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自行車熱潮可能會成為自己成功的受害者 - 彭博社

每天12小時，倫敦繁忙的銀行十字路口對汽車、卡車和出租車關閉，只留下自行車和公交車。即使在一月的寒冷天氣中，騎手們也填滿了街道。

攝影師：湯姆·斯基普/彭博社蒙特利爾計劃開設一個24小時區域，以促進夜生活經濟。

攝影師：薄荷圖像/薄荷圖像RF 在這裏註冊 CityLab每日新聞簡報。

對於任何一位 模擬城市 玩家來説，這是一個熟悉的概念：在虛擬城鎮中修建一條道路，瞧，新車就出現了。騎行倫敦最新的自行車路線，從 格林威治到倫敦橋，你會看到這種現象在現實生活中出現，只不過是自行車。隨着這些自行車道的新段落落成，騎手們也隨之出現。

正如倫敦的新城市-郊區鐵路連接 伊麗莎白線，吸引了 超出預期的乘客量，“誘發需求”現象正在發揮作用。如果你建造它，他們就會來。

倫敦最近的自行車增長速度很快：據估計，首都現在每天有126萬次騎自行車的行程——比2022年增加了6.2%，比2019年增加了20%——而且與英格蘭其他地區不同，受疫情推動的自行車熱潮一直在持續增長。騎自行車的行程現在相當於地鐵旅程的三分之一，以及公交車乘客的四分之一，使自行車成為城市交通舞台上的重要角色。

倫敦的出行方式

過去20年裏，開車的人數穩步下降，而騎自行車的次數增加了四倍。

來源：倫敦交通局

數據代表每天各種交通方式的數百萬次行程。

這些數字可能很大，但潛力更大。根據倫敦交通局（TfL）的數據，每天有超過800萬次機動車行程可以改為騎自行車。騎自行車的行程在倫敦每天佔比不到5%，而在哥本哈根這個數字是49%。根據歐洲自行車聯合會的數據，倫敦每位居民的騎自行車次數是0.14次/天，約為巴黎的一半和阿姆斯特丹的零頭。

就像《模擬城市》一樣，這種驚人的增長要歸功於自行車基礎設施的迅速出現。據倫敦交通局稱，現在約22%的倫敦人住在距離高質量自行車路線400米以內的地方。其中一些路線在高峯時段已經超負荷，騎車者排隊等候的時間太長，無法在一個紅綠燈週期內通過。該市的低交通量社區（LTN），人們可以進出但不能穿行，僅在2020年就增加了100個，通過安靜的街道將住宅與受保護的主幹道路線連接起來。

問題是，隨着英國政客們在積極交通方面進行文化戰，倫敦的自行車熱潮是否成為了自己成功的受害者？英國首相里希·蘇納克在九月份宣佈：“我要制止對汽車主義者的戰爭”，稱像每小時20英里的限速和低交通區這樣的鼓勵騎車的交通措施為“愚蠢的計劃。”

倫敦自行車運動促進會的西蒙·蒙克表示，與英國部分媒體和一些政治領導人傳播的敍事相反，騎車不再是少數人的追求。“現在有一半的倫敦人騎車或者想騎車 —— 這不再是一個小眾的事情，”他説。

儘管騎車得到了廣泛支持，但其持續增長遠非確保：隨着倫敦在五月份選舉下一任市長，面臨着嚴峻選擇。現任市長、工黨的薩迪克·汗在任八年內將自行車道網絡擴大了三倍以上，而保守黨候選人蘇珊·霍爾對騎車的支持最多也只是半熱情，並公開反對限制機動車交通的措施，從低交通區到基於排放的收費（她承諾扭轉倫敦的超低排放區），並反對按英里收費。

倫敦市長薩迪克·汗在任八年內將自行車道網絡擴大了三倍以上，包括泰晤士河沿岸的恩班克門特區設置了隔離自行車道。照片：賈斯汀·塔利斯/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即使汗再次當選，他仍面臨重大挑戰。在新冠疫情期間，乘客數量急劇下降，但國家政府的資金支持卻不足，這在像倫敦這樣的城市中是獨一無二的，這使得該市的公共交通系統和依賴車費的資金模式受到了限制。在疫情期間，政府進行了零碎的短期紓困，每次只覆蓋了短短七週，這妨礙了自行車道等長期規劃。如果今年預計的全國大選確實選出了工黨政府，正如預測的那樣，汗將希望得到盟友的支持，結束這種資金過山車。但是這些都是很大的假設。

