫。弗納每年都會與約翰遜現在的學生交流。弗納説，約翰遜喜歡告訴全班：“得個B沒關係，繼續努力。”

弗納表示，當他需要一位既熟悉公司文化又能提供外部尖鋭視角的人來應對管理挑戰時，就會向約翰遜尋求建議。2020年疫情期間，衞生紙等必需品遭搶購時，這一關係發揮了作用。弗納聯繫約翰遜，諮詢沃爾瑪是否應該暫時關閉部分門店，以便將庫存調配到其他門店，保持貨架商品更充足。

約翰遜明白沃爾瑪的決定可能產生連鎖反應。他建議保持門店開放，給人們以常態感，避免進一步恐慌。弗納稱，沃爾瑪僅關閉了驗光中心等部分區域，以集中精力保障食品業務。

“他當時並未深入參與其中，所以沒有考慮到我們所面臨的各種限制條件，”弗納説。“他也不必擔心財務問題。”

約翰遜表示，兩人會定期騎自行車邊騎行邊交流。“我覺得他把我視為導師的程度，遠超過我對自己的定位，”這位教授説道。

#### 洛蘭·“洛”·斯托姆斯基沃爾瑪員工學習與領導力高級副總裁

斯托姆斯基2016年從人力資源諮詢公司加入沃爾瑪後，弗納在公司活動中結識了她。弗納表示，她提出了"將科學理論與績效數據巧妙結合"的創新方法來做人事決策。

當弗納出任山姆會員店CEO時，經常就如何完善他所謂的"團隊陣容"向斯托姆斯基尋求數據支持的建議。在擁有220萬員工的企業裏，“你可能會忽略很多，“弗納説。斯托姆斯基能幫助他在招聘決策時保持客觀。

這套方法論最終促使弗納在2019年聘請達科納·史密斯擔任山姆會員店首席運營官，次年又調任其為沃爾瑪美國區COO。此舉使史密斯成為當時沃爾瑪職位最高的黑人高管。斯托姆斯基表示，員工反饋調查數據顯示史密斯深受基層員工愛戴，但此前與弗納並無直接共事經歷。

斯托姆斯基評價道：“弗納是最早認識到人才數據價值的沃爾瑪高管之一。”

#### 達科納·史密斯萊納公司董事會成員；沃爾瑪美國前執行副總裁兼首席運營官

弗納表示，在疫情期間長期管理沃爾瑪美國門店的史密斯"善於與人溝通”，“他走進一個房間，兩分鐘後就能告訴你人們的想法”。史密斯還曾花費數年時間在全美各地調動，管理不同的門店區域。

弗納經常在沃爾瑪總部的深夜談話中向史密斯請教這些技能，為可能到來的情況做準備。弗納説，史密斯和他的團隊在疫情初期找到了方法，在幾周內向員工分發數百萬個口罩，併為收銀員和藥房安裝了8萬塊有機玻璃。

2020年5月喬治·弗洛伊德被明尼阿波利斯警方殺害時，弗納擔心門店會發生搶劫。史密斯建議説，“人們的情緒已經溢出來了。這超出了很多人的承受能力，“弗納説。

弗納表示，當包括沃爾瑪在內的全美部分門店爆發騷亂時，這一建議幫助他傾聽員工意見，給予他們處理當下情緒的空間並保持耐心。“我們必須讓事態自然發展。如果有東西被損壞，我們會修復它，“弗納回憶當時的想法。

#### 弗蘭克·布萊克家得寶前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在弗納成為沃爾瑪美國CEO之前，斯托姆斯基為弗納安排了一系列由專業教練提供的高管輔導課程，外加一位他可以從名單中挑選的CEO，布萊克也在名單之列。弗納説，知道布萊克作為一位技能嫺熟的領導者享有盛譽，“我直接去找他：‘我想要這個人。’”

由於新冠疫情，布萊克和弗納通過Zoom進行了交談。弗納回憶的一條建議是：布萊克説，如果領導者不直接與基層員工分享想法，員工們“會自行填補空白，而你不會喜歡他們填補的內容。”弗納表示，部分因為這個建議，他開始主持《The Huddle》，這是一個視頻系列，他在其中採訪沃爾瑪員工和非沃爾瑪人員。

去年，當沃爾瑪和其他零售商面臨庫存過剩引發大幅折扣時，布萊克告訴弗納經濟仍然強勁——仍有辦法推動銷售，弗納説。

“當情況艱難時，聽到這些很好，”弗納説，尤其是來自一個在2008-09年金融危機期間經營一家家裝公司的人，當時消費大幅下滑，他説。

聯繫薩拉·納索爾，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2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約翰·弗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