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戰爭持續進行，儘管已經實施了兩年的經濟制裁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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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以色列和烏克蘭國旗的人們參加了2022年2月在特拉維夫俄羅斯大使館前的抗議活動。

攝影師：傑克·蓋茲/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美國領導的對俄製裁行動自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可能已經削弱了弗拉基米爾·普京的戰爭努力。但兩年後，這一行動的最終目標似乎越來越難以實現，因為預計俄羅斯經濟今年將超出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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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記DC：為什麼對俄製裁未能阻止戰爭

一些國會共和黨人阻止了對烏克蘭提供更多援助，因為烏克蘭彈藥短缺，俄羅斯正在獲得優勢，白宮和歐洲承諾針對阿列克謝·納瓦爾尼之死和戰爭週年紀念日的新制裁，大事記DC播客對迄今為止制裁取得的成就進行了評估。

“我可以明確地説，俄羅斯經濟仍然非常活躍，”獨立俄羅斯媒體《貝爾》的經濟編輯丹尼斯·卡辛丘克説。他在俄羅斯攻擊鄰國時在俄羅斯中央銀行工作，但後來逃離了俄羅斯。他表示，制裁可能已經“走到了盡頭”。事實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上個月表示，預計俄羅斯經濟今年將增長超出預期。

但美國財政部制裁經濟學家雷切爾·林加斯告訴主持人薩萊哈·莫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俄羅斯正在轉變為戰爭經濟，軍事生產正在填補空白。她説制裁“最終改變了俄羅斯經濟的結構。”

林加斯是第一位直接在財政部制裁單位工作的經濟學家，她蒐集數據以幫助確定美國製裁的有效性。她表示，喬·拜登總統對制裁計劃的目標是限制技術和融資的獲取，以阻止普京的戰爭繼續進行。她説，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一努力正在奏效，指出了俄羅斯進口、資本外流和經濟萎縮的崩潰。

她還指出了俄羅斯的“人才流失”，像卡辛丘克這樣的人離開俄羅斯前往西班牙，損害了該國未來的增長前景。她説，這只是俄羅斯面臨的“無法估量的聲望損失”的一個指標。

文字實錄：

**薩萊哈·莫辛：**2022年2月，俄羅斯軍隊越過邊境進入烏克蘭…引發了近80年來歐洲最嚴重的軍事危機之一。美國和30多個盟國聯合實施了最嚴厲的經濟制裁。目標是懲罰普京總統，耗盡他的資源以維持戰爭。在戰爭的最初幾個月，針對俄羅斯的這些制裁也影響了美國人的錢包。當美國禁止俄羅斯石油進口時，汽油價格上漲了20%。

總統喬·拜登當時告訴美國公眾，這是他們為了對抗俄羅斯的侵略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白宮：今天的決定在國內並非沒有代價。普京的戰爭已經在加油站傷害到美國家庭……

**Saleha Mohsin：**當時的民意調查顯示，大多數美國人認為這是值得的——他們願意為了阻止戰爭而支付更多的汽油費。但兩年過去了——戰爭仍在繼續。而汽油價格雖有下降，美國已向烏克蘭提供了數百億美元的援助，並正在討論是否需要更多援助。白宮承諾將與戰爭週年紀念日相關的“重大”制裁。

今天在節目中：隨着美國立法者就是否向烏克蘭提供更多援助展開辯論，以及白宮承諾與阿列克謝·納瓦爾尼的死亡和戰爭週年紀念日相關的新制裁，我們對美國領導的對俄製裁進行評估，距離兩年已過。

我們將聽取美國財政部首席制裁經濟學家的看法：

**Rachel Lyngaas：**制裁在阻礙事情發展方面非常有效，使俄羅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這最終改變了俄羅斯經濟的結構。

**Saleha Mohsin：**還有另一位經濟學家，當入侵發生時，他正在俄羅斯中央銀行工作：

**Denis Kasyanchuk：**我記得2022年3月珍妮特·耶倫説制裁將摧毀俄羅斯經濟，但是，兩年後，我可以明確地説俄羅斯經濟仍然非常活躍。

**薩萊哈·莫辛：**所有這些制裁最終導致了什麼？它們讓美國和俄羅斯現在處於什麼位置？這是彭博華盛頓分社的《大事記DC》播客。我是薩萊哈·莫辛。

讓我們回到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的最初幾個小時。

**丹·弗拉特利：**我記得當時四處走動，看到烏克蘭男人、女人、孩子蜷縮在地下平台。炸彈在落下。基輔據説將在幾天內淪陷。我認為自二戰以來，世界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你知道，這是歐洲大陸上的一場陸戰。

