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收購Cerner導致銷售下滑和裁員 - 彭博社

拼貼：Getty(2)當甲骨文公司在兩年前花費280億美元收購電子記錄公司Cerner Corp.時，它承諾將引領醫療技術的革命。

聯合創始人兼董事長拉里·埃裏森宣稱，這筆交易將通過現代化那些臭名昭著的過時系統來解決這個錯綜複雜行業的許多問題，並將為他公司的收益創造一個主要的增長引擎。埃裏森在2022年12月表示，甲骨文“現在將處於下一代醫療保健的中心。”

然而，與30多名現任和前任員工及客户的訪談顯示，這家軟件製造商已經失去了至少十幾個Cerner的大客户。這些人表示，大膽的產品構想也被升級遺留系統的平凡工作所取代，甲骨文的工程師對實施變更和將客户遷移到雲端所需的努力感到驚訝。

拉里·埃裏森攝影師：賈斯廷·沙利文/Getty Images彭博社看到的先前未報道的財務文件顯示，包括Cerner在內的部門（現已更名為甲骨文健康）的銷售預計在當前財政年度將下降，並在下一年度保持平穩，因為一項數十億美元的聯邦合同處於暫停狀態。為了提高利潤，數千名員工被裁減，而甲骨文則揹負着來自這筆交易的數十億美元債務。

埃利森預測Cerner將幫助Oracle吸引大型健康行業客户，但到目前為止在美國尚未實現，而在海外則獲得了一些動力。現有客户表示，他們在軟件方面幾乎沒有看到改善，該軟件長期以來受到技術故障的困擾，例如產品之間的集成困難。

“我們聽到非常非常強烈的反饋，客户需要我們解決當前的問題——他們今天就有問題，”Oracle的Marc Levy在11月為客户舉辦的網絡研討會上表示，該會議旨在回應投訴並展示進展。

Cerner在Oracle旗下的收入保持停滯

內部文件顯示，健康部門的銷售將下降然後保持平穩

來源：彭博社，Cerner

注：收購前Cerner的數字顯示截至3月的十二個月與Oracle的財政年度對齊。排除非Cerner的Oracle健康部門。

醫療保健長期以來一直是大型科技公司的白鯨。蘋果公司、亞馬遜公司和谷歌母公司Alphabet Inc.——這些在各自主要業務中無疑佔據主導地位的創新者——都花費了數十億美元試圖顛覆該行業，但在面對美國醫療系統的複雜性和強大時卻縮減了他們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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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其他行業不同，因為有法規和HIPAA合規性，”KeyBanc的分析師Jackson Ader説，指的是聯邦健康隱私法。亞馬遜為虛擬醫生訪問構建了一個應用程序，並開發了一種測量體脂的手環。谷歌推出瞭如葡萄糖監測隱形眼鏡和早期心力衰竭檢測平台等項目。蘋果探索開設與其零售店設計相同的消費者診所。所有這些都以令人失望的結果告終。甚至埃利森的癌症專注軟件初創公司Project Ronin最近也因難以找到客户而關閉。

雖然甲骨文公司對現代化健康信息技術的長期願景令人信服，並有潛力積極影響患者護理，但該公司面臨着重大挫折——就像其技術同行一樣。甲骨文未對有關Cerner部門表現的評論請求作出回應。

Cerner的緩慢下滑

Cerner是甲骨文有史以來最大的收購，完美契合埃裏森長期以來改善醫療治療的願景。這位億萬富翁，世界第十富有的人，資助了長壽研究、健康主題度假村以及癌症檢測和治療中心。他的公司早在2003年就考慮收購Cerner。埃裏森如此專注於醫療保健，以至於他最近表示甲骨文將把其全球總部遷至納什維爾，這裏是該行業的中心。

當收購宣佈時，埃裏森表示這將是“甲骨文的企業使命”，為醫療專業人士提供數據，以便做出更好的治療決策。他説，這筆交易是“關於拯救生命”。

成立於1979年的Cerner是臨牀任務軟件的主要製造商之一，例如在患者就診期間做筆記或開處方。這些應用程序構成了所謂的電子健康記錄系統（EHR）。對於醫院來説，它們是技術的支柱，也是巨大的開支。例如，根據通過公共記錄請求獲得的文件，Cerner與芝加哥公共醫院網絡的合同在十年內價值近4億美元。

2015年，Cerner位於堪薩斯城的校園。攝影師：Kristoffer Tripplaar/SIPA/AP位於密蘇里州堪薩斯城的公司的銷售在2010年代飆升，特別是在一項聯邦法律要求全國醫院數字化病人記錄之後。這一擴張在創始人兼長期首席執行官尼爾·帕特森 於2017年因癌症去世時開始減弱。

在此期間，收入增長和產品更新放緩，同時更多客户轉向Epic Systems，這家 位於威斯康星州的公司長期以來一直是Cerner的主要對手。Epic由創始人朱迪·福克納領導，她是 世界上最富有的自創女性之一，並以其獨特的企業校園而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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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許多Cerner員工來説，甲骨文的收購看起來像是解決帕特森後時代困境的方案。硅谷的老牌公司承諾將其數據庫和雲軟件與Cerner的臨牀應用結合起來，創造一整套工具以贏得客户並提供 “醫療保健的未來。”

