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襲擊：普京忘記了伊斯蘭教徒也認為俄羅斯是西方國家 - 彭博社

Marc Champion

2024年3月24日，俄羅斯在克拉斯諾戈爾斯克的鮮花城市大廳前臨時紀念，當時俄羅斯正在觀察全國哀悼日。

攝影師：Olga Maltseva/AFP/Getty Images

在俄羅斯逮捕週五可怕恐怖襲擊的嫌疑人之後，有三個事實顯而易見，這三個事實都揭示了我們現在所處的新多極世界中固有的危險。第一個事實是，在襲擊發生之前，弗拉基米爾·普京公開否認了美國關於即將發生襲擊的警告，他還向自己的高級安全官員否認了這一警告。他稱美國情報稱伊斯蘭激進分子計劃襲擊俄羅斯一處大型場所的警告為勒索，旨在破壞他的國家——一個他沒有解釋清楚的模糊目標。不久之前，普京還明白華盛頓認為伊斯蘭激進主義是一個共同的威脅，被認為如此嚴重，以至於被與其他爭端隔離開來。即使他無法阻止襲擊，他也會利用這個警告。然而，自從普京在2022年入侵烏克蘭以來，莫斯科和華盛頓之間的信任已經破裂，甚至可以追溯到他在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以來，他陷入了妄想症。如果他能夠理性思考，俄羅斯總統會知道這是美國不會玩的遊戲，因為它只會失敗。在週五晚上襲擊後向全國發表簡短講話時，普京表示將與所有“真正”關心的國家合作打擊國際恐怖主義——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非常懷疑。第二個清晰的事實是，儘管普京令人驚訝地成功説服了大部分全球南方國家，認為他入侵一個前帝國領土使他成為西方殖民主義的受害者，但伊斯蘭激進分子並不在乎。他們對烏克蘭不感興趣，但他們也不區分俄羅斯和西方的殖民主義。在伊斯蘭國或基地組織看來，普京在敍利亞和車臣的軍事幹預與美國在伊拉克或利比亞的干預沒有區別。俄羅斯在主要由遜尼派穆斯林的塔吉克斯坦設立了一個大型軍事基地，被逮捕的嫌疑人可能來自這個前蘇聯國家——對他們來説，這與美國在海灣設立軍事基地一樣令人反感。對他們來説，俄羅斯是基督教西方的一部分。它不屬於他們想象中的伊斯蘭哈里發領土。最後，普京可以自信地暗示烏克蘭對襲擊負有責任，從而免除自己的疏忽，因為無論出現什麼證據證明相反，他都知道自己應該能夠在國內推銷任何他喜歡的故事——這就是他對媒體的控制力和對有組織反對派的根除。普京在烏克蘭戰爭期間反覆展示了這種能力，這令人深感擔憂。他現在可以為幾乎任何決定或侵略行為製造國內民眾支持。更糟糕的是，一種可以稱之為民粹主義“威權主義”的蔓延使越來越多的領導人都成為了這種情況的真實代表。我們目前還無法確定烏克蘭是否沒有促成莫斯科的襲擊，因為很難證明否定的事實。普京引用的烏克蘭參與的唯一可驗證證據——即襲擊者在駛向烏克蘭方向時被捕——是站不住腳的。這也意味着基輔的行為幾乎是自殺式的愚蠢。普京幾乎有100%的機會將襲擊歸咎於烏克蘭，而美國由於涉及其中，不會原諒被捲入危及反恐等核心安全利益的事情。伊斯蘭國聲稱對莫斯科鮮花城市大廳音樂會場的暴行負責，這很可能是真的。伊斯蘭國發布了襲擊前殺手的視頻，與俄羅斯電視後來展示的這些人的形象相匹配。上週末在俄羅斯布里亞恩斯克附近被捕的四名男子被確認為塔吉克人，美國認為負責的伊斯蘭國分支是伊斯蘭國-花刺，這是伊斯蘭國虛構哈里發領土的一個省份，包括阿富汗的大部分地區，其中北部是塔吉克族人，以及巴基斯坦和中亞，包括塔吉克斯坦。俄羅斯安全部門表示，他們在一個月前剛剛挫敗了伊斯蘭國-花刺在莫斯科的另一次襲擊。這四名男子中有兩人承認實施了襲擊，造成至少137人死亡。當然，這並不能證明伊斯蘭國的行動沒有得到烏克蘭的幫助，但這聽起來像一個陰謀論。一名被俄羅斯警衞俘虜的人向他的俄羅斯警衞承認，一名匿名電話主叫提供給他100萬盧布（10,850美元）來實施襲擊，這顯然與伊斯蘭國的指揮行動不符，但也是在被脅迫的情況下提供的：在攝像頭前，跪在地上，處於武裝警衞的控制之下。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們沒有錄像記錄，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在想要活命的情況下可能被告知説了什麼。信任的消失滋生了陰謀論，也使它們幾乎不可能被打破。因此，普京很可能會堅持他的烏克蘭故事。這並不像現在那樣吸引人或容易實現。是的，1991年蘇聯解體後由美國主導的全球化世界並不安全；它也存在嚴重的缺陷和不平等。然而，它依賴的貿易和經濟一體化設定了一些基本界限——並要求政府之間有一定程度的相互接受，這為美國向莫斯科發出的警告被相信提供了空間，即使在其他領域的關係很差的情況下。這種最低限度的信任水平還使得聯合國和G20等組織能夠發揮更多超越表面外交的角色。但現在不再如此。更多來自彭博觀點專欄作家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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