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博沃能成為印度尼西亞的下一任總統嗎？賠率從未如此看好-彭博社
Norman Harsono
普拉博沃·蘇比安託一直領先於今年的選舉民意調查。攝影師：迪馬斯·阿迪安/彭博社對於普拉博沃·蘇比安託贏得印度尼西亞最高職位的機會前所未有地好。
作為一名前軍事將領，普拉博沃因涉嫌侵犯人權而被解職，流亡約旦，然後被美國禁止入境長達二十年。他脾氣暴躁，善變，以及以猛擊桌子和熱血民族主義演講而聞名。作為印度尼西亞已故獨裁者蘇哈托的前女婿，他曾兩次輸給了被稱為佐科威的總統候選人。上一次是在2019年，他進行了長達數月的激烈競選，試圖推翻選舉結果，最終加入了佐科威內閣擔任國防部長。
2009年，普拉博沃·蘇比安託在泗水競選。攝影師：阿塔/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如今，當他站在有可能在2月14日舉行的選舉中取得絕對勝利的邊緣時，普拉博沃正在收穫廣泛形象改頭換面的回報。在過去幾個月裏，72歲的他通過社交媒體活動展示他的貓咪、舞蹈視頻和卡通肖像，試圖展現出一個慈祥的爺爺形象。
他在公開露面時也更加和藹可親。最重要的是，他成功地乘着上一次擊敗他的這位國家最受歡迎的政治人物的熱度：這位國家最受歡迎的政治人物佐科威的36歲兒子成為了普拉博沃的競選搭檔。
那次改頭換面的成功在年輕選民中顯而易見-全國2億選民中有一半以上年齡在40歲以下。
以30歲的內容創作者Rika Karmila為例，她是上個月在首都雅加達參加集會的數千名支持者之一。像活動中的其他人一樣，她穿着官方顏色淺藍色，跳着他們的嘻哈主題曲，揮舞印尼國旗，並在Prabowo在舞台上表演他的標誌性‘可愛的舞蹈’時大聲歡呼。
1月27日，Prabowo在雅加達的一次競選活動中跳舞。攝影師：Dimas Ardian/Bloomberg對於Rika來説，投票給Prabowo是顯而易見的：他是一位“真誠”的領袖，這是他第三次競選總統，並且是年輕公民的盟友。當被問及時，她對Prabowo過去的黑暗指控不屑一顧。
“那些是對Prabowo的攻擊。他只是遵循命令，如果他真的錯了，他就不會在政府中了。”她在集會上説道，指的是他被指控在1998年反政府抗議期間綁架學生活動人士的角色。後來，支持者們豎起了一幅4米高的漫畫肖像，描繪前將軍抱着一隻貓。
Jokowi選定Prabowo為國防部長是為了和解，這是在競選期間導致雅加達發生致命衝突的苦澀之後。今天，許多分析人士認為總統對Prabowo的暗示支持是Jokowi在今年晚些時候卸任後繼續影響政治並鞏固自己遺產的方式。
示威者在雅加達與警察發生衝突，抗議2019年選舉官方計票結果宣佈佐科·維多多為獲勝者。攝影師：迪馬斯·阿迪安/彭博社對於麗卡來説，投票支持普拉博沃也是繼續佐科維的經濟政策的最佳選擇，這樣印度尼西亞有朝一日可以“變得和美國一樣強大”。
過去十年，該國年均增長率為5% —— 除了疫情期間 —— 因為總統在基礎設施上投入資金，並試圖將這個羣島國家提升至全球金屬供應鏈。佐科維的目標是讓印度尼西亞在2045年成為一個發達國家。
“我們毫不羞愧地説：我們是佐科團隊，”普拉博沃在集會上説，“我們一直以極低的價格將我們的自然財富賣給外國國家。這是毫無道理的。我們必須在印尼土地上加工我們所有的自然財富。”
除了普拉博沃的承諾，鑑於他過去的多變、脾氣和對最高職位的執着追求，分析人士表示不能保證他會忠實執行佐科維的願景，或者像印尼總統希望他那樣易受影響。
“他是一種與佐科維根本不同的領導者：更多變、更具侵略性，並且痴迷於展現力量，”澳大利亞默多克大學印度-太平洋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伊恩·威爾遜説，“因此，政策和方法的轉變幾乎是肯定的。”
喜怒無常的人