但目前，客户流失加速——根據知情人士和彭博社看到的文件，至少有十幾個主要客户在2023年簽署了替換甲骨文健康軟件的協議。根據行業分析師KLAS Research的數據，前一年，該業務失去了總容量為4,658名患者的客户。常見投訴針對Cerner的臨牀收入跟蹤應用、其工具的整合方式、技術故障以及與甲骨文收購相關的不確定性或服務惡化，科雷·泰特，KLAS的研究主任表示。在此期間，Epic的市場份額有所增加，分析師指出。

Cerner在電子健康記錄市場中是遙遠的第二名

來源：KLAS，一家醫療行業分析公司

波士頓兒童醫院就是這樣的客户——首席信息官希瑟·尼爾森表示，去年它轉向Epic，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一舉動將使與通常使用Epic的鄰近醫院交換信息變得更容易。這個決定在甲骨文收購之前已經在進行中，但她説，收購的不確定性“沒有幫助”。

紐約醫院網絡Northwell Health也最近進行了轉換——IT主管蘇菲·盧表示，她的組織的決定主要是因為Epic擁有更好集成的一套工具。

贏回任何前客户可能會很困難。更換EHR系統是一項龐大的工作，涉及重新培訓護士、醫生和賬單工作人員。波士頓兒童醫院的尼爾森表示，醫院通常會使用一個系統長達15年，才會考慮切換到其他系統。

特別是Epic，喜歡誇耀客户留存率。該公司的一個最受歡迎的演示幻燈片是空白的，標題為“從Epic轉向Cerner的客户，”埃裏克·赫爾舍，Epic的客户成功副總裁説。當一家健康科技供應商被另一家公司收購時，他説，用户滿意度往往會下降，文化也會發生變化。

“我們意識到一些競爭對手正在推廣的敍述，”甲骨文執行副總裁邁克·西西利亞在與不滿客户的11月網絡研討會上説。“我們相信，我們的行動、我們的解決方案以及我們與您的持續互動將比任何敍述更有説服力。”就其本身而言，甲骨文曾嘲諷Epic過於昂貴，並在一個他們稱之為古老和不安全的數據庫上運行。

然而，目前競爭似乎對甲骨文造成了壓力。根據彭博社看到的文件，Cerner的收入預計在截至5月的財年中下降5%，約為56億美元，並在下一年保持平穩。該數字不包括收購Cerner之前甲骨文健康業務的收入，如其生命科學部門。

將這一表現與2021年底首席執行官Safra Catz所説的預期進行對比，她當時表示收購將“成為未來幾年巨大的額外收入增長引擎”。儘管如此，管理層表示該部門將恢復增長，並將乏善可陳的表現歸因於將客户合同轉變為軟件即服務模式。

目前，重點是削減開支，特別是勞動成本，以使該部門更接近“甲骨文標準”，正如Catz所説。“Cerner的情況——這不是我們經營的方式，”她在2022年末的投資者會議上表示。由於積極的成本削減，Cerner的年運營利潤率約為33%，文件顯示。這比其作為獨立公司的最後一年22%的調整後利潤率有所增加，儘管由於與甲骨文的整合，會計方法可能已經發生變化。

Safra Catz攝影師：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調整後的運營利潤率是衡量軟件公司盈利能力的一個熱門指標——它計算在扣除一些運營成本後剩餘的銷售百分比。Cerner的盈利能力仍然低於甲骨文在合併前最後一年46%的行業最高調整後運營利潤率。

在Cerner，最陡峭的裁員主要發生在被稱為顧問的員工中，因為Oracle試圖自動化流程並依賴第三方承包商。根據彭博社看到的文件，從2023年3月到2024年2月，包含諮詢和銷售的部門裁減了超過3,000名員工。

由於收入下滑、失去大型合同的風險以及向醫療行業銷售的傳統困難，KeyBanc的Ader表示，投資者對Cerner的收購普遍持悲觀態度。“悲觀的情況是，Oracle在一個平坦的美國市場中收購了一個永久且遙遠的第二競爭者，可能面臨來自高調合同的重大下行風險。”

遷移到雲端

Oracle近期最大的重點是將Cerner客户遷移到其雲基礎設施上，從而實現更輕鬆的軟件更新和數據共享，降低勞動力成本。埃裏森在3月的財報電話會議上對這一舉措進行了樂觀的更新，表示大多數Cerner的客户已經遷移到雲端。

雖然這是真的，但根據熟悉情況的人士，這並沒有講述完整的故事。遷移到Oracle雲的客户迄今為止都是規模最小、技術上最簡單的，例如只有幾名醫生在使用標準化軟件的家庭診所。絕大多數雲遷移尚未發生，並將涉及遷移擁有自己域名的主要客户——獨特且通常高度定製的Cerner軟件版本。

