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選舉中的第三方候選人面臨艱鉅挑戰，拉爾夫·納德表示-彭博社

喬·拜登和唐納德·特朗普在田納西州納什維爾貝爾蒙大學舉行的2020年總統辯論中。

攝影師：Pool/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美國選民對總統選舉中的選項感到如此幻滅，以至於民調專家為此想出了一個術語：“雙重厭惡者”。這些人既不喜歡喬·拜登總統，也不喜歡領先共和黨提名競選的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然而，當《大事件DC》播客詢問外部候選人是否能在2024年打破僵局時，曾四次在兩大主要政黨之外競選總統的拉爾夫·納德簡單地回答：“不可能。”不過，仍有一些跡象表明第三黨候選人可能會給領先者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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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件DC：美國的第三黨問題（播客）

納德表示，第三黨候選人要面對太多障礙。“這是所謂的西方世界中最艱難的民主制度，”他説。“這就像在垂直懸崖上攀登，只有一根滑繩。”

而這座懸崖很高。白宮記者格雷戈裏·科特解釋説，第三黨候選人通常需要傳閲請願書，獲得成千上萬的簽名，並支付人們來完成所有這些工作。“當你試圖在五十個州進行競選時，這些開支會迅速累積起來，”科特説。

但隨着美國的兩黨制日益鞏固，一些選民被拋在了後面，北伊利諾伊大學的政治學家斯科特·施勞夫納格爾也在播客中表示。“特朗普的支持者和約翰·麥凱恩的支持者不是同一羣人，對吧？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政黨，把它們都歸為一個範疇真是遺憾，”他説。

外來候選人面臨批評，認為他們會從主流候選人那裏拉走選票。當納德在2000年對副總統阿爾·戈爾和喬治·W·布什競選時，整個選舉結果只落在佛羅里達州的537張選票上，而納德在那裏獲得了超過97,000張選票。考慮到2020年拜登和特朗普在一些州之間的選票差距非常小，今年可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一個名為“無標籤”的團體正試圖吸引那些幻滅的選民，將自己定位為拜登和特朗普的替代者，儘管他們目前還沒有自己的總統候選人。該團體的首席策略師瑞安·克蘭西像納德一樣，拒絕了破壞者的説法。“政治光譜上的選民應該對兩黨試圖妖魔化所有這些獨立聲音並試圖讓他們遠離選票的程度感到憤怒，”他説。

**文字實錄****薩萊哈·莫辛：**隨着每一次初選的進行，美國大選看起來越來越像《土撥鼠之日》的重演…而選民對此並不感到興奮。

**丹尼斯·霍格蘭：**拜登和特朗普，年紀太大了。

Sandy Neville: 我們需要新一代人。

Rob Christenson: 我們需要展望未來。

Steven Larson: 我想要改變。一個新面孔。

Mohsin: 至少，那些選民不是。上個月我們在愛荷華州和他們交談過。

但這不僅僅是個別案例。我問了我的同事格雷戈裏·科特關於這個問題 - 他已經報道政治活動超過20年：

Mohsin: 你見過像我們現在這樣多的幻滅選民嗎？

Gregory Korte: 沒有，這真的很引人注目。

Mohsin: 分析師甚至為此想出了一個術語：

Mohsin: 什麼是雙重厭惡者？

Korte: [笑] 雙重厭惡者是民意調查員用來形容那些對喬·拜登和唐納德·特朗普都持不利意見的人的術語。在我們彭博新聞晨間諮詢的民意調查中，大約有18到20%的選民。

