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推動購買綠色能源遭到城市和州的抵制 - 彭博社

Jared Day是SolarMelts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生產一種添加劑用於融化路面鹽。

攝影師：Lanna Apisukh/Bloomberg一月份襲擊美國的暴風雪使成千上萬的撒鹽車輛進入道路，撒下了一種廉價、易得的礦物質，這種礦物質在融化冰雪方面表現出色，但對環境造成了巨大的代價。

根據 美國環境保護局的數據，道路鹽每年造成50億美元的腐蝕損害，影響到橋樑、道路和汽車。它還滲入飲用水供應，使作物枯萎，殺死野生動物，並侵蝕基礎設施，可能包括2014年導致密歇根州弗林特市水污染的管道。

布魯克林的企業家賈裏德·戴有一個解決方案：一種太陽能激活的、可生物降解的塗層，可以與普通的路面鹽混合使用。最終產物吸收陽光併產生熱量，比傳統鹽更有效地融化冰雪，這意味着城市不必使用那麼多鹽。

但戴錶示，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成功説服猶豫不決的政府官員。

這威脅到白宮對充斥着綠色產品的經濟的願景。拜登政府推廣了大量可持續產品，並且自己也在購買這些產品，認識到政府是全國最大的購買者，因此具有最大的改變能力。一些州，如紐約和華盛頓，已經制定了自己的綠色採購指南，其他一些州也正在執行購買低碳建築材料和電動車等大額物品的計劃。

大多數美國州都有綠色採購倡議

三十四個州報告稱至少有一個計劃來促進綠色採購

來源：國家州採購官員協會

注：基於2022年對45個州參與的調查。

但是，當涉及到被廣泛視為低技術商品的產品，比如道路鹽，或者州或城市以前從未購買過的新商品和服務時，許多受挫的低碳產品和服務製造商，尤其是像戴這樣的小企業主，表示他們在州和地方層面看到的變化很少。

即使有指導方針考慮綠色產品的州和城市也經常難以做到，這説明了紙面上存在的願望性政策與在現實世界中執行的挑戰之間的鴻溝。

由於沒有人知道有多少綠色產品沒有被購買，所以很難衡量失去的機會規模，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公共政策教授尼科爾·達納爾表示。但達納爾説，州和地方政府每年在直接一般支出上花費3.5萬億美元，這表明錯失的機會是巨大的。

來自馬里蘭州的數據顯示了綠色採購的潛力。該州最近表示，在2023財政年度，該州在環境優先產品和服務上花費了5780萬美元，包括IT產品和辦公室以及清潔用品。這些採購阻止了15.6萬噸碳排放到空氣中，併為納税人節省了510萬美元。

“我們需要做任何事情，因為我們已經落後太多了。所有小型採購都很重要，”克林頓政府白宮聯邦採購政策辦公室的前官員史蒂文·舒納説。

最低價格的暴政

最大的問題之一是舒納所説的“最低價格的暴政”：政府採購代理傾向於選擇滿足要求的最便宜選項。

“作為採購官員，如果我購買了最便宜的東西，我不會受到責罵，”現任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教授的舒納説。“但是選擇其他選項可能會招致責罵。”

戴有親身經歷這種態度。他的 SolarMelts 產品比傳統鹽多出15%的成本。他説，這仍然值得投資，因為這意味着城市可以使用多達30%的鹽，但這個信息並不總能引起政府官員的共鳴，他們更擔心的是保持預算而不是預防可能在幾十年內甚至根本不會成為嚴重問題的鏽蝕。

SolarMelts的可生物降解除冰產品。攝影師：Gabby Jones/Bloomberg塔拉·範， Numina首席執行官，也經歷了同樣的磨難。她的公司生產先進的交通傳感器，可以光學檢測交通、自行車和行人模式，生成匿名數據，城市可以利用這些數據使他們的街道更加環保和安全。

Numina已在全球50多個城市部署，並且不僅向地方政府銷售其產品，還向其他管理道路和公共空間的客户銷售，例如大學和公司。但Pham仍然表示向政府銷售是一個挑戰。

“許多城市採購流程尋求的是最低價而不是最優價的產品，”她説道。“事實上，你可以生產出更好的產品，但如果超出了他們的需求並且價格更高，他們的採購流程中實際上沒有機制來證明選擇你的產品是合理的。”

Pham表示，Numina在花時間向客户解釋為什麼某些功能很重要，比如產品的隱私功能，使用與現有服務相匹配且採購代理能夠理解的語言後，取得了成功。

另一個問題是，地方政府可能會面臨來自輸掉競標的供應商的抗議。監督團體也可能會以地方政府決定選擇可持續但價格更高的產品不符合納税人最佳利益為由提起訴訟。

抗議很常見，但納税人訴訟往往很少，因為法院賦予採購官員廣泛的自由裁量權來做出採購決定，Snell & Wilmer的政府合同專家Brett Johnson説道。不過，訴訟可能會給不希望看起來財政上不負責任的民選官員帶來政治上的尷尬。它們也相對容易提起，因為政府的招標和合同信息是公開可得的。

進一步的障礙是，許多地方採購部門工作過度繁忙，人手不足，意味着他們無法進行所需的研究來證明新產品符合他們的要求。根據西雅圖市前合同服務經理鮑比·福奇的説法，由於測試可能需要數年時間，政府採購人員傾向於依賴現有的供應商。

對於大多數採購官員來説，最容易的方式是“打開文件櫃，拿出他們上次進行採購的文件，然後複製那個過程”，根據斯庫納的説法。“或者他們打電話給另一個城市的朋友，詢問他們購買了什麼。這是最省力的方式。”

福奇説，並不一定有什麼錯，與信任的供應商合作。“但這會給尋求機會的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和/或障礙，”尤其是小型、女性所有和少數族裔所有的企業，他説。

