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住房保險計劃能否承擔得起下一場重大氣候災難？- 彭博社

2020年加利福尼亞伍德火災中冒起的煙霧在科羅拉多州博爾德縣燃燒。野火使該州對私人保險公司越來越不具盈利性。攝影師：馬修·喬納斯/傳媒集團/博爾德每日相機/蓋蒂圖片社 收聽Big Take播客 iHeart， Apple Podcasts， Spotify和彭博終端。

收聽 • 14分鐘8秒

Big Take：氣候災害助長美國新住房危機（播客）

隨着氣候風險增加，一些私人住宅保險提供商正在撤離美國最容易受災的地區。而無法通過私人市場獲得保險的房主越來越多地轉向由各州創建的“最後一招”保險計劃。

這些類型的保險計劃承擔的責任金額驚人，並且不斷增加：據一些估計，它們承擔超過1萬億美元的風險。

在今天的Big Take播客中，氣候記者萊斯利·考夫曼和加利福尼亞記者納迪亞·洛佩斯分享了一項調查，探討了州創建的計劃中激增的註冊人數如何可能導致金融危機的條件。

每天都要收聽Big Take播客，並**訂閲我們的每日新聞簡報

終端客户端：在桌面上運行{NSUB BIGTAKEPOD <GO>}進行訂閲

這是對談話的輕微編輯轉錄：

Sarah Holder: 一月份，一家名為The Hartford的保險公司宣佈將不再在加利福尼亞發行任何新的房主保險政策。另外三家保險公司 — USAA、Allstate和State Farm — 已經停止在全州範圍內簽發或嚴重限制新的房主保險政策。

根據彭博記者Nadia Lopez的報道，對於許多這些保險公司來説，2018年的康普大火是一個臨界點。

彭博電視台主持人: 我們正在觀看的視頻令人難以置信。我是説，我們看到的火勢之猛烈真是令人震驚。

Nadia Lopez: 它燒燬了1.8萬棟建築物，造成了165億美元的損失，造成了85人死亡，還有更多人失蹤。這使得它成為了該州歷史上最昂貴、最具災難性和致命性的火災。

Sarah Holder: 保險公司需要承擔很大一部分的損失。

Leslie Kaufman: 這真的是一個巨大的財務打擊，讓每個人都説，“天哪，我們的模式可能行不通了。”

Sarah Holder: 這是萊斯利·考夫曼，彭博的一位氣候記者。萊斯利和我們的同事Nadia表示，隨着私人公司的撤退，州政府已經介入… 通過殘餘保險計劃，有時被稱為FAIR計劃，來幫助人們獲得他們需要的保險覆蓋。

Nadia Lopez: 這是一個通常比傳統保險更昂貴的基本選擇，但它覆蓋了私人保險公司不會覆蓋的部分，比如野火。

Sarah Holder: 它應該是最後的選擇方案。但這類計劃的參與人數正在增加。

Leslie Kaufman: 這些從來不是為大規模計劃而設計的。這些計劃旨在為市場的一小部分提供服務。

問題在於，氣候變化正在改變這種動態。這使得它們變得更加普遍，更加主流，這意味着風險更大。

Sarah Holder: 隨着更多人依賴這種類型的保險，關於這些計劃是否在財務上準備好處理重大災難的問題開始出現。

Leslie Kaufman: 保單數量絕對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加利福尼亞目前的責任額為2900億美元。這大約是僅僅五年前的六倍。

Sarah Holder: 今天在Big Take節目中：為什麼對一些房主來説保險變得如此難以獲得，以及州政府創建的計劃的急劇增長可能導致一場全面的金融危機。我是Sarah Holder，這裏是彭博新聞的Big Take。

Sarah Holder: 2018年席捲加利福尼亞天堂鎮的廢墟的大火據説是當年成本最高的自然災害，估計有125億美元的保險損失。

現在，通常情況下，當保險公司不得不支付大量賠償金時，它們會通過提高費率來回應。

但是這一次在加利福尼亞，我的同事萊斯利·考夫曼和娜迪亞·洛佩斯説保險公司不能簡單地這樣做。

**萊斯利·考夫曼：**這場野營大火摧毀了25年利潤的兩倍。所以不僅僅是25年的利潤 —— 是那個數額的兩倍。所以他們去了加利福尼亞，説我們面臨着如此多的風險，而你們的人們處在危險的地方。我們想要現在提高費率。而加利福尼亞説，“不能這樣做。” 加利福尼亞有一項法案規定了可以提高的金額上限。