**薩萊哈·莫辛：**這是彭博的丹·弗拉特利——他報道美國的制裁。入侵後的幾天，美國、歐洲盟友和其他國家宣佈對俄羅斯實施了全面的金融限制。

**瑞秋·林加斯：**作為一個外部觀察者，我會説這是制裁歷史上非常重要的時刻，就在於許多行動的協調性和多邊性，以及實施的迅速性。

**薩萊哈·莫辛：**這是瑞秋·林加斯。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她是一個外部觀察者，但現在她在財政部工作，擔任首席制裁經濟學家。她的工作是分析美國的制裁是否奏效。這是一件很難衡量的事情。來自被針對國家的數據通常不可靠，因此她必須從大量不同的來源中整合信息。但她告訴我，衡量制裁效果的關鍵是確定它們的目標。2022年2月的情況呢？

**Rachel Lyngaas：**兩個方面。一是阻止俄羅斯獲取在烏克蘭開展戰爭所需的武器和技術。第二是減少供給普京總統用於資助這場戰爭的收入。

**Saleha Mohsin：**美國及其盟友首先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切斷俄羅斯與一個名為SWIFT的機構的聯繫。SWIFT代表全球銀行間金融電信協會。但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是將其視為銀行系統的Gmail。這是世界各地銀行進行安全資金轉賬的方式。

**Dan Flatley：**切斷俄羅斯與SWIFT的聯繫被視為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金融系統依賴透明度和確保所有人進行交流。因此，這被視為美國及其盟友跨越的一道紅線之一。

**Saleha Mohsin：**這對俄羅斯意味着什麼？

**Dan Flatley：**對俄羅斯來説，基本上意味着無法接入全球金融系統，至少不是輕而易舉的。

**Saleha Mohsin：**這是對世界其他地方產生影響的政策的第一個跡象。另一個跡象是拜登所描述的“加油站痛苦”。美國及其盟友制裁了無數俄羅斯個人、企業，甚至是遊艇，並禁止進口俄羅斯石油。這限制了美國的汽油供應並推高了價格。

但全球經濟的相互聯繫也對美國有利。像俄羅斯這樣的國家並不把所有的錢存在本國銀行或本國貨幣中，他們在國外存儲了相當大一部分。

Dan Flatley: 基本上因為這些錢是以美元、歐元、日元和其他貨幣存儲的，G7基本上能夠説我們要封鎖這些資金，你們不能再使用了，這在現代幾乎是前所未有的。

Saleha Mohsin: 換句話説，美國及其G7盟國基本上切斷了俄羅斯政府對數千億美元的自有資金的獲取途徑。

Rachel Lyngaas: 我相信實際上是入侵後的那個星期日，大約3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突然被凍結。

Saleha Mohsin: 所以在最初的幾天裏，美國領導世界凍結了俄羅斯的儲備，切斷了其對SWIFT的接入，並對數百人、企業和實體實施了制裁。

Rachel Lyngaas: 總的來説，30個國家，全球GDP的50%左右對俄羅斯採取了一些措施。

Saleha Mohsin: 那麼所有這些對俄羅斯經濟有什麼影響？

Rachel Lyngaas: 我認為重要的是要看一下俄羅斯經濟在2022年2月之前的情況。俄羅斯人在多年的財政紀律中建立了一個相當大的財政緩衝。他們正在走出新冠疫情，預期他們的經濟今年將增長2.5%到3.5%。然後你會看到一系列不同領域的制裁，不僅僅是美國，還有其他盟友和夥伴。

俄羅斯經濟受到了什麼影響？嗯，我認為我們可以立即指出進口的崩潰，當年總體下降了大約11%。然後還有大規模的資本外流。我認為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本月早些時候發佈的最新預測，當年國內生產總值最終收縮了約1.2%。