Mohsin: 這是搖擺州選民中五分之一不喜歡任何候選人的情況。

Korte: 其他民意調查顯示這一數字高達30%，35%。

Mohsin: 一個重要原因？拜登和特朗普的年齡。

Korte: 我們有兩位七旬或八旬的候選人曾經參加過選舉。美國人想知道，為什麼我們沒有其他選擇？

Mohsin: 隨着今年特朗普-拜登再次對決的疲憊情緒，一些人在思考這一輪是否為第三黨候選人創造了機會。

我問過拉爾夫·納德——他曾四次以兩黨之外的候選人身份競選總統。他認為外部候選人有機會贏得2024年的選舉嗎？

Ralph Nader: 不會，因為大多數美國人從小學就被教導只有兩個提名人可以贏得：民主黨和共和黨，所以他們想站在贏家一邊。

Mohsin: 甚至拉爾夫·納德都懷疑第三黨成功的可能性……在選民渴望另一種選擇的選舉中？2024年會有什麼改變嗎？

來自彭博華盛頓分部，這裏是《大事記DC》播客。我是您的主持人Saleha Mohsin。今天節目內容：美國的第三黨問題。

如今，人們普遍認為民主黨和共和黨在國家政治中佔據主導地位。

但情況並非總是如此。

Nader: 第三黨在19世紀改變了美國。

Mohsin: 這是拉爾夫·納德的聲音。許多人記得他是一位常年代表第三黨競選的候選人。

Nader: 他們首先反對奴隸制，首先支持婦女選舉權，首先支持組織工會的權利，等等，社會保障、醫療保險都始於第三黨，然後被主要政黨採納。

Mohsin: 推動政府支持新議題的精神，正是最初促使納德競選總統的原因。他一直以來都是一位消費者權益倡導者，他告訴我，他認為兩大主要政黨並不代表美國選民。

**納德：**看看他們從哪裏得到錢。大部分的錢來自商界。制衡力量變得非常薄弱。工會變得更弱了。消費者團體跟不上，沒有什麼可以抵消遊説者的大量。

**莫辛：**納德希望他能繼續堅持異議的立場。他首次作為綠黨代表參加了1996年的第三黨總統候選人競選。他説路障無窮無盡。

**納德：**這是所謂的西方世界中最艱難的民主制度，僅僅是為了上選票。這就像在光滑的繩子上攀登陡峭的懸崖。

**莫辛：**民主黨和共和黨候選人基本上默認就能上選票。另一方面，第三黨往往需要傳閲請願書並獲得成千上萬的簽名……只是為了讓他們的名字出現在選票上。

而且這必須在州一級進行。獲得這些簽名需要大量志願者，或者花錢僱人來做這項工作。

**納德：**州州之間，數百萬的簽名。民主黨會挑剔它們，試圖使它們無效，並説，“嗯，這個字母與名字不符合，等等。”這使我們筋疲力盡。

**莫辛：**不像一些其他第三黨候選人，比如羅斯·佩羅特，他可以利用個人財富資助他的競選活動，納德主要依賴小額捐款者。

**納德：**我們用20美元的門票把麥迪遜花園填滿，籌集資金。

**莫辛：**第三方候選人不像兩個主要政黨那樣有資格獲得聯邦競選資金。

當納德在2000年競選總統時，他知道如果他得到足夠的選票，他可以在下一個週期獲得資金支持。所以他必須玩長遠的遊戲：

**莫辛：**當你在2000年啓動你的競選活動時，你認為自己贏得的機會有多大？

**納德：**嗯，我們的目標是達到5%的水平。如果我們能獲得5%或更多，那麼在接下來的四年週期裏，我們就有資格獲得聯邦競選資金，並努力提高支持率。

**莫辛：**對於納德來説，這場長期的遊戲遠遠超出了他自己的政治抱負。

持續不斷的第三方努力至少可以促使主要政黨關注他們可能忽視的問題。

**納德：**但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這並沒有奏效。主要政黨如此自鳴得意和傲慢，以至於他們不再聽取第三方的意見。

我們在這個國家失去了很多，因為沒有在選票上提供更多的聲音和選擇，而大多數美國人希望有更多的選擇，他們不只是希望有一個民主黨和一個共和黨。

**莫辛：**納德説得有道理。隨着美國的兩黨制變得如此根深蒂固，許多選民被拋在了後面。

**斯科特·施勞夫納格爾：**現在，民主黨和共和黨試圖成為代表每個人觀點的大眾政黨，左派或右派的每個人的觀點，但他們做不到。

**Mohsin：**斯科特·施勞夫納格爾（Scot Schraufnagel）是伊利諾伊北部大學的政治學家。他在整整三十年的職業生涯中一直在斷斷續續地研究第三黨。

**Schraufnagel：**民主黨實際上至少是兩個不同的黨派，你知道，共和黨也可以這樣説。特朗普的支持者不同於約翰·麥凱恩的支持者，對吧？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黨派，把它們都歸為一個大統一下實在是遺憾。

**Mohsin：**他説，這尤其令人遺憾，因為目前的體制，以其兩極分化，無法代表大多數美國選民的立場，他們更傾向於中間。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選票獲取法律使得新團體越來越難以立足。