作為佐科維的國防部長，普拉博沃基本保持低調 —— 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顯著成就。他的任務是使這個龐大而不堪重負的軍隊現代化，他主要關注從各個國家採購高價值的武器平台。他的批評者對這些採購提出了互操作性問題的質疑。總的來説，他們認為印尼軍隊面臨的挑戰在普拉博沃的領導下並沒有改變。
然而，他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時刻讓大多數觀察者感到尷尬 —— 這也揭示了普拉博沃的風格。
在去年新加坡的一個國際防務論壇上，普拉博沃似乎是臨時起意提出了一項和平計劃，旨在結束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衝突 —— 這個提議偏向於俄羅斯。這一提議遭到了大多數西方觀察者的嘲笑，讓烏克蘭人感到憤怒，並且並不代表印尼的官方立場。更糟糕的是，佐科維並沒有事先知道他的國防部長會在公開場合提出這樣的提議。
普拉博沃在2023年6月新加坡的IISS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發言。攝影師：文森特·蒂安/美聯社照片“我們從他（普拉博沃）身上看到的是，政策公告在宣佈之前往往不夠成熟，”國際戰略研究所東南亞軍事現代化高級研究員埃文·拉克斯馬納説。“這意味着它非常依賴於特定的情緒和時刻，而情緒和時刻類型的外交政策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你不知道會得到什麼。”
一場賭博
根據最近的一項調查，普拉博沃在今年的選舉中領先前任省長甘加爾·普拉諾沃和安尼斯·巴斯韋丹（分別為46%對23%和26%），他一直領先。説如果再次失敗，他將“去山上退休”。
普拉博沃在一定程度上確立了領先地位，其中包括獲得喬科威的支持。這意味着通過拖後效應可能獲得多達3700萬額外選票，這一數字在過去半年裏一直在上升，因為總統的聲望在上升，根據一項調查。他還模仿了喬科威的風格，包括進行即興訪問。
“2024年總統選舉是普拉博沃由於年齡和喬科威的支持而獲得的最後和最好的機會，”雅加達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研究員D·尼基·法爾扎爾説。“他現在正在模仿喬科威總統的花招，並延續喬科威過去10年一直在做的事情。”
Jokowi的賭注在紙面上同樣明顯：Prabowo同意讓自己的兒子擔任副總統，這樣Jokowi就有了“參與政策制定的渠道”，民主活動人士Erry Riyana Hardjapamekas表示。
Prabowo與他的競選搭檔，Jokowi的兒子Gibran Rakabuming Raka，在1月27日的一次競選活動中。左起。攝影師：Dimas Ardian/Bloomberg其他分析人士則持不同看法。Prabowo在Jokowi的第一任期中是主要批評者，對他的基礎設施推動持否定態度，稱許多項目“倉促”而且更像是“紀念碑”而不是真正的公共產品。“我們不知道的一件事是Prabowo是否有自己的主意，”新加坡拉惹勒南國際研究學院印尼項目的高級研究員Alexander Arifianto説。“他是否認為與Jokowi的聯盟是長久的，還是只是為了贏得選舉而必須做的事情，然後在那之後他可以把Jokowi和他的兒子撇在一邊。”
Prabowo提出的想法不僅僅是延續Jokowi的政策。他承諾推出價值400萬億盧比（255億美元）的免費學校午餐和牛奶計劃作為他的旗艦經濟政策。這是他2019年競選承諾提供學生免費牛奶的擴展。
該計劃預計通過幫助當地農民並釋放更多收入，有助於推動經濟增長達到6%-7%，這是來自普拉博沃競選團隊的經濟學家德拉亞德·維博沃的説法。競選團隊還表示，該計劃不會引發通貨膨脹或增加債務。
吸引農村和小鎮選民以及年輕選民對普拉博沃目前的成功至關重要。
“如果他在競選中保持這種語氣，那麼他幾乎不可能輸”，專注於印度尼西亞事務的Control Risks副總監阿赫邁德·蘇卡爾索諾説道。“這是普拉博沃的選舉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