“你必須頑強得要命”

即使一家公司設法引起了一個城市的興趣，也祝你好運，希望有人真的批准購買。

沙巴茲·斯圖爾特， Oonee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提供可以在密集的城市環境中設置的自行車停車和充電站，他已經等待了六年，希望紐約市能就全市範圍的合同提供明確的信息。他説，官員們表示支持這種產品，承諾推進全面系統的採購，但迄今為止還沒有出現任何請求提案。因此，只有少數站點已經安裝，隨着決定增加更多站點被推給不同的政府工作人員，跨越不同的市長任期，他説。

“採購流程變得如此繁瑣，如此複雜，只有得到政治支持的最強大的項目才能前進，” Stuart説道。“你必須頑強得要命，耐心得要命，並且要有一個能夠支持相當長時間流程的銀行賬户。”（紐約市交通局未回應採訪請求。）

由於採購挑戰如此棘手，一些投資者，比如早期風險基金Streetlife Ventures的管理合夥人Laura Fox，一家以氣候為重點的早期風險基金，表示他們不會投資主要銷售給政府的公司。

“你真的可能被困在試點地獄中，”Fox説道。

儘管如此，採購專家表示他們在全國範圍內看到了一絲希望。其中最有希望的跡象之一是越來越多的州和城市發佈了可持續採購政策。這些方法可以在採購部門內部有意識地改變文化，使其更傾向於購買綠色產品。

亞利桑那州坦佩市就是一個例子。2020年，這個擁有19.5萬人口的城市制定了一項可持續採購政策，鼓勵員工在適當的情況下采用可持續產品，從而為新供應商敞開了大門。由於這種轉變，坦佩購買的產品中有25%到30%是之前從未購買過的產品，城市採購管理員邁克爾·格林表示。

“這需要高層決策——高層管理層的觀點是，‘讓我們使用綠色產品，即使可能成本略高’，”格林説道。

該市約70%的清潔產品，包括衞生紙、紙巾、清潔用品和塑料袋，現在更加可持續。該市還轉向了綠色殺蟲劑、除草劑和清潔解決方案，用於公共基礎設施如公交車站等地的清潔，坦佩市的高級採購官Lisa Goodman表示。

城市的主要做法是與Wist Office Products、W.W. Grainger和Waxie Sanitary Supply等關鍵供應商協調，幫助其尋找綠色產品，這些產品可能是不錯的選擇。依靠這些供應商的專業知識，結果證明這比直接採購更好。根據Greene的説法，Tempe還依賴私營部門就能源彈性樞紐、電子廢物回收、太陽能安裝、電動汽車充電站和大宗垃圾回收等產品尋求指導。

一旦城市的供應商確定了一些可能的替代品，Greene的辦公室就會與最終用户分享這些信息，然後進行測試，以確定綠色產品是否與非綠色替代品一樣有效。

Tempe的努力對可持續發展倡導者來説是一個令人鼓舞的發展，但美國只有28%的城市制定了綠色採購指南，而在這一比例中，42%表示他們在實施時遇到了困難，根據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Darnall所説。

同樣，聯邦總務管理局發佈了一份預先批准的綠色產品清單，地方政府可以用來指導自己的採購。但前白宮採購官員Schooner估計，90%的地方採購官員甚至不知道這一點。

讓供應商提出新解決方案

其他城市通過改變合同流程的方式取得了成功，讓供應商有機會向城市提供他們的產品，而不是等待城市決定他們需要什麼，然後要求市場提供這些產品。

這就是加利福尼亞州長灘所做的事情，他們推出了一個計劃，邀請未經邀請的、尖端的想法。自從該計劃於2022年推出以來，該市已經審查了24個提案，其中4個導致了短期、低成本的試點項目，包括擴大的共享汽車和城市車輛的實時輪胎管理，長灘市技術合作官Ryan Kurtzman説。

紐約市、洛杉磯和費城也在使用供應商提案和試點項目，根據哈佛肯尼迪學院政府績效實驗室的採購研究與發展主任Elena Hoffnagle説。

地方政府還可以通過短期合同試點新技術來降低風險，Hoffnagle説。這可以幫助城市測試他們本來可能不敢嘗試的產品，比如可能無法完成路線的電動垃圾車，然後再決定是否進行長期或全市範圍的採購，她説。

戴正在繼續與市官員會面，讓他們承諾使用SolarMelts。攝影師：Lanna Apisukh/Bloomberg一些外部團體也在提供幫助。C40是一個全球97個城市的網絡，一直在與地方政府合作，幫助他們實施可持續採購計劃，希望這些變化能夠傳導到更小的城市和城鎮。C40的北美地區主任Laura Jay説，他們的工作重點是購買清潔建築材料、重複使用建築材料、推廣植物性食品和轉向電動車輛。（彭博新聞母公司彭博有限合夥企業的創始人和大多數股東邁克爾·彭博是C40的董事長。）

當然，與政府中的某人有聯繫也是有幫助的。例如，Ridepanda，該公司提供自行車和電動滑板車的訂閲作為員工福利，因為該公司碰巧與福利提供商Edenred Benefits合作，而後者也與該縣合作，因此能夠向加利福尼亞州聖馬特奧縣出售產品。

“運氣也是有關係的，”Ridepanda的首席執行官Chinmay Malaviya説道。“你需要在對方那邊有一個倡導者。”

缺乏這樣的倡導者，SolarMelts的Day表示他仍在與城市會面，並計劃很快建立八個更多的聯繫，同時在加拿大與商業客户進行了一些試點項目。

與此同時，他正專注於通過Home Depot、Hammacher Schlemmer和亞馬遜向消費者銷售產品 —— 這個市場存在一些挑戰，但沒有涉及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