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塞爾的唐·恩格爾去世他關於華爾街、女性和財富的故事將繼續流傳 - 彭博社

唐·恩格爾在2015年紐約的家中。攝影師：克里斯·古德尼很難判斷在 唐納德·恩格爾的公寓裏是什麼時候，有時甚至連哪個年代都搞不清楚。

是早晨還是晚上，是2020年代還是1980年代——邁克爾·米爾肯的德雷克塞爾及其在Bungalow 8的臭名昭著的派對的年代？