在任何選舉中，不僅僅是自行車道，還有更多的利益在其中，但交通是倫敦市長的主要職責之一。如果説人民是城市的生命線，那麼它的道路和鐵路網絡就是它的動脈。增加了複雜性的是，倫敦有32個市政委員會和倫敦市，它們共同控制着倫敦95%的道路。它們將起到關鍵作用。

作為倫敦的步行和騎行專員，威爾·諾曼（Will Norman）説，倫敦內部騎行網絡的增長“非常驚人，你可以看到騎行的增長。” 外倫敦是下一個重要的拼圖。

諾曼補充説：“對於外倫敦的騎行網絡來説，這些區自治市非常重要。你會看到那些傳統上並沒有為積極出行做出很大努力的倫敦自治市開始大力投資於此。”

並非所有人都支持這一點。在倫敦核心地區富裕的肯辛頓和切爾西邊界，Munk表示，騎行者在新的Cycleway 9從哈默史密斯向西行駛時與現場交通爭奪空間，情況“一片混亂和騷亂”。在倫敦東部的貧困自治市泰晤士河畔的情況也類似，一位部分反對騎行的市長正在逐漸取消前一屆政府所謂的永久性努力，以優先考慮騎行和步行。從北部的哈林蓋到環繞議會的新近支持騎行的威斯敏斯特市議會，希望支持騎行和步行的自治市領導人面臨着文化戰爭加劇地方對街道變化的擔憂以及缺乏資金以快速推進重大舉措的雙重挑戰。

諾曼知道這些差距會讓倫敦日益增長的騎行人數面臨風險。“雖然我們看到騎行人數增加，但我們看到碰撞風險下降，但只有在有騎行基礎設施的地方，”他説。他表示，在沒有基礎設施的地方，風險增加了，因為更多人在沒有騎行道的地方騎行。

五月的春天，倫敦的街道上擠滿了騎自行車的通勤者。攝影師：Jason Alden/Bloomberg儘管騎自行車的人仍然以白人、男性和富裕人士為主，但人羣構成正在發生變化：2020年，在疫情期間安靜的街道上，24%的倫敦黑人、25%的亞裔倫敦人，以及31%的混合或多重傳統的人騎自行車，而白人倫敦人中有28%。然而，那一年只有20%的女性騎自行車，而男性中有34%。

諾曼承認需要贏得人們的心和思想，但他為改善路口安全這一基本任務的緩慢進展進行辯護，這需要更新倫敦老舊而複雜的道路網絡。

他説：“對街道和旅程的任何改變都是一個極其情感和充滿激情的過程，我認為人們低估了這一點的重要性。這與個人對社區歸屬感息息相關。” 他相信公關戰可以取得勝利，但人們需要感到自己被傾聽，任何真正的擔憂都會得到解決。

政治家，無論是地方的還是國家的，可能會把騎自行車視為一個分裂議題，但倫敦的經驗越來越多地表明，對於大多數人來説，當自行車道出現時，它們只是另一種出行方式。

Laura Laker是倫敦的一名自由記者，也是Streets Ahead podcast的聯合主持人，討論活躍出行、宜居街道和城市設計。

儘管紐約市經常被稱為“不夜城”，但從技術上講，它在凌晨4點會有一個短暫的休息，根據紐約州規定的“最後通話”。也許柏林或東京應該擁有這個頭銜：在那裏，酒吧可以合法24小時供應酒精飲料。

蒙特利爾可能成為這一名單中的最新成員。這座加拿大城市的酒吧和俱樂部目前營業時間到凌晨3點，計劃在市中心的一個地區設立一個新的24小時區域，作為投資夜生活的更廣泛努力的一部分。引入。保持城市全天候開放的政策自2013年阿姆斯特丹開始發放24小時營業許可證以來一直備受關注。培育夜間經濟的理念已經傳播到大約100個城市，這些城市現在都設有某種形式的“夜間市長”，包括倫敦、紐約市和蘇黎世。儘管重點往往放在酒吧和俱樂部上，但倡導者表示，這些政策遠不止涉及酒精。

