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對氣候變化產生最大影響的飲食轉變

食品系統負責30%的人為排放，其中近60%來自動物產品。

插圖：格雷厄姆·魯米尤/彭博社

2021年8月，希臘伊維亞島的古夫斯村發生了一場森林大火。

攝影師：康斯坦丁諾斯·薩卡利迪斯/彭博社 訂閲每日綠色簡報，直接發送至您的收件箱。

下次外出用餐時，試着玩一個小遊戲：不查看菜單，你能找到最環保和最不環保的選項嗎？

與餐費不同，食物的温室氣體排放量通常不會明確標出。但你也不需要諮詢氣候科學家來了解。幾乎任何菜單上識別出最高影響項目的一個簡單技巧：如果有牛肉，那可能就是它。

當然，也許這並不足以改變你的點餐方式 — 有時你只是想要一份美味的牛肉塔可。也許你認為任何一餐的氣候影響在整個事物中並不重要。在這裏，也有一個簡單的經驗法則：減少牛肉消耗會產生重大影響。一項2022年的研究發現，將牛肉換成其他食物一餐，可以將一個人當天的碳足跡減少近一半。越多的人採用這樣的替代品，食品相關排放的減少就越大。甚至可能還有健康益處。

“你不必成為純素主義者就能對你的碳足跡產生重大影響，”圖蘭大學營養項目主任、教授迭戈·羅斯説道。“你只需要替換掉牛肉。”

根據《自然食品》的一項2021年研究，全球約30%的人為排放來自食品系統。其他研究表明，其中近60%來自動物製品，這主要是由於用於畜牧業的土地——清理森林和植被對排放有巨大影響——以及種植動物飼料所需的土地和化肥。

羅斯表示：“所有動物食品的碳足跡都比植物食品高，因為你必須先生產植物食品，然後再餵給動物。”

牛肉的碳足跡尤其大。首先，全球大約有15億頭牛。根據《全球食品安全》的一篇2017年論文，大約有1300萬平方公里（32億英畝）的土地用於飼養所有這些牛，水牛和它們的食物——這佔據了所有用於農業的四分之一土地。其次是甲烷。牛和其他反芻動物有獨特的消化系統，使它們能夠將草轉化為燃料，但在這個過程中，它們的特殊腸道細菌會釋放甲烷，這是一種在短期內比二氧化碳更強大80倍的温室氣體。

牛肉的排放影響沒有普遍的數字，這取決於地區、農場類型、放牧習慣和其他因素。但數十項研究確定牛肉是最嚴重的排放物之一。根據一篇論文，僅牛肉養殖的排放通常在每公斤可食重量約79到101千克二氧化碳當量之間。而雞肉的整個供應鏈（包括生產）的二氧化碳當量為3到21千克。（奶牛的生產排放量為8到75千克二氧化碳當量，較低是因為它們既用於肉製品又用於乳製品。）

全球範圍內，“反芻動物肉類產生的排放約為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並且使用的土地約為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來消耗相同量的蛋白質，”非營利組織世界資源研究所的食品和氣候研究助理雷切爾·桑託説。“它們使用的土地約為豆類和豆類的20倍，併產生的排放約為豆類和豆類的20倍。”

人類大量食用牛肉也沒有幫助。根據聯合國糧食和農業組織（FAO）的數據，1961年全球生產了大約2800萬噸牛肉和水牛肉，到2022年，這一數字已經翻了一番，達到約7600萬噸。隨着世界人口的增加，預計這一數字還將進一步增長。