**娜迪亞·洛佩斯：**加利福尼亞目前擁有一些最有利於消費者的法規，以保持低費率。當保險公司確實想要提高費率時，他們需要得到保險部門的批准。

**莎拉·霍爾德：**娜迪亞説，儘管這些法規在過去25年為消費者節省了1500億美元的保費，但保險業主張這些上限傷害了他們。他們説這使得他們更難適應由氣候變化帶來的災難風險不斷增加。

**娜迪亞·洛佩斯：**他們只能使用歷史數據來制定費率。他們目前無法使用前瞻性的氣候數據，而這是他們長期以來一直在倡導的。因此，他們最終認為，州目前的規定不允許他們提高足夠的保費以反映他們不斷承擔的風險。

**莎拉·霍爾德：**因此，一些私人公司決定完全停止為加利福尼亞某些高風險火災區的居民編寫新保單。

**娜迪亞·洛佩茲：**目前，加利福尼亞的火災風險區有大約1100萬人口。這些地區包括洛杉磯縣、聖迭戈、納帕和索諾瑪的葡萄園，以及內華達山脈的山麓地帶。目前尚不清楚確切的住房總數，但整個州都有大量人口。

**莎拉·霍爾德：**所有這些都使得由州政府創建的保險計劃越來越受歡迎。

**萊斯利·考夫曼：**隨着私人保險公司的退出，人們紛紛加入這些計劃。他們別無選擇。

**莎拉·霍爾德：**現在，這個最後的救濟計劃正在承擔私人保險公司拒絕承擔的風險。這引發了一個問題：如果再次發生類似“康普火災”，是否有足夠的資金來支付所有這些新保單？

該計劃不公開其財務狀況…但一份州政府報告估計，截至2021年，它持有大約1億美元的儲備金。

**娜迪亞·洛佩茲：**這比“康普火災”造成的被保險損失的1%還少。

**莎拉·霍爾德：**這個問題不僅僅侷限於加利福尼亞。因為州政府創建的保險計劃也存在於許多其他州——總共有36個州擁有這種提供自然災害保險的殘餘計劃。它們都需要面對同樣的生存挑戰：

**納迪亞·洛佩斯：**隨着各州承擔越來越多的風險，它們迴避了一個基本問題。在一場巨大而重大的災難發生後，它們如何支付索賠？

**萊斯利·考夫曼：**是的。這就是非常棘手的部分。它們確實收取保費，但不像私人保險公司那樣被迫進行壓力測試，以確保它們有足夠的儲備金和再保險來支付所有的索賠。我認為，如果真的發生毀滅性事件，一場非常大的災難性事件，它們如何支付，對於太多情況來説都太不清楚了。

**莎拉·霍爾德：**廣告後——房主和州政策制定者為最壞情況做好準備。

**莎拉·霍爾德：**歡迎回到彭博新聞的《大事件》。我是莎拉·霍爾德。在廣告後，我們正在討論由州政府創建的保險計劃，以及在發生重大災難時它們是否能夠支付大量索賠的問題。我們請納迪亞為我們講述一個情景：假設加利福尼亞某地發生了一場巨大的山火，那裏有很多公平計劃的保單持有人。這個計劃將如何支付他們的索賠？