Saleha Mohsin: 所以俄羅斯的經濟萎縮了。但正如林加斯告訴我説的那樣，這並不意味着俄羅斯及其公民無法繞過制裁。

Rachel Lyngaas: 這有點類似於在水流中放一塊石頭，你知道，隨着時間的推移，水會找到繞過石頭的方法。所以在當局如何應對方面，他們通過實施一系列非常嚴厲的資本管制措施，試圖阻止資金繼續流出國家，從而遏制了一些資金流失。

Saleha Mohsin: 比如提高利率以穩定暴跌的盧布，以及限制以西方貨幣的銀行取款。

Rachel Lyngaas: 他們從中央銀行提供資金支持金融部門，並利用他們的國家財富基金（即主權財富基金）來支持經濟。

Dan Flatley: 我認為現實情況是普京已經找到了繞過制裁的方法。

Saleha Mohsin: 我的同事丹·弗拉特利再次提到。

**Dan Flatley：**並不是整個俄羅斯金融系統都被與世隔絕。還是有漏洞的。普京能夠通過像中國這樣的盟友的幫助將許多技術引入該國。他能夠從伊朗和朝鮮獲得武器，並且基本上仍然能夠在價格上限之下出售他的石油。

**Saleha Mohsin：**富裕的俄羅斯人也找到了漏洞。他們開始購買寶格麗手錶和其他奢侈品，作為一種方式來保值，即使盧布迅速貶值。

我想和一個在俄羅斯內部看到制裁影響的人交談。所以我給丹尼斯·卡辛丘克打了電話——他是獨立俄羅斯媒體The Bell的經濟編輯。

從他所處的位置來看，分析俄羅斯經濟數據的卡辛丘克對美國製裁在戰爭進行了兩年後並不感到震驚。

**Denis Kasyanchuk：**老實説，我覺得制裁已經失效了。很難説俄羅斯經濟此刻已經被摧毀，因為一個星期前，俄羅斯統計機構公佈了有關俄羅斯經濟增長的數據。所以在2023年，俄羅斯經濟增長了3.6%。

**Saleha Mohsin：**俄羅斯工廠能夠繼續生產——他們只是從新的來源獲取原材料。

**Denis Kasyanchuk：**去年我進行了一項研究，發現俄羅斯從鄰國的進口在2023年上半年幾乎增加了40%，與2022年同期相比。因此，俄羅斯公司只需從亞美尼亞、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格魯吉亞等鄰國購買所需的所有零部件。

**薩萊哈·莫辛：**彭博社報道稱，去年俄羅斯實際上成功進口了價值超過10億美元的美國和歐洲微芯片，用於戰爭技術。這是因為這些芯片經過了鄰國——所以它們沒有被制裁阻止。這將需要額外的出口管制。

但財政部的林加斯表示事情並不那麼簡單。俄羅斯經濟增長並不意味着所有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都是一樣的。

**瑞秋·林加斯：**最初的反應是，哦，事情看起來如此有韌性，你知道—

**薩萊哈·莫辛：**樂觀！

**瑞秋·林加斯：**有韌性。但我認為，但我認為當你開始研究數據和驅動國內生產總值的因素時，這些扭曲就真的開始顯現出來。

**薩萊哈·莫辛：**接下來，我們將深入數據，看看這些制裁如何重塑了俄羅斯經濟，並瞭解美國及其盟友對目前的制裁持何種看法。

一月份，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修訂了對俄羅斯今年經濟增長的預測。它説實際上……我們認為它將是我們去年十月預測的兩倍以上。

這可能讓俄羅斯聽起來很強大…而美國領導的制裁看起來很無力。

但財政部的首席制裁經濟學家瑞秋·林加斯表示，俄羅斯去年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是由軍事生產驅動的。

**瑞秋·林加斯：**整個經濟結構發生了根本性轉變。現在它非常受軍事開支的驅動。這佔普京今年預算的三分之一，1000億美元。這比前一年增加了70%。

**薩萊哈·莫辛：**這是以犧牲社會福利投資為代價的—

**雷切爾·林加斯：**能夠提高人們生活質量的事情。

**丹尼斯·卡辛丘克：**俄羅斯有很多錢。

**薩萊哈·莫辛：**俄羅斯經濟分析師丹尼斯·卡辛丘克再次發言。

**丹尼斯·卡辛丘克：**在理想的沒有戰爭的世界裏，國家可以投資這筆錢來建設民用基礎設施，投資這筆錢在科學上，投資這筆錢在醫療保健上。但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有很多錢只是用來投資戰爭。