數據來源：2023年《自然食品》*研究關於飲食交換。*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美國在歷史上一直引領這一變革。根據農業部的數據，去年美國人均每週消耗大約485克（17盎司）的牛肉。儘管許多研究表明更高的牛肉消費水平與2型糖尿病、心臟病和某些癌症風險增加有關，但美國的膳食指南並未包含有關紅肉的具體建議。然而，EAT蘭瑟委員會的健康和氣候專家建議人們每週食用紅肉不超過98克（3.5盎司）。2型糖尿病，心臟病和某些癌症。世界自然基金會的氣候和能源主任科學家斯蒂芬妮·羅表示：“在美國，我們大多數人食用的牛肉超出了對我們健康有益的範圍。因此，這是易於解決的問題，因為我們可以改善我們的健康狀況，同時也改善環境狀況。”

牛肉產量激增以滿足世界需求

1961年至2022年間，牛和水牛肉產量翻了一番有餘

來源：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

人均牛肉消費在一些地方開始放緩，包括美國和歐盟。根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和糧農組織的2023年展望，未來十年內世界許多地區的牛肉消費也預計會下降，但在亞太地區，牛肉消費預計將繼續上升。

對牛肉難題的一種應對是改良牛的品種。目前有越來越多的研究致力於減少反芻動物產生的甲烷排放，無論是通過在它們的飼料中加入海藻、生物炭和其他添加劑，還是設計口罩來捕捉它們的打嗝。其他解決方案則側重於改良釋放甲烷較少的牛的繁育，或減少用於反芻動物生產的土地面積。

另一種選擇是完全從飲食中剔除肉類。毫無疑問，與食用肉類和奶製品的人相比，素食主義者和素食者的食品相關碳足跡更小。但在許多國家，這很難推廣——在美國，只有5%的人自認為是素食主義者或素食者——而且政策制定者通常避免提出具體指導，以免將氣候行動框定為犧牲。

一頭戴着由Zelp Ltd.開發的可穿戴甲烷減排面具的奶牛。攝影師：Hollie Adams/Bloomberg特別是美國的政策缺失激發了圖蘭大學的羅斯開始研究飲食。“[有時] 人們確實想要行動，”他説，“有時候通過人們的行動，推動政府意識到存在問題。”

羅斯和他的同事們首先查看了美國各地近17,000名成年人在2005年至2010年間回憶起的前24小時內所吃的食物記錄，這些記錄由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收集。他們計算了生產和製造每種食物所產生的排放量 — 食物碳足跡的主要部分 — 然後總結了每日飲食記錄中的排放量。

研究結果很明顯：那些飲食碳足跡較高的人的區別在於“在某一天吃了一兩份牛肉”，羅斯説。最具影響力的食物“都是牛肉製品。”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這項研究還旨在確定替換肉類，特別是牛肉，對環境的影響。研究人員確定了更少氣候密集型的食物替代品 — 例如用豬排骨代替牛排骨 — 並計算了日常食物相關排放的變化。他們發現，即使是對肉類消耗的小幅減少，尤其是牛肉，也會迅速累積起來。

在去年發表在Nature Food上的後續研究中，羅斯和其他人進一步探討了交換概念，着眼於食物類別中其他高影響的交換，分為四類：蛋白質、混合食品、非酒精飲料和乳製品。研究人員使用了由幾乎8000名成年人和兒童向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報告的2015年和2016年的膳食回顧數據。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如果你可以選擇紅肉和雞肉或素食，那麼雞肉或素食的碳足跡會更低，而且平均來説也更健康，” 斯坦福大學食品政策實驗室主任、Nature Food研究的合著者安娜·格拉蒙説。

其他有意義的替代品包括用整個水果代替果汁，用大豆或杏仁奶等非乳製品替代乳製品。（這份數據發佈之前燕麥奶還沒有流行起來。）

這項研究並未考慮食物碳足跡的每一個方面：它沒有包括運輸或食物浪費的排放。要真正瞭解替代品的環境影響，還需要考慮它們對水資源利用、土地利用、生物多樣性喪失和其他環境問題的影響。（例如，杏仁奶比牛奶使用更多的水。）但是，羅斯表示，這項研究做得非常出色的一點是：它很好地闡述了“通過替代進行的小幅度和漸進的飲食變化如何產生巨大的整體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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