**Schraufnagel：**所有這些法律都是出於純粹的自身利益考慮而制定的，旨在消滅第三黨的競爭。

**Mohsin：**在拉爾夫·納德懷念的那些日子裏，第三黨真正在政治舞台上佔有一席之地，政黨之間的變動要大得多。

**Korte：**我們現在正處於類似的時期。

**Mohsin：**這是格雷戈裏·科特（Gregory Korte），彭博新聞社的國家政治記者。

**Korte：**共和黨正在爭取傳統上曾投票給民主黨的非大專教育藍領選民。相反，有些受過更多教育的白領工人曾經是共和黨，現在卻投票給民主黨。你會認為可能有第三黨的空間進入其中。

**莫辛：**有一小部分人正在嘗試。你可能聽説過羅伯特·F·肯尼迪的超級PAC廣告，它在超級碗期間播出。這則廣告回應了他叔叔1960年的熱門競選活動，採用了懷舊的視覺和聲音——

廣告：肯尼迪，肯尼迪，肯尼迪…

**莫辛：**或許你對康奈爾·韋斯特也有所瞭解，他是一位長期的政治活動家，目前作為獨立候選人蔘選。

但今年出現了一個新的團體，通過嘗試不同的方式引起了很多關注。無黨派運動。它試圖吸引所有那些對中間選民感到失望的人。

聽聽他們的首席策略師瑞安·克蘭西在一段信息視頻中闡述他們的銷售策略… 這不是關於無黨派運動支持什麼，而是關於他們不支持什麼：

無黨派運動廣告：我們擔心兩大政黨可能讓我們沒有好選擇。我們擔心他們可能迫使我們投票給最不糟糕的選項。

**莫辛：**無黨派運動試圖顛覆傳統的外部人士方式…

它並沒有以一個引人注目的候選人或綱領為先導，而是在説：我們將為你提供一個不是拜登，也不是特朗普的選項。但這個選項將會是誰，以及他們支持什麼？他們實際上還沒有説。他們要等到三月的超級星期二之後才會公佈。

**科特：**我們現在是二月份。十一月有一場選舉，而我們不知道無黨派運動的候選人會是誰，或者是否會有候選人。

這個組織表示他們打算參加一次總統候選人的競選。他們並不一定對長期的黨派建設感興趣，也不打算參加其他下游競選。

對於“無標籤”組織來説，一個重要的問題是，中間派是否有足夠的熱情？

Mohsin: “無標籤”組織的首席策略師瑞安·克蘭西（你在廣告中聽到了他的聲音）認為是的。我們本週與他進行了交談，當時他正在路上。

瑞安·克蘭西: 如果任何一方能夠或願意提出大多數公眾認為有吸引力的選擇，獨立候選人就無法獲勝。他們無法做到這一點。儘管絕大多數公眾已經信號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們不想要這場複賽。我們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這是現代美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我是説，最終，如果公眾不想要這個，他們就不會簽署請願書，但他們正在大量簽署。

Mohsin: 他告訴我們，“無標籤”組織已經讓一百多萬美國人簽署請願書，以便讓他們參加選舉。

但如果你問政治學家斯科特·施勞夫納格爾……表示支持另一個選項與投票支持另一個選項是非常不同的。

他説，如果不對美國選舉方式進行結構性改革，並且沒有更多的基層第三黨勢頭，“無標籤”組織、RFK Jr.，這些人都沒有機會。

施勞夫納格爾: 他們中沒有人會成功，但他們可能會成為一個破壞者，他們可能會把選舉結果推向其中一位候選人。

Mohsin: 接下來：第三黨破壞者的妖怪。如果這些局外人在2024年無法獲勝，他們是否仍然能夠影響競選結果？

拉爾夫·納德的名字已經載入史冊，不僅因為他對消費者權益的熱情，更因為他參與了2000年的總統選舉。

以下是當時有線電視新聞如何報道他的競選活動，有些帶有不祥的意味…

ABC：拉爾夫·納德今天在麥迪遜競選，儘管有越來越多的批評認為他可能會讓阿爾·戈爾輸掉選舉…

**莫辛：**納德競選對陣阿爾·戈爾和喬治·W·布什。整個選舉最終只落在佛羅里達州的537張選票上——在那個州，納德獲得了超過97,000張選票。他的許多批評者説他毀了戈爾的選舉。這是一個他拒絕接受的觀點。

**納德：**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不會互相稱呼對方為破壞者。每個人都有平等的競選權利。然後他們有平等的權利從彼此那裏獲得選票，沒有人應該被稱為破壞者。我們試圖從一開始就改變被破壞的政治。

