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的鮭魚養殖業在全球行業中艱難前行 - 彭博社

鮭魚是一種熱門商品：其水產養殖是世界上增長最快的食品生產系統。

攝影師：Andrea Artz/laif/Redux

在Loch Linnhe附近的一個村莊大廳裏，這片水域夾在赫布里底羣島和格拉斯哥之間，Stewart Hawthorn提出了他在這個日漸老化的鄉村社區附近建造英國最大鮭魚養殖場的計劃。Long Loch Salmon的總經理表示，一旦完成，它將至少創造16個工作崗位。它將設有八個圍網，容納多達8000噸的魚，密度是行業標準的兩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聲稱，這將有助於緩解困擾該行業的最大問題之一——過高的死亡率。

鮭魚是一種熱門商品：其水產養殖是世界上增長最快的食品生產系統。被宣傳為紅肉和雞肉的健康替代品，以及解決不斷增長的全球人口所謂“蛋白質缺口”的方法，大西洋鮭魚的產量自1995年以來擴大了六倍。這種魚現在是英國主要的食品出口品種，其中大部分養殖活動發生在蘇格蘭。

但是，與不斷增長的需求並存的是創紀錄的死亡數字：大約四分之一的蘇格蘭鮭魚無法存活到收穫期，過去五年中，多出5300萬條魚死亡，超過了更大的生產商。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於水温升高，帶來微型水母和浮游生物的增多，但行業實踐也是原因之一：密集的養殖場可能導致海蝨爆發和細菌和病毒感染。蝨爆發通常不會致命，但它們的治療可能會致命。10月份，蘇格蘭養殖場的鮭魚死亡率接近5%。隨後一個月，死亡率降至4%，仍遠高於五年平均水平。

蘇格蘭發生的事情是全球鮭魚產業面臨的更廣泛挑戰的一個縮影，而這個產業的大部分集中在鄰國挪威。儘管將這種紅色肉質的魚宣傳為比牛肉更環保的替代品，生產商們還沒有找到可持續擴張的方法。顯而易見的解決方案是減少魚籠的擁擠，這樣可以減少疾病的傳播，但也會影響盈利能力。

蘇格蘭西高地Appin的林內湖。攝影師：簡·巴洛/PA Images/Getty Images這讓鮭魚養殖户陷入了一個不幸的困境：要麼他們繼續擴張，冒着加劇死亡率的風險，要麼他們對新系統進行嘗試。在蘇格蘭，當地社區越來越不信任他們認為未能使他們受益的這個行業，鮭魚養殖户們很難找到可以進行實驗的地方，這進一步加劇了這個價值6億英鎊（7.65億美元）產業的不確定性。

逆流而上

面對大多是擔心超大型鮭魚養殖場可能對他們地區產生影響的白人中年夫婦的質疑，霍桑解釋了他的創新——一種巨大的PVC袋，用於保護魚免受蝨子和微小水母的影響——可能成為最終讓這個行業擴張的關鍵。

“有人指責我是一種福音傳教士，幾乎認為我要拯救世界，”這位56歲的蘇格蘭人在談到他努力將養殖鮭魚定位為比陸地養殖肉類更低碳的替代品時説。“我不認為這個項目會拯救世界，但我認為這個項目和全世界數百萬個類似項目一樣，正是所需要的。”

斯圖爾特·霍桑來源：洛克隆臘蒙鮭魚至少在林納湖，要説服人們支持這項計劃還需要做一些工作。雖然霍桑承諾他的漁網將捕捉成千上萬條魚產生的固體廢物高達85%，但這樣的技術只能捕捉不到一半。這種系統從未在這個規模上成功使用過，當地人擔心他們心愛的湖泊可能會成為一家初創公司未經驗證技術的實驗室。

“開發者的説法是不現實的，”室內設計師轉型社區組織者簡·哈特內爾-貝維斯在市政廳外的一處競選站台上説道。“與其解決福利和環境問題，它只會加劇這些問題。沒有正確的方式去做錯誤的事情。”

