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無人機改變非洲的戰爭，平民付出了代價 - 彭博社

一架Bayraktar突擊無人機。來源：Baykar新聞辦公室/dia圖像/蓋蒂圖片社第一枚炸彈在馬裏一個農村村莊的當地衞生診所附近爆炸，將人們和動物驚嚇得四處奔逃。第二枚炸彈擊中了附近的一個棚屋。

3月16日在阿馬斯拉卡德村的無人機襲擊造成13名婦女和兒童死亡，數十人受傷，根據國際特赦組織的説法。幾個小時後，一名軍方發言人在國家電視台上宣佈，他們在該地區進行了一次針對“伊斯蘭武裝分子”的打擊。

第二天，在非洲另一端的索馬里發生的另一起無人機襲擊造成20多名平民死亡，凸顯了外國製造的作戰無人機如何改變了整個非洲的戰爭格局——在埃塞俄比亞、蘇丹和利比亞的內戰中，以及尼日利亞、索馬里和撒哈拉地區的叛亂中。這些襲擊也凸顯了平民如何成為缺乏足夠飛行員培訓和情報失敗的代價。

過去五年來，財政拮据的非洲政府和裝備不足的軍隊選擇了來自土耳其的Baykar和中國國有的北京航空工業公司等公司的無人機——這些無人機通常作為雙邊安全協議的一部分獲得，比傳統戰鬥機便宜得多。與此同時，來自無人機和空襲的平民死亡人數在非洲激增，從2020年的149人增加到2023年的1,418人，根據武裝衝突地點與事件數據項目的數據。

閲讀更多： 中國製造的作戰無人機即將出現在您附近的衝突中

“這不是關於技術，而是關於它們的使用方式，我們看到它們被用於一些導致對平民造成大量傷害的方式，”美國國防部非洲戰略研究中心副教授納撒尼爾·艾倫説。

這源於非洲國家面臨的一個更廣泛的問題 — 在許多國家，平民在軍事行動中經常遇難，特別是那些面臨武裝叛亂的國家，因為軍隊訓練不足或領導人對人權漠視。

“未能區分平民和軍事目標長期以來一直是地面行動的特點，”撒赫勒地區獨立分析師、前非洲人權觀察組織西非主任科琳·杜夫卡説。“在布基納法索等地區，在擁擠的市場和葬禮上發動無人機襲擊導致數十名平民喪生，這表明在空中行動中也可能存在同樣的情況。”

更便宜的選擇

在2022年的一篇論文中，艾倫發現超過三分之一的非洲國家已經獲得了無人機。他現在認為絕大多數非洲軍隊 — 甚至可能每一個非洲軍隊 — 都擁有這項技術，無論是用於監視還是作戰行動。大多數非洲政府使用的作戰型號 — 據一些估計，伊朗沙赫德無人機的成本約為幾十萬美元，翼龍II無人機的成本為100-200萬美元，而Baykar的Bayraktar TB2的成本高達600萬美元 — 僅相當於一架戰鬥機的一小部分。

Baykar和AVIC未回應置評請求。

近年來，布基納法索與蘇丹的戰爭、尼日利亞對伊斯蘭叛亂分子和犯罪團伙的持續打擊，以及馬裏的情況一起，導致平民死亡人數增加。根據Acled的非洲地區專家拉德·塞爾瓦特（Ladd Serwat）的説法，2023年，馬裏的無人機襲擊中有三分之二針對平民。

人權觀察記錄自8月以來，在布基納法索發生了三起無人機襲擊，造成至少60名平民在擁擠市場中喪生。政府聲稱只有恐怖分子被擊斃。去年12月，尼日利亞軍方不尋常地就一次在宗教儀式期間造成至少85人死亡的無人機襲擊道歉。

一位來自使用無人機的非洲國家的前高級情報官員表示，這項技術在一些國家鎮壓叛亂和暴亂方面發揮了幫助作用，但糟糕的飛行員訓練和情報失誤意味着戰場勝利以巨大的人員傷亡為代價。

“無人機進入市場並被政府獲取需要更多的責任和通過法律來保護平民，”索馬里國家情報和安全局前副局長阿布迪薩拉姆·古萊德（Abdisalam Guled）表示。“這是一個新市場、新產業和新型武器，但必須伴隨更多的責任。”

平民死亡人數

無人機在非洲以及其他地方蔓延的部分原因是俄羅斯與烏克蘭的戰爭，艾倫説。“特別是在利比亞、埃塞俄比亞和現在烏克蘭的衝突之後，這些事件展示了它們的重要性，無人機的擴散迅速增加，”他説。

在埃塞俄比亞，通過2021年與土耳其達成的雙邊協議獲得的TB2型無人機對軍方在打敗提格雷部隊叛軍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最近幾個月，政府利用這些無人機鎮壓了奧羅米亞和阿姆哈拉地區的叛亂。

非國家行為者也在使用這些飛行器。在尼日利亞和撒哈拉地區，這通常意味着與基地組織或伊斯蘭國有關聯的聖戰組織將簡易爆炸裝置附在商用無人機上，或將其用於監視。

在蘇丹，據聯合國調查人員稱，與政府軍爭奪國家控制權的快速支援部隊民兵使用了更為複雜的武器：由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提供的作戰無人機。阿聯酋否認向RSF提供武器。與此同時，蘇丹的對手，蘇丹軍隊，正在使用伊朗的莫哈傑無人機。

閲讀更多： 伊朗無人機成為蘇丹內戰中最新的代理工具

三年前發生軍事政變的馬裏據國家媒體和馬裏國防部稱，自2022年以來已經獲得了約十幾架Bayraktar無人機。

“我們在非洲許多地方看到政府通過增加和擴散無人機來維持權力的增長，”曾是埃塞俄比亞部長的費爾桑·安都拉説道，她因反對政府在提格雷地區的戰爭而辭職。“我們目睹了在完全不知情的社區內使用無人機技術。政府正在襲擊醫院、學校和市場，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