**莫辛：**納德認為，如果他沒有參選，他的許多選民會選擇留在家裏。他和其他第三黨候選人動員了那些感到被政治體系排斥的人。而有證據表明這是真實的。

但是2000年選舉的數據也表明，如果納德沒有參選，足夠多的他的選民會選擇支持戈爾，從而改變選舉結果。到目前為止，看起來類似的動態可能會在2024年的選舉中出現。

我的同事格雷戈裏·科特告訴我，即使像“無標籤”這樣的中間派團體，旨在吸引兩黨的温和選民，也很可能會吸引更多拜登的支持者。

**科特：**唐納德·特朗普的支持者更忠誠，更堅定。而拜登的支持者，2020年拜登聯盟的一個很大部分是獨立選民，甚至一些更自由派或温和的共和黨人，他們已經受夠了唐納德·特朗普，已經看夠了，他們正在從共和黨中脱離，並加入了拜登的聯盟，但他們從來不是喬·拜登的鐵桿粉絲。民主黨人的感覺是，“無黨派標籤”對拜登吸引這一羣體的吸引力構成了很大威脅，即那些中間路線、以商業為導向的共和黨人。

**莫辛：**甚至納德似乎也這樣看待“無黨派標籤”。

**納德：**嗯，誰知道呢。他們沒有候選人。他們似乎沒有議程。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激怒民主黨。

**莫辛：**我們詢問了“無黨派標籤”的首席策略師瑞恩·克蘭西對此的看法。

**克蘭西：**我們只是不同意我們的一些批評者試圖提出的這個基本前提，即獨立選民一）只能成為破壞者，二）只能對前總統特朗普造成破壞。坦率地説，針對我們的所有這些攻擊，即我們必然會成為破壞者，我們認為，這在我們看來，是很多關於保護已建立政黨的政治地盤的噪音。我認為，政治光譜上的選民應該對兩黨試圖妖魔化所有這些獨立聲音，並試圖讓他們遠離選票的程度感到非常憤怒。

**莫辛：**問題在於，在美國投票可能是一個零和遊戲——投給“無黨派”就意味着少了一票給拜登或特朗普。這影響了人們在投票站的行為。

**科特：**選民確實傾向於策略性投票，他們試圖弄清楚我的選票有多重要？如果我的選票並不重要，如果兩個主要政黨的候選人都不需要我的選票，那麼也許我就更自由一點，可以投給第三黨候選人來傳遞一種信息。但如果選民在11月份進入投票站並感覺選情激烈，那麼我們現在看到的一些第三黨支持可能會消退。

**莫辛：**甚至拉爾夫·納德也承認了這一點。

**莫辛：**你是否認為一個可行的第三黨候選人的種子已經被播下，我們可能會在2024年看到一些這樣的情況發生？

**納德：**不會，因為大多數美國人在被問及是否認為我們應該有一個可行的第三黨時，支持率在60%左右。但他們不投第三黨的票，因為他們從小學起就被教導，只有兩個提名人中的一個才能贏，民主黨或共和黨，所以他們想和贏家在一起。

在我的競選中，有人告訴我，“拉爾夫，我們真的喜歡你的立場，喜歡你的書籍、文章和為保護健康和安全而通過的所有法律。但你得原諒我們，我們想和贏家在一起。”

**莫辛：**主要捐贈者也看到了這一點。沒有他們的支持，一個第三黨很難獲得足夠的動力來對抗美國政治的雙頭怪獸。

**科特：**試圖進行第三方IPO的問題在於，如果你想這樣想的話，如果你想要啓動一個第三方並説，“好的，我希望人們投資進來”，你需要一些種子資本，但如果這些投資者看不到勝利的路徑，他們會從哪裏來呢？

大筆資金捐贈者，那種流向超級PAC的資金，如果你是億萬富翁並且在政治捐款上花錢，你不會通過把好錢投入壞錢來成為億萬富翁。對吧？他們想要看到投資回報。坦率地説，這種投資回報來自兩大主要政黨。

**莫辛：**感謝您收聽彭博新聞的《大事DC》播客。我是薩萊哈·莫辛。

本集由朱莉婭·普雷斯和娜奧米·沙文製作。由蒂凡尼·曹伊進行事實核查。

布萊克·梅普爾斯是我們的混音工程師。我們的故事編輯是凱特琳·肯尼、温迪·本傑明森和邁克爾·謝潑德。尼科爾·貝姆斯特博爾是我們的執行製作人。塞奇·鮑曼是我們的播客負責人。

感謝收聽。下週我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