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新威脅是水下電纜，而不是太空核武器 - 彭博社

深入探討

攝影師：Alexey Nikolsky/AFP/Getty Images

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邁克·特納警告美國正在“走入一場國際危機”，因為忽視了俄羅斯意圖將核武器部署到太空，並使用電磁脈衝來癱瘓支撐我們情報、導航和作戰能力的衞星星座。他擔心這種能力——儘管尚未部署——對西方構成嚴重挑戰是正確的。但還有一個更脆弱的阿喀琉斯之踵威脅着全球商業、全球軍事準備和後勤保障，以及互聯網本身：那就是提供世界連接骨幹的極易受攻擊的海底光纜網絡。

海底光纜的威脅有多大，我們應該採取什麼行動？

英國備受尊敬的無黨派智庫Policy Exchange本週早些時候發佈的一份報告清楚地展現了這些脆弱性。這份新報告得到了我的認可，並已推薦給美國決策者，它是2017年一份分析的續篇，當時英國現任首相里希·蘇納克是共同作者之一。（我曾為2017年的努力寫過序言，自那時起我對這一明顯的全球脆弱性更加深感擔憂。）

新報告清楚地闡述了事實：全球每天發生超過10萬億美元的金融交易、商業支付和貿易交易*。超過95%的世界通信通過大約500條橫跨七海的電纜網絡進行。正如2017年的報告所説，“海底電纜只在一些偏遠的沿海地區登陸……[它們]通常受到最低限度的保護。大多數美國人認為互聯網是由太空衞星支持的。錯了——實際上是一小部分深海牀電纜支撐着整個系統。”*

作為前英國國防參謀長，斯圖爾特·威廉·皮奇元帥在新報告的前言中説：“莫斯科已經開始探測大西洋海底基礎設施，將其視為我們國家安全的軟肋。” 他接着指出，“在更東邊，中國正在加強其海底防禦，作為其成為一個強大軍事大國的更廣泛願景的一部分。”包括伊朗和朝鮮在內的其他流氓國家正在改善其海底軍事能力，這可能威脅到這一關鍵基礎設施。

十年前，我更擔心恐怖主義。作為北約軍事指揮官，我指導評估基地組織和類似組織是否能夠通過襲擊電纜來破壞全球經濟，我們的重點是陸地一側（它們在登陸時同樣容易受到攻擊）。我們認為恐怖組織不太可能會襲擊深海牀。

但是今天，隨着美國、中國和俄羅斯之間危險的大國競爭的迴歸，整個系統的結構都面臨風險。特別是俄羅斯潛艇（以及一些他們的表面“研究”船隻，實際上是間諜船隻）可能有能力下潛到電纜的深處並破壞它們——要麼是摧毀它們，要麼是竊取數據進行操縱。（在我的小説2034：下一次世界大戰的小説中，俄羅斯在美國和中國之間的一場持續戰爭的關鍵時刻襲擊海底電纜，試圖扮演破壞者的角色。）

首先要做的就是意識到這些水下通信系統變得多麼脆弱。在西方，我們需要進行更多的軍事演習，研究漏洞的具體情況，並瞭解最薄弱的地方在哪裏。快速查看英國報告中系統地圖，就能清楚地顯示出這些薄弱點的交匯處和覆蓋的貿易航線（比如美國和歐盟之間，或者美國和日本之間），從而可以想象出敵對勢力可能會發動攻擊的地點。海牀戰爭即將到來。

我們還必須增加我們用來保護電纜的技術。雖然它們已經被各種保護覆蓋層合理地絕緣，但可以用新型材料進一步加固，包括基於環氧樹脂的玻璃片塗層或脂肪族聚氨酯塗料。同樣，我們應該鋪設機密的“暗電纜”，這些電纜不是日常使用的，但在主要網絡遭受攻擊時可以切換使用。

我們還應該探索數據壓縮概念，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將允許更多地使用基於空間的替代方案。通過突破性的傳輸系統，也許可以使用長途大氣系統；飛艇可能會發揮作用。關鍵是，我們必須積極探索替代方案。

在進攻和防禦兩方面，我們需要投資海牀戰爭。這意味着改進我們自己的水下系統，包括核潛艇和新型水下無人車輛，可以對抗敵方艦艇。我們還需要通過能夠威脅中國和俄羅斯重要電纜的能力來促進威懾。這應該與我們的夥伴：北約、日本、韓國和其他先進的海洋國家充分合作。我們還應該共同進行更先進的深海牀地圖繪製，目前只有20%的深海牀以高分辨率完成了繪製。

最後，就像核武器和一般的海上作戰一樣，軍備控制措施可能發揮潛在作用。考慮到這些系統對整個全球經濟的至關重要性，可以想象美國和中國可以制定禁止干擾海底電纜網絡的協議。（與核武器相比，可能在這方面有更多的妥協空間，考慮到中國正在擴大其核武庫。）

將俄羅斯與全球商業體系脱鈎的不幸副作用（鑑於其非法入侵烏克蘭是正確的）是，莫斯科減少了自我約束的動機。但或許隨着時間的推移，全球對保護促進貿易和商業繁榮的系統的壓力，甚至可以對俄羅斯、朝鮮和伊朗等類似的國家產生影響。

正如我在2017年的報告中所寫的，“構成世界經濟支柱的不是天空中的衞星，而是海底的光纜。” 即使我們對俄羅斯在太空中的未來意圖和能力瞭解更多，我們也應該意識到我們目前在海底存在必須解決的弱點。

斯塔夫裏迪斯還是凱雷集團全球事務副主席。他還是Fortinet、NFP、Ankura Consulting Group和Neuberger Berman的董事會成員，併為投資於網絡安全領域的公司Shield Capital提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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