該公司還專注於改造Cerner的應用程序。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修復了一些系統的深層架構問題”，包括超過8,000個漏洞，Levy在11月的網絡研討會上告訴客户。Levy負責新健康部門的工程工作，許多Oracle的雲基礎設施工程師被調到這裏，以解決Cerner的技術問題，並將這家傳統軟件公司帶入21世紀。

護士在醫院重症監護室治療病人的同時使用電腦。攝影師：温·麥克納米/Getty Images長期在Cerner工作的員工描述了與Oracle員工之間的摩擦，稱他們低估了醫療軟件的複雜性以及現代化Cerner應用程序所需的工作。多名員工表示，由於合併以來Cerner的薪資基本被凍結，Oracle員工的薪資通常遠高於Cerner員工，這進一步阻礙了團隊合作。

特別強調了改善Cerner客户的收入跟蹤工具，KLAS的Tate表示這一直是一個“阿基里斯之踵”。客户在11月被告知，更新版的應用程序已在100多家醫院使用。Cerner為政府或醫療機構跟蹤大羣體健康狀況的解決方案——一種被稱為“人口健康”的軟件類別——已經在監控超過五億人的數據，一位高管在三月的演講中表示。

Oracle還計劃在產品中集成人工智能，通過一種名為環境監聽的功能自動記錄筆記，旨在為醫生和護士節省數小時的打字和點擊時間。Epic使用Nuance的類似功能，這是微軟公司的一家子公司，依賴於OpenAI的大型語言模型。

依靠VA合同

根據KLAS的説法，儘管在美國市場上掙扎，Oracle Health在海外增加客户方面取得了成功。美國對電子健康記錄的需求停滯不前，這意味着公司的擴展重點在國際市場，預計未來幾年將有約5億美元的額外年度經常性收入。Oracle表示，該公司與瑞典、英國和沙特阿拉伯的公共實體達成了運行健康系統的協議。

可以肯定的是，Oracle在向政府銷售方面歷史悠久——其在1970年代的第一個客户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儘管如此，Oracle許多麻煩的根源來自一個主要的政府客户。在收購之前，Cerner與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達成了一項 旗艦160億美元的合同，以在其171個醫療中心標準化軟件，合同期限為十年。

“我們只是想讓我們的客户滿意——尤其是這個非常重要的客户，”埃裏森在收購宣佈後不久談到退伍軍人事務部的合同時説道。

但該合同一直受到爭議——在一些地方發生了高度公開的故障和 患者死亡，Cerner的軟件在這些設施啓動後，政府暫停了 推廣。一些立法者呼籲完全放棄該合同，這威脅到Oracle Health部門的財務穩定。根據彭博社看到的文件，聯邦項目佔Cerner在截至2023年5月的財政年度收入的約四分之一。

在收購之前，Cerner與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簽訂了一份價值160億美元的合同，以在十年內標準化其171個醫療中心的軟件。攝影師：Craig F. Walker/波士頓環球報/Getty Images甲骨文被認為是華盛頓最活躍的科技公司之一，2023年在與VA合同相關的立法上游説的次數超過了其他任何問題，根據披露文件。它還開始每年花費數十萬美元資助幾個以醫療保健為重點的利益集團。該公司正在推動VA合同在今年重新啓動——這意味着軟件將擴展到更多設施，並帶來可觀的收入。

在伊利諾伊州的一家聯合VA和國防部醫院的最近啓動被視為甲骨文繼續推進該項目的關鍵測試。到目前為止，這被認為是“我們所擁有的最成功的部署，”一位聯邦官員在3月底對記者表示，根據聯邦新聞網絡。

這個龐大的聯邦項目可能會得到新任甲骨文健康負責人Seema Verma的支持。Verma在特朗普政府期間負責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去年底被任命為該部門的負責人。她被認為是推動患者數據能夠在不同記錄提供者之間輕鬆流動的規則的主要支持者，這被稱為互操作性，並且根據與她關係密切的人士的説法，她批評Epic是這些努力的障礙。Epic的Helsher指出，Epic通過其Care Everywhere程序與許多其他系統交換數據，並且一直在開發軟件以連接不同供應商產品之間的信息。

Verma 加入甲骨文是因為她認同埃裏森關於通過更好地整合技術和改善患者數據可轉移性來現代化醫療保健的觀點，她在三月份的演講中説道，演講錄音由《貝克醫院評論》提供。在演講中，Verma 讚揚了甲骨文今年發佈的臨牀產品更新。

“自從甲骨文收購 Cerner 以來，我們一直在全力以赴地實現這個願景，”她在奧蘭多的舞台上説。“但今年，你會看到最終目標比許多人想象的更近。”

CrowdStrike Holdings Inc. 表示 達美航空公司 的領導層未能回應在上個月的災難性系統故障後提出的援助請求，該故障導致數千次航班被取消，並引發了對美國航空公司的聯邦調查。

這一指控是在技術公司的律師週日發出的信中提出的，進一步支持了 CrowdStrike 上週的聲明，即達美拒絕了其多次提供幫助的嘗試。CrowdStrike 週日表示，其首席執行官喬治·庫爾茨試圖與航空公司首席執行官埃德·巴斯蒂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