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NSA局長Keith Alexander陷入了SPAC熱潮，投資者蒙受損失 - 彭博社

亞歷山大

攝影師：大衞·保羅·莫里斯/彭博社在美國陸軍服役期間，基思·亞歷山大將軍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領導了最高機密的間諜行動，領導了美國發展進攻性網絡能力的努力，並作為國家安全局局長，承受了有關大規模監視擴張的批評。但這位網絡間諜大師很快承認，在陌生領域遭遇了一次代價高昂的情報失敗：華爾街。

兩年前，亞歷山大將他的初創公司 IronNet網絡安全公司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該公司承諾採用一種新穎的方法：實時監控網絡的網絡威脅，並分享有關它們的匿名數據，以預防黑客攻擊。它通往公開市場的道路也是新穎的：IronNet與一家特殊目的收購公司合併，而不是傳統的首次公開發行。

網絡安全公司IronNet通過SPAC交易上市

SPACs，也被稱為空白支票公司，通過承諾與私營企業合併來籌集資金，為較小的公司提供了一種無需經受較少監管審查的公開上市方式。這類公司通常基於收入預測而不是其業績來推銷自己。SPAC在疫情期間與加密貨幣和模因股票等其他投資狂潮一起蓬勃發展，在IronNet宣佈自己的SPAC交易的前一個月，即2021年2月達到了高峯。

像許多SPAC一樣，IronNet並沒有達到預期。其估值迅速上升至35億美元，然後在公司明顯不可能達到向投資者承諾的預期後崩潰。IronNet在經過一年試圖通過第7章破產來避免完全清算後，於2023年10月宣佈破產。大多數員工失去了工作，大多數股東損失慘重。董事會成員拿出自己的錢來支付工資、福利和税款。

1月18日，特拉華法院將允許IronNet成為一傢俬人公司，但它將是一個規模更加適中的運營，而且其不幸的過去可能會使其重新站穩腳跟變得困難。行業內部人士擔心，這場慘敗也會對價值1860億美元的網絡安全行業產生影響，削弱其他尋求新穎方法來阻止攻擊的初創企業的前景。

這裏確實有一個警示故事，但並非所有人都同意其中的道德。在一起訴訟中，IronNet的股東指控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亞歷山大和其他兩名前高管策劃了一場炒作和拋售計劃，通過編織一個他們知道是不現實的前景故事來提高公司價值。在另一起訴訟中，與亞歷山大或其他前IronNet高管無關的原告指控贊助SPAC的公司以及11名個人不正當獲取利益並違反了他們的受託責任，稱IronNet的財務預測“明顯是不可實現的”。

被告在兩起訴訟中都否認了這些指控。72歲的亞歷山大認為這一事件展示了他自己的天真和公司的失誤。他認為自己在政府服務和私營行業之間的旋轉中出現了問題。“如果你想追捕壞人，我就是你需要的人，”他説。“創建一個商業公司是……”他停頓了一下。“我正在學習。”

很難過分強調亞歷山大在高科技情報領域的地位。作為美國國家安全局任期最長的局長，他監督了能夠監視美國公民的絕密行動，他還是美國國防部於2010年創建的美國網絡司令部的第一任領導人。

亞歷山大表現出了對敏感數據的貪婪渴望——一些人説是危險的渴望，包括美國人的數據。他在美國國家安全局的任期因承包商愛德華·斯諾登在2013年泄露了新技術如何引領大規模監視時期的信息而蒙上陰影。他在斯諾登曝光後為該機構及其策略進行了辯護。同年，他宣佈退休，並在2014年離開國家安全局兩個月後創立了IronNet。該公司以他在伊拉克海灣戰爭期間的軍事綽號“鐵2”命名。他招募了該機構的前黑客。

時任美國國家安全局局長的亞歷山大在斯諾登泄露大規模監視信息後不久，於2013年準備在眾議院情報特別委員會作證。攝影師：Saul Loeb/AFP/Getty Images亞歷山大希望監控通常對美國情報部門禁止的專有網絡，搜索可能威脅他的客户的異常在線行為，並在此過程中收取可觀的訂閲費用。在這位退役將軍的領導下，這家初創公司的宣傳聲稱，它將彌合情報、政府和商業之間的鴻溝。IronNet的口號是：“你無法防禦你看不見的威脅。”

在最初的兩輪籌款中，該公司從包括Trident Capital Cybersecurity（現在是ForgePoint Capital）、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 Byers（現在是Kleiner Perkins）和C5 Capital在內的風險投資公司籌集了約1.1億美元。它吸引了像投資管理公司Bridgewater Associates（也是IronNet的投資者之一）和公用事業公司Southern Co.這樣的客户。亞歷山大表示，巴林、日本和新加坡的政府客户也加入了。

2019年，IronNet聘請了商界資深人士威廉·韋爾奇作為聯合首席執行官，彌補亞歷山大在企業方面的經驗不足，並最終接替他成為領導人，據四位熟悉此事的人士透露，他們要求匿名討論私人商業交易。其中兩人表示，韋爾奇希望快速上市。但在他到任將近兩年後，IronNet看起來幾乎不像是一個適合上市的候選公司：它在燒錢，只有25個客户，並且在2020年的營收僅為2890萬美元，根據公司介紹。