**納迪亞·洛佩斯：**公平計劃有一定數量的儲備金。如果他們沒有足夠的資金來支付該地區事件中所有索賠，那麼從法律上講，他們將對所有成員，也就是那些私人保險公司，徵收評估費。

**莎拉·霍爾德：**是的——私人保險公司是州政府創建的計劃的成員。而其中一些成員正是那些表示不再願意在該州簽發新的房主保單的公司。

**納迪亞·洛佩斯：**那麼那些私人保險公司仍然需要承擔在它們表示不想再覆蓋的地區支付索賠的責任。

這就是為什麼私人保險市場存在很多不確定性和擔憂的原因。這就是它們退出的原因，對吧？如果它們必須按照市場份額參與FAIR計劃，它們將減少在該州的市場份額。

這對它們來説是有道理的，這樣它們通過FAIR計劃承擔的風險就會降低。但這就像是一個，就像是一個可怕的循環。這隻會製造更多問題。

**莎拉·霍爾德：**等等，這太瘋狂了！

**納迪亞·洛佩斯：**是的。是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寫了這個故事，因為這是一個非常…

**莎拉·霍爾德：**一個惡性循環。

**納迪亞·洛佩斯：**惡性循環。是的。私人保險公司撤退得越多，FAIR計劃就會變得越大，這給試圖通過撤退減少風險的私人保險公司帶來更多風險。但是這樣會讓更多人沒有選擇。

所以這一切都在以非常快的速度發生。不可避免地會發生另一場野火或自然災害。而那樣的後果——財務後果——將對加利福尼亞人和私人保險市場都造成嚴重損害。

因此，如果一場災難性事件引發了這一鉅額評估，可能會迫使許多私人保險公司破產。否則會發生什麼？州會介入並説，不，為了讓它們收回一些損失，我們將允許它們對所有投保人收取附加費嗎？但這還不清楚。這就是我們目前還沒有答案的地方。但是，不可避免地，總會有一場野火發生，因為氣候變化沒有減緩。那麼，州將如何應對這種可能性呢？

**莎拉·霍爾德：**是的，我是説，州政府將如何考慮這種可能性呢？

**娜迪亞·洛佩茲：**目前，隨着私人保險公司的撤退，加利福尼亞保險專員裏卡多·拉拉提出了一個他稱之為自80年代通過103號提案以來該州最大的保險改革計劃。那個提案設定了友好的消費者規定，對吧？所以，他的計劃將大幅改變當前規則的運作方式。

這將允許保險公司更快地提高費率，並允許根據未來氣候風險數據和再保險成本進行漲價。這些是私人保險公司一直想要很久的重大變化，他説這些變化現在將有助於穩定市場，並讓他們回到加利福尼亞開展業務。擔憂的是，這一變化可能導致費率上漲高達50%。這是一些消息來源告訴我的。這可能給那些生活在已經對他們來説非常困難的地區的加利福尼亞人帶來真正的負擔，這是由於生活費用和其他因素。

**莎拉·霍爾德：**至於州的FAIR計劃，加利福尼亞保險部門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他們進行三年一次的審查，以“評估財務狀況，評估公司治理，確定當前和未來的風險，並評估用於減輕這些風險的系統控制和程序。”

當然，加利福尼亞並不是唯一面臨這種風險的州立計劃 - 在36個擁有這些殘餘保險計劃的州中，有21個拒絕解釋他們將如何支付超過資產的赤字。這是根據保險諮詢公司Milliman的最新研究。

萊斯利和娜迪亞表示，當保險公司談論如何應對氣候變化帶來的問題時，有一件事情一再被提及。這就是硬化。

**萊斯利·考夫曼：**這已經成為保險公司的一個主題：他們如何成為您在硬化方面的合作伙伴。那是什麼意思呢？這意味着如果您處於洪水區，您需要把房子建在高腳架上，或者確保您的汲水泵有電源，這樣在洪水期間就不會停止工作。

如果您處於火災區，您必須在房子周圍留出五英尺的防護區，不能有可燃物。這包括植物和灌木。因此，他們的答案是，如果我們要做所有這些，並且要讓其價格合理，您將繼續居住在加利福尼亞的森林和佛羅里達的沿海地區，我們必須想出一個B計劃，讓這一切變得更好一點。

**莎拉·霍爾德：**但是像硬化這樣的策略只能在主要風暴和火災風險增加的情況下起到一定作用。這帶來了一個問題：是否應該考慮遠離這些易遭災害的地區？**娜迪亞·洛佩茲：**我認為很多人沒有太多選擇餘地。許多人，大多數人生活在並非暴露於舊金山灣區或其他海岸地區的野火的州內某些地區，但越來越多的人面臨着來自野火風險的威脅。這些是他們的社區。一些人選擇居住在這些地方，因為他們無法負擔舊金山或洛杉磯等城市的高昂生活成本，一些人對這些地區有深厚的社區聯繫。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因為儘管有人説加利福尼亞的某些地方我們不應該再繼續建設，但你不能真的告訴人們他們應該離開他們熱愛並世代居住的社區。

這一集由製作人：Adriana Tapia；高級製片人：Naomi Shavin 和 Gilda Di Carli；編輯：Caitlin Kenney；執行製片人：Nicole Beemsterboer；聲音設計/工程師：Ben O’Brien；事實核查：Alex Sugiu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