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扎克伯格從元宇宙轉向人工智能以延續他的遺產 - 彭博社
Aisha Counts, Sarah Frier
新的一年,新的扎克。
照片插圖:731;照片:彭博社;蓋蒂圖片2021年夏天,在愛達荷山脈的艾倫和公司私人時刻, 會議中,Google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讚揚Facebook人工智能團隊取得的技術突破。
皮查伊的評論正是扎克伯格喜歡聽到的。作為硅谷最傑出的人物之一,Meta平台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對於獲得被認為是真正的技術創造者的認可有着驚人的敏感性。十年前,一部 好萊塢大片暗示他竊取了Facebook的創意,他的公司許多重要產品都是通過收購初創公司而製作的,這使得扎克伯格容易被認為更像是無情的商人,而不是創新的技術專家。他的傳播團隊曾進行焦點小組調查,結果顯示他並不被視為像 比爾·蓋茨或 埃隆·馬斯克那樣的創新者,因此該團隊一直致力於將他打造成“建設者”,據公司內部人士透露。
在愛達荷州,扎克伯格唯一的問題是,據熟悉會議情況的人説,他對皮查伊所談論的突破性內容幾乎一無所知。2013年,扎克伯格熱情地啓動了Facebook的人工智能研究小組,聘請了楊·勒庫恩,一位著名的計算機科學家,有時被稱為人工智能的奠基人之一,來負責運行該小組。但自那時起,他並沒有密切參與其中的運作。相反,扎克伯格尋找其他未來能夠保障公司的重大想法,包括直接消息傳遞、視頻流和加密,然後迷戀上了元宇宙的概念,這是一個他認為可以徹底改變人們在線交流方式的數字世界。扎克伯格對這一願景如此執着,以至於他在2021年將公司更名為Meta Platforms Inc。
勒庫恩攝影師:Nathan Laine/Bloomberg就目前而言,這個賭注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失敗。Meta在這一努力上損失了大約500億美元,目前尚不清楚它是否找到了普通人願意使用的東西。隨着公司在2月份迎來20週年,這讓公司處於一個敏感的位置。其核心社交媒體業務仍然龐大且盈利,但其增長已經不再呈現出指數增長的趨勢。一些員工抱怨在這樣一個龐大的公司中進行創新的困難,稱Meta的官僚主義使得人才的流失。這些批評者説,扎克伯格青睞的項目是唯一能夠取得進展的途徑,而他的宏大計劃往往會起伏不定。“他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但我認為他押錯了一件事,”一位前Meta研究人員説道,指的是元宇宙。像本文中的大多數二十多位現任和前任Meta員工一樣,這位人士要求匿名以避免職業後果。
有人在公司的Reality Labs部門工作的人説,在Meta的元宇宙時代,有扎克伯格的密切參與對公司的影響尤為明顯,該部門負責創建元宇宙。他對Meta處理頭像的方式——即某人在虛擬世界中展示自己的方式——非常着迷,認為這是將虛擬現實從玩家延伸到一般社交應用的關鍵。 針對頭像市場、頭像設計以及通過Facebook和Instagram向用户介紹頭像,扎克伯格參加了數小時的會議,這是該部門的員工説的。
2022年8月,扎克伯格分享了他在Horizon Worlds上的頭像截圖,這是Meta的第一個重要的元宇宙應用。圖形質量出人意料地低,讓扎克伯格看起來很扁平,像個嬰兒臉。數字扎克——以及現實生活中的扎克伯格—— 遭到了廣泛嘲笑,因為顯得令人毛骨悚然和機械。
到了這個時候,扎克伯格已經習慣了被做成網絡迷因。網上的人們嘲笑他塗了太多防曬霜衝浪,看起來像個啞劇演員,奇怪地喝水,以及對 在Facebook直播上烤自己的肉過於熱衷。儘管如此,他對人們認為他的新產品很糟糕感到憤怒。在最初截圖發佈後的四天內,扎克伯格分享了一張 更高質量的頭像;在LinkedIn上,負責製作頭像的美術設計師透露,在扎克伯格滿意之前,這個設計經歷了40次修改。
不久之後,扎克伯格參加了他的前首席運營官謝麗爾·桑德伯格的婚禮,在那裏頭像風波再次出現。熟悉該事件的人士稱,扎克伯格對談話感到非常沮喪,他得出結論稱他的公關團隊不知道如何讓Meta的產品變得令人興奮。公司將其中幾名公關人員重新分配到其他團隊。