“正式的24小時政策只是承認城市及其經濟活動從不停止的事實，”墨爾本大學城市中心主任米歇爾·阿庫託説。

夜間時間是許多城市經濟產出的關鍵部分。柏林的“技術音樂旅遊”每年吸引超過300萬人，根據柏林俱樂部委員會2019年的一份報告。2019年紐約市的一項分析發現，夜生活每年為該市創造了351億美元的價值，佔據了29.9萬個工作崗位和131億美元的工資。該分析將夜生活產業定義為包括該市的食品、飲料和娛樂行業在晚上6點至早上6點之間，並考慮了這些工作和顧客對經濟的連鎖影響。

夜市長職位旨在讓夜間經濟貢獻得到與白天同等的關注，這一點越來越包括推動擴大夜生活經濟，使更多的設施24小時開放。

對於阿姆斯特丹來説，開始延長城市的營業時間意味着將24小時許可證指定給城市中心以外的多功能空間。其中一個這樣的場所是A’DAM Toren，這是一座22層的塔樓，設有辦公室、咖啡館、餐廳和阿姆斯特丹混合用途的Overhoeks社區地下俱樂部。

“阿姆斯特丹的24小時場所位於在夜生活或餐飲方面略顯不足的地方，”阿姆斯特丹前夜市長米里克·米蘭説道，他後來共同創辦了夜間文化諮詢公司VibeLab。“這些空間中的許多設施提高了周邊居民的生活質量，因為它們的設施在工作日也可以使用。”

A’DAM Toren大樓地下的舞蹈場所獲得了24小時營業許可。攝影師：Schöning/ullstein bild via Getty Images在柏林，沒有關於酒精銷售時間的限制。二戰後不久，一位旅館老闆説服了柏林西區美國司令部的指揮官，認為取消城市規定的最後點名不僅有利於經濟，還能反映西方價值觀。為了適應夜生活，週末和節假日火車也24小時運行。

“如果你想在城市中創造文化活力，這不僅僅是關於飲酒，”柏林俱樂部委員會的發言人兼執行委員會成員盧茨·萊克森林格説道，他與米蘭共同創立了VibeLab。“你需要有一個創意空間，既能負擔得起又能夠進入。例如，公共交通需要對城市外居住的人來説是可及的。巴士不能在午夜停止運行。”

除了增強城市的社交機會外，培育夜生活產業還會產生其他積極影響：在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居民在該州努力扭轉悉尼眾所周知的“派對搗蛋鬼”聲譽後，報告稱他們在公共交通和居住區感到更安全了24小時經濟專員。該辦公室的一些舉措包括改善夜間安全的項目，並在熱門夜生活區提供“Take Kare”大使，協助深夜外出的年輕人。

“警察或其他城市決策者不理解的是，城市的活力創造了安全感，”萊克森林格説。

延長夜生活並非沒有成長的煩惱。阿姆斯特丹長期以來一直面臨紅燈區的喧鬧遊客問題，甚至最近提出了一個有爭議的計劃，將其合法的賣淫業務 遷至城市外的情色中心。“阿姆斯特丹的聲譽是幾百年來建立起來的，”米蘭説。“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城市需要採取行動，確保夜生活擴展的同時，居民的生活質量保持不變。”

城市夜生活倡議的許多工作都是在維護派對者和睡覺者之間的和平。2018年，柏林政府在與居民因噪音糾紛而迫使許多夜總會關閉後，承諾向隔音項目投入100萬歐元。到目前為止，已有40多家夜總會獲得了資金，並將在即將到來的週期繼續獲得資助，Leichsenring表示。

作為其不斷發展的夜生活倡議的一部分，蒙特利爾最近還宣佈了一個補助計劃，針對座位少於400個的替代表演場所，使它們可以獲得高達10萬美元的隔音倡議資金。夜生活倡議的目標之一是簡化希望24小時營業的企業的流程。

許多支持24小時城市的倡導者表示，夜間經濟倡議需要超越酒吧、夜總會和深夜美食，關注其他類型的服務和設施。

“如果你上夜班，你要交同樣多的税，但通常享有較少的服務，”MTL 24/24的聯合創始人Mathieu Grondin説道，該非營利組織旨在為蒙特利爾的夜生活提供框架。“你無法獲得食物或去公共圖書館。通過將服務延長到24小時，你正在創造一個更加包容的、更具公平性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