在挪威迪爾達爾的水產養殖研究實驗室檢查海蝨。攝影師：卡琳娜·約翰森/彭博社類似的對峙在全國各地上演。霍桑計劃的一個規模較小的版本，位於國家公園，經過被拒後正在上訴，而蘇格蘭西高地的另一個養魚場也是經過上訴才獲得批准。在2022年的行業審查中，蘇格蘭南部企業發展機構主席拉塞爾·格里格斯描述了鮭魚產業與其他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不信任和敵意，稱這種情況是他從未見過的。

由於許可證方面的繁文縟節，緊張局勢加劇；新農場必須經歷漫長而複雜的申請流程。儘管蘇格蘭政府原本希望到2030年將鮭魚產量翻倍，但它已經減少了這些雄心壯志。它現在的目標是發展一個“在環境限制內運營”的水產養殖部門。在2013年至2022年期間，蘇格蘭活躍的鮭魚養殖場數量從257家減少到210家。

科學僵局

鮭魚養殖可能是一項骯髒的生意。繁殖涉及從麻醉魚身上取卵和精子，通常在提取後安樂死雄性魚。規模較大的養殖場產生的魚類糞便和尿液過剩可能會破壞脆弱的生態系統。過度擁擠可能導致長滿蝨子的可怕魚類，這導致了反鮭魚養殖活動人士在網上傳播的圖片，以説服購物者遠離海鮮區。

抗議者參加了結束鮭魚養殖之旅，於11月2日在英國比德斯頓的M&S和Aldi商店外舉行。攝影師：Colin McPherson/Getty Images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與大規模魚類死亡有關的這些情況，正在影響着公司董事會。作為全球最大的鮭魚養殖商的奧斯陸上市公司Mowi報告稱，鮭魚死亡導致了2023年第三季度至少3,600萬歐元的成本，而其運營利潤約為2億歐元。Mowi旗下的Colonsay養殖場在今年10月的一週內報告了20萬條鮭魚死亡。即使鮭魚價格上漲也無法緩解損失。

目前，沒有明確的行業發展路徑可持續增長。對於不同的養殖系統的環境影響或福利影響，科學界也沒有達成共識。因此，鮭魚生產商正在現有的農場上進行有限的實驗。Mowi正在引入數字工具，使農民能夠更好地檢測問題並應對水下環境的變化。它還嘗試了霍桑公司的半封閉系統，但遇到了問題：據媒體報道，一座網箱在風暴中被摧毀，並且飽受疾病困擾。此外，Mowi首席執行官伊萬·温德海姆表示，當魚變得太大時，熟悉的問題會再次出現。

蘇格蘭的鮭魚死亡情況

來源：蘇格蘭魚類健康檢驗局

注：只有當淡水生產的周死亡率超過1.5%、海水生產的周死亡率超過1%時，農場才會報告每週死亡率，這意味着這些總數是低估的；* 2023年的數據截至11月。

“你最終會發現鮭魚被擠壓。因此，你必須減少密度，然後成本就變得太高。成本直線上升，死亡率也太高，” 温德海姆解釋道。

法羅羣島的鮭魚養殖。攝影師：喬納森·納克斯特蘭德/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挪威摩威公司的挪威業務比蘇格蘭業務更具盈利性，這可能是尋找更可持續農業的線索。在北歐的養殖場，鮭魚生活在更深的水域沿着更長的海岸線。自1989年以來一直擔任法羅羣島巴卡弗羅斯特集團首席執行官的雷金·雅各布森援引水產養殖分析，顯示在挪威、法羅羣島和智利，死亡率較低，因為那裏的水温較低，不太容易患病，而蘇格蘭的淺水湖泊容易患病。他的公司希望很快能夠通過在蘇格蘭使用法羅羣島已經在使用的水循環系統來遏制損失並增加鮭魚產量。

這些技術解決方案需要冒險，這對蘇格蘭等地的鮭魚養殖至關重要。對於霍桑等人來説，下一個問題是政府和地方利益相關者願意承擔多大的實驗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