當時Meta還有其他事情在困擾着它。其主要社交產品在用户和收入增長方面放緩,而TikTok的受歡迎程度正在上升;經濟疲軟;數字廣告市場遭受打擊,部分原因是由於蘋果公司的政策變化,這使得在iPhone上從個性化廣告中賺錢變得更加困難。Meta在2022年首次作為上市公司的年度收入下降,其股價下跌了65%,創下有史以來最糟糕的年度表現。
在11月,像許多大型科技公司一樣,Meta在大流行期間大幅增加了員工人數,宣佈將裁減11,000個工作崗位,約佔其員工總數的13%。在發佈詳細的裁員聲明後不久,扎克伯格通過視頻向員工發表講話。出席的員工稱,他看起來好像沒睡覺,可能會哭。“我知道這對每個人來説都很艱難,我對受影響的人特別感到抱歉,”扎克伯格在他的正式聲明中説道。“我做錯了,我對此負責。”
一些 Meta 公司的人認為裁員是必要的舉措,因為公司變得臃腫和自滿。但其他人,包括一些扎克伯格的忠實支持者,認為裁員是為了證明繼續在一個可能在未來十年甚至更久都不會對公司利潤產生貢獻的項目上繼續支出的合理性,據一位前員工稱。
圖片:彭博社(8)。蓋蒂圖片社(2)
就在扎克伯格宣佈幾周後,OpenAI推出了 ChatGPT,引發了一場全面的人工智能狂潮。初創公司籌集了數十億美元,而像Nvidia Corp.這樣製造 ChatGPT 所需芯片的公司,股價達到了歷史高點。微軟公司,曾在 OpenAI 上進行了大量投資,突然間似乎遙遙領先。
此時,公眾對元宇宙的興趣已大大消退,而對人工智能的狂熱使得扎克伯格轉向虛擬現實看起來顯得相當脱離實際。但在幕後,Meta 的人工智能部門,大部分時間都在獨立工作,卻取得了重大進展。FAIR 僱傭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員,被視為 OpenAI 或谷歌 DeepMind 的真正競爭對手。Meta 的人工智能工作包括了一些重大突破,比如開發了PyTorch,這是開發人員用來構建人工智能應用的流行軟件,以及發佈了一個能夠在策略遊戲Diplomacy中表現良好,排名在前 10% 的機器人。它正快速接近發佈 Meta 的開源競爭對手 Llama,這是 OpenAI 大型語言模型的競爭產品。
Meta沒有開發許多明顯由人工智能驅動的消費產品。相反,它主要是在為Facebook和Instagram用户對內容進行排名和推薦,並幫助廣告商猜測消費者會點擊哪些廣告。 幫助廣告商 猜測消費者會點擊哪些廣告。
這些努力對Meta的核心業務有潛在好處。但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產品讓消費者互動,Meta並沒有打入公眾想象力。該公司是如此不起眼,以至於當白宮邀請頂級消費者人工智能公司與總統喬·拜登於2023年5月討論技術未來時,嘉賓名單包括OpenAI、Google、微軟的CEO和 Anthropic,一家擁有不到200名員工的初創公司,但沒有扎克伯格。
感覺到白宮冷落之前,扎克伯格創建了一個獨立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產品組,將FAIR小組的60名員工調到該組。Meta還將FAIR的任務從研究和內部實驗改為實際產品,並開始向團隊施加更大壓力,要求他們快速推出產品,員工稱。負責人工智能的團隊 負責人工智能的團隊,致力於隱私和公平等問題,從關於人工智能的開放性倫理問題轉變為確保產品在發佈前符合基本合規要求。團隊必須在幾個月內推出產品,這讓人想起了Meta“快速行動,打破陳規”的日子。
控制權使扎克伯格能夠做出那些在Meta這樣規模的公司中具有挑戰性的重大變革。“他在做出這些重大而艱難的決定時並不猶豫,也不會被人左右,”曾任Meta AI副總裁的佩森蒂説。但另一次轉變可能會付出代價。多年來,扎克伯格不斷重新設置優先事項讓員工感到不悦,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在爭奪資源,為了參與他的激情項目而努力。
特別是在Reality Labs,士氣急劇下降。曾經爭先恐後加入被認為將定義Meta未來的項目的人們發現他們不再是扎克伯格最喜歡的團隊,員工説。甚至Instagram Threads團隊的成員們,當產品在2023年7月推出並立即獲得成功,扎克伯格有心與埃隆·馬斯克競爭時,他們最近也感到被忽視。
扎克伯格不能指望AI團隊內部保持持久的團隊精神。當他將FAIR的重點從發表論文轉移到產品開發時,包括曾參與Llama項目的知名成員在內的一些員工離開了。現在研究人員感到他們在與生成式AI團隊爭奪計算資源。由於對AI人才的競爭如此激烈,公司不斷面臨失去研究人員的風險,這些人可能會流向任何一家上市科技公司或新興初創公司。