作為一家雄心勃勃的初創公司，IronNet還沒有準備好進行傳統的IPO，因此成為SPAC的誘人目標。 Guggenheim Securities，IronNet的銀行家，根據C5的創始人André Pienaar的説法，舉行了一場“SPAC競賽”來尋找最佳選擇。 一個合理的選擇是LGL Systems Acquisition Corp.，其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Marc Gabelli是傳奇投資者“超級”Mario Gabelli的兒子。通過其贊助商與Gabelli Group和 Aston Capital有關，LGL旨在“推動國內和國際國防事業”的宣稱，根據 IronNet的新聞稿。

Pienaar表示，他反對IronNet上市，因為其收入“非常不穩定”，而且公司對公開市場的審查來説還太年輕。他説他希望出售IronNet，但最終接受了董事會的決定。Guggenheim未回覆置評請求，Gabelli和LGL拒絕置評。

當時， SPACs如日中天——2021年創立了613家SPAC，是2019年的10倍以上；這些SPAC共籌集了2021年的總額達1625億美元。一系列史詩般的網絡攻擊已經將網絡防禦變成頭條新聞，拜登政府官員——其中有幾位曾直接為亞歷山大工作——鼓勵公司加強網絡防禦。IronNet的董事會接受了這個想法，於2021年3月宣佈了計劃中的SPAC合併交易，稱這意味着價值為12億美元。

SPAC狂熱的一個顯著特徵是高管和金融專家對投資者進行美好預測。在一次電話會議中，韋爾奇表示，這家初創公司正在尋找超過1,000個大客户，並提出了100億美元的營收前景——是2020年營收的35倍。韋爾奇未能直接置評。

但當IronNet準備敲定交易時，SPAC泡沫開始破裂。亞歷山大表示，他曾認為這筆交易將為公司帶來總共2.67億美元。但幾乎所有的SPAC投資者都提前套現，使IronNet獲得的資金遠低於預期。最終，該公司獲得了1.37億美元的資金，主要得益於另外的1.25億美元投資。回顧過去，亞歷山大表示他“嚴重誤解”了SPAC的運作方式，因為他沒有意識到投資者在交易完成前可以提取如此多的資金。“在這個領域我不是金融巫師，”他説。

IronNet於2021年8月27日上市，當天股價收於12.59美元，公司市值為15億美元。在9月份預測營收和合同增長後，散户投資者紛紛加入，模因股票交易者在Reddit的WallStreetBets和StockTwits聊天室等熱門在線論壇上推高了IronNet的股價。在9月中旬的兩天內，股價暴漲至47.50美元，股票交易額達42.6億美元——上漲得如此迅猛，以至於紐約證券交易所暫時停止交易。

那年十月，與SPAC有關的LGL實體之一報告稱，其進行了1690萬美元的股票銷售。亞歷山大在IronNet上市後的前六個月內不得出售超過其股份的5%，但在幾個星期內出售了4.2%，淨賺510萬美元。他説他用這些錢“買了房子和其他東西”，包括税款。他補充説，他從股票銷售中返還了約510萬美元的一半以維持IronNet的運營。

但慶祝活動很快就結束了。IronNet在執行方面遇到困難，銷售一種利基產品也面臨挑戰。分析師表示，它在轉向雲計算方面太晚了。（亞歷山大為公司的技術進行辯護，稱其世界一流。）2021年12月，該公司 披露 一些合同未能實現，並預計年度循環收入將比幾個月前的預測低60% 更低。2022年6月，該公司開始裁員。2022年9月，韋爾奇和首席財務官詹姆斯·格伯離職。一個月後，亞歷山大 同意 將其年薪從最初的36萬美元降低到5萬美元。他於2023年7月辭去CEO職務，但仍然擔任董事長。

2022年4月，一起集體訴訟在弗吉尼亞東區法院提起，原告指控亞歷山大、韋爾奇和格伯爾提供了大量的收入預測，支撐了股價，同時故意發佈虛假和誤導性言論，或者隱瞞或忽視了有關公司的負面信息。“亞歷山大在人為膨脹IronNet的股價以在出售之前增加其股票價值上有動機，”控訴書中寫道。8月，美國地方法院法官羅西·奧爾斯頓拒絕駁回此案，並發現這些指控“引發了強烈的推斷”，即這三人知道IronNet在2021年9月的樂觀預測“缺乏合理依據”。

三名被告否認了這些指控。據兩名知情人士透露，他們將試圖達成和解，以避免上法庭的費用。

IronNet的投資者開始質疑他們為什麼如此信任這家公司。“目前尚不清楚我是在往壞錢裏投好錢，還是我應該在2022年12月就把一切都寫下來，”皮納爾説。“我有很多失眠的夜晚。”C5在破產程序中清除了對IronNet的6000萬美元投資，但皮納爾表示，1640萬美元的貸款應該能在破產中倖存下來。

亞歷山大和皮納爾都對與國防部和其他部門的新合同持樂觀態度，儘管規模較小，但這些合同將會帶來回報，而這項技術將在公司作為私人企業重新啓動時證明其價值。不過，亞歷山大對SPAC感到遺憾。“如果你需要關於什麼不該做的建議，我想我已經掌握了所有不該做的事情，”他説。“我已經搞清楚了。” —與貝利·利普舒爾茲閲讀下一篇： 2024年值得關注的50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