**薩萊哈·莫辛：**所有這些對戰爭的投資，都是以犧牲對人民的投資為代價的…這已經產生了影響。

**雷切爾·林加斯：**出現了嚴重的人才外流。不僅有這種可怕的生命損失，招募了一些處於最佳工作年齡的工人，他們只是在死亡。另一方面，你有大量的移民。

我和我的團隊查看了來自中央銀行的數據，大約有70萬人離開了這個國家，但我看到的估計數字在100萬左右。這佔了人口的很大比例。

**薩萊哈·莫辛：**卡辛丘克就是其中之一。戰爭之前，他在俄羅斯中央銀行擔任分析師。

**丹尼斯·卡辛丘克：**戰爭開始後，我和妻子決定離開俄羅斯。因為我妻子是西班牙人，我們有機會搬到西班牙。

**薩萊哈·莫辛：**如果你問琳加斯，像卡辛丘克這樣的人離開的影響，這種人才流失，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惡化。

**瑞秋·琳加斯：**對他們來説，這是痛苦的，因為他們是社會未來的增長潛力。所有的創新都來自這裏。對於一個日益老齡化的社會，特別是後共產主義社會，那裏有很大一部分預算用於社會保護、社會福利、養老金。這是你能夠創造未來收入來為一些養老金提供資金的地方，隨着越來越多的人退休，但是隨着這些人的離開，創新減少，我認為從長遠來看，前景看起來非常黯淡。

**薩萊哈·莫辛：**琳加斯的工作之一之難就在於衡量制裁的不太明顯的影響。她説其中一個不應被忽視的影響是俄羅斯在世界舞台上受到的傷害。

**瑞秋·琳加斯：**聲譽的損失是無法計算的。有一種毒性，如果你願意這麼説的話。這是來自我與私營部門、商界、社區、金融機構的交談，只是與俄羅斯聯繫在一起。所以這些是一些無法計算的聲望損失，以及在海外展示權力的能力。

**薩萊哈·莫辛：**兩年過去了，很容易就得出結論——一個常見的結論是制裁未能結束戰爭。但琳加斯和我在回顧2022年俄羅斯入侵後的那些最初時刻：

**薩萊哈·莫辛：**當時，我從我在制裁出台之前或者就在制裁出台的時候接觸到的消息來源那裏聽到的恐懼是，我們現在需要這樣做。我們需要快速行動，通過週末來完成這件事，因為基輔可能會在72小時內陷落，事實上並沒有發生。

**雷切爾·林加斯：**另一方面，如果你從俄羅斯領導人和普京的角度來看，他們也認為基輔將在幾天內陷落，這一切將結束，但現在對他們來説情況完全不同。他們最終面臨的是非常痛苦的取捨。體制內存在裂痕，經濟政策制定機構存在很多緊張局勢，這些問題不會消失。

**薩萊哈·莫辛：**俄羅斯現在永遠改變了嗎？

**雷切爾·林加斯：**我認為俄羅斯的決策者，如果我站在他們的角度，他們被逼到了一個非常不舒服的境地。很多事情都被納入擴張主義者獲取烏克蘭更多領土的目標中。這是以犧牲人民的一般福祉為代價的。

那麼俄羅斯永遠改變了嗎？我認為，只要普京、現任領導人將這些目標置於其他一切之上，那麼社會不可避免地會做出犧牲，取捨將變得越來越痛苦，是的，我認為我們現在已經到了一個無法逆轉的地步。

感謝您收聽來自彭博新聞的Big Take DC播客。我是Saleha Mohsin。

本集由Julia Press和Naomi Shavin製作。由Stacey René進行事實核查。Blake Maples是我們的混音工程師。我們的故事編輯是Michael Shepard，Wendy Benjaminson和Caitlin Kenney。Nicole Beemsterboer是我們的執行製作人。Sage Bauman是我們的播客主管。

感謝收聽。我下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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