“Meta開源他們的模型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舉措,因為在某些方面他們有點晚了”
在2023年,Meta發佈了一系列人工智能功能,希望能吸引普通互聯網用户。在9月的Connect大會上,他們發佈了一個功能,可以將“打籃球的披薩”之類的文本提示轉換成可以在Facebook和Instagram聊天中使用的動畫圖片。他們還推出了一系列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每個機器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和名人頭像。其中一個是“風趣的體育辯論者”,看起來就像湯姆·布雷迪。另一個是肯達爾·詹娜的克隆,Meta描述她是“毫不猶豫、忠誠的伴侶”。
當扎克伯格在Meta的Connect大會上介紹聊天機器人時,他描述了一個未來的場景,人們將在元宇宙中戴着增強現實眼鏡與朋友互動。在這樣的會議中,有些人會在同一個物理位置,其他人會以數字化身的形式出現,整個團體將與“一羣作為幫助你完成任務的全息圖的AI進行互動。” 扎克伯格對這個想法充滿熱情,但幾乎沒有跡象表明其他人也有。
Meta公司於2023年開始共享Llama,這引起了真正的興奮,這是一種開源軟件,意味着外部開發人員可以訪問其基礎代碼併為自己的目的進行修改。開源軟件在技術領域有着悠久的歷史,對於普遍存在的軟件(如谷歌的安卓操作系統)的發展至關重要。但像OpenAI和谷歌這樣的關鍵人工智能競爭對手卻迴避了這種方法。行業內一些人表示,公開分享這樣強大的工具可能是危險的;而將技術向競爭對手隱瞞也具有明顯的商業優勢。
相比之下,Meta公司堅持開源。多年來,它一直在為與數據中心硬件相關的開源項目做出貢獻。它開發了PyTorch,使其對所有人開放,並最終將其分拆出來,由非營利性組織 Linux基金會進行監督。
Meta公司免費提供其龐大的語言模型的訪問,這些模型需要大量的計算能力,這是Meta與小型公司和開發人員建立更緊密聯繫的一種方式,幫助他們構建人工智能工具。Meta自己的人工智能模型也可能因為開源軟件的開發速度更快而受益。這也可能削弱OpenAI、谷歌和微軟等競爭對手,因為它們希望為類似的工具收費。RBC資本市場的分析師Rishi Jaluria表示:“Meta公司開源他們的模型是一個非常明智的舉動,因為在某些方面,他們在這個領域有點晚了。”
與微軟、OpenAI和谷歌不同,Meta不需要出售其人工智能工具來賺錢。相反,該公司最大的收益來自利用人工智能讓人們在其應用上停留更長時間。Meta的策略是保持其人工智能模型的免費,並通過在其之上構建產品和服務來獲得優勢。如果雲計算服務向其客户收費以訪問Llama,Meta將分一杯羹。
在其人工智能投資的支持下,Meta在2023年股價表現最佳,幾乎翻了兩番。扎克伯格在十月告訴投資者:“人工智能將是我們在2024年最大的投資領域。我們將繼續將公司內的許多非人工智能項目降低優先級,轉移人員投入人工智能的工作。”
如果扎克伯格能保持專注,不干涉產品開發,他有望將Meta變成一個人工智能強國。Global X ETFs的研究分析師Tejas Dessai表示,該公司可能推出基於訂閲的人工智能工具,或將其模型出售給其他公司。“這些新業務可能成為Meta未來幾年的重要收入來源,” Dessai説。
扎克伯格參與人工智能的另一個好處是,他不太可能在下次其他行業巨頭想要介入Meta的人工智能項目時措手不及。如今,扎克伯格時刻關注着他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員在做什麼,他經常希望成為推廣他們工作的人。幾周前,他在Instagram賬號上發佈了一個視頻,介紹了一個利用該公司智能眼鏡和計算機視覺軟件提供時尚建議的人工智能助手。“嘿,Meta,看看告訴我這件襯衫配什麼褲子,”扎克伯格舉起一件襯衫説。“根據圖像,這似乎是一件條紋襯衫,”人工智能回答道,展示了幾十年計算機科學進步的現實影響。“一條深色牛仔褲或純色長褲會很好地搭配這件襯衫。” —與Kurt Wagner和Alex Barinka閲讀下一篇:定義2024年的八大科技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