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門空襲:伊朗從對“抵抗軸”投資中看到回報 - 彭博社
Sam Dagher, Mohammed Hatem
胡塞武裝分子在也門荷台達附近的紅海上接近“銀河領袖”貨船,日期為11月20日。來源:蓋蒂圖片社旨在震懾也門胡塞武裝分子的空襲行動,使美國及其盟友與一支受伊朗支持的運動發生衝突,後者在三個月前利用以色列-哈馬斯戰爭抓住了時機。
這也是一場伊朗在數十年間策劃的對以色列和美國的“抵抗軸”所展開的對抗。但在此之前,德黑蘭的影響力圈成員——從胡塞武裝到加沙的哈馬斯和伊斯蘭聖戰組織,再到黎巴嫩的真主黨,以及伊拉克和敍利亞的民兵——從未像現在這樣協調得如此好且規模如此之大。
一枚導彈從美國海軍艦艇上發射,瞄準胡塞目標。來源:美國中央司令部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僅取決於伊朗,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胡塞領導人阿卜杜勒·馬利克·侯賽因,他喜歡與美國對峙,這讓人們很難指望衝突會在這裏結束。挑戰世界超級大國是邁向實現這位44歲領導人及其追隨者所認為的成為泛伊斯蘭統治者的命運的一步,這是彭博採訪的近兩打人中包括現任和前任也門官員在內的説法。
隨着在一個位於重要貿易航線的地區的對峙局勢不斷發展,伊朗正在收穫其對自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就捲入也門內戰的這些頑強山地叛軍的投資。
胡塞武裝在2014年推翻了也門政府,實施了壓迫性統治,招募兒童士兵,並使也門捲入內戰。這牽扯了地區大國,並引發了這個本就是世界上最貧困國家之一的國家中最嚴重的人道主義危機之一。
該組織的官方口號是“死美國,死以色列,猶太人受詛咒”。
也門研究者阿德南·阿爾-加巴尼表示:“胡塞武裝現在已成為抵抗軸心的決定性因素。伊朗本身對胡塞武裝的能力感到驚訝。”
對於德黑蘭而言,似乎願意迎合阿爾胡塞的救世主志向,這一升級標誌着其努力在該地區培養盟友以展示實力,並構建對以色列和美國的第一道防線的努力邁出了重要一步。
伊朗的“抵抗軸心”
一系列反對美國和以色列的武裝組織網絡
對決的背景是紅海,其兩個戰略要道——北部的蘇伊士運河和南部的巴爾·埃爾曼德海峽——提供了至少12%的全球貿易通道。
胡塞武裝過去兩個月對船隻發動的襲擊暴露了全球經濟的脆弱性,對航運世界造成了嚴重破壞。美國總統喬·拜登指出了對“航行自由”的威脅,為自己週五早些時候對也門胡塞武裝目標發動了約70次空襲的正當性辯護。
軍事行動在市場上引起了迴響,油價上漲超過4%。布倫特原油價格首次自去年12月下旬以來攀升至每桶80美元以上,然後略微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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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金寧蒙特談也門空襲
伊朗成功地將胡塞運動(正式稱為安薩拉)在意識形態和組織上與其軸心成員——尤其是真主黨聯繫起來,這是根據研究德黑蘭地區戰略的分析人士的觀點。
伊朗不僅向胡塞武裝提供武器,還轉移導彈技術和專業知識。真主黨和伊朗伊斯蘭革命衞隊的軍官參加了由阿爾-胡塞主持的聖戰理事會的會議,該理事會是一家指揮和控制中心,阿爾-加巴尼説。
男子在也門薩那舉行抗議活動,舉着阿卜杜勒·馬利克·侯賽因的畫像,日期為1月5日。攝影師:Mohammed Huwais/Getty Images前美國軍官和外交官喬爾·雷伯恩表示,伊朗能夠推進與胡塞武裝的關係,並將其與自身目標對齊,這是遵循了一項精心制定的藍圖,該藍圖在處理所有其他地區代理方面都得到了應用。
雷伯恩曾負責瞭解伊朗的方法並對其進行反制,他表示,伊拉克和敍利亞與也門有很好的比較。他説:“伊朗會將其客户組織割據出來,深入紮根。”
華盛頓智庫華盛頓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哈寧·加達爾表示,胡塞武裝在哈馬斯10月7日襲擊以色列後,參與了軸心國家的首次全面協調行動,這不僅成功地提升了他們作為潛在“第二個真主黨”的地位。
她還表示,這也有助於實現黎巴嫩真主黨領袖哈桑·納斯魯拉多年來一直在強調的“實現領域和戰線的統一”。
加達爾説:“他們看待邊界的方式與我們不同。”她表示,自10月7日以來,胡塞武裝扮演瞭如此重要的角色,有助於伊朗保護真主黨,避免其捲入另一場與以色列的全面戰爭。
迄今為止,胡塞武裝似乎並未被嚇倒。他們在週五警告稱,他們不僅將繼續襲擊紅海上的船隻,還將把“所有美國和英國的利益”視為“合法目標”。在空襲發生幾小時前,侯賽因發誓要堅定不移。
他説:“我們有耐心,願上帝保佑,我們的人民能夠承受很多。”他説:“他們準備在他們的立場上堅定不移,進行長期的大規模對抗。”
美英打擊也門胡塞武裝目標後,紅海船隻遭襲擊
空襲地點為1月12日,戰區控制區域粗略圖為11月27日
來源:ACAPS / 人道主義數據交換
伊朗代理人的協調行動也在以色列與伊朗的競爭中開啓了新的篇章,特別是在胡塞武裝通過向以色列直接發射遠程導彈和無人機之後。
“以色列現在明白,它不能只針對夥伴和代理人,而必須針對整個戰線的管理者:聖城軍,”以色列米斯加夫國家安全與猶太復國戰略研究所的研究員約西·曼沙羅夫説。聖城軍是伊朗革命衞隊負責代理人的單位。
可能起到關鍵制約作用的是伊朗對全面戰爭的厭惡,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它面臨着以色列和西方的火力壓制,以及其地區盟友能力的限制。
儘管阿爾胡塞的激烈言辭,但他的運動最終可能更願意在與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等對手派別和地區勢力的八年戰爭後獲得政治收益。
“通過整個‘戰線團結’概念升級只能達到一定限度,”國際戰略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哈桑·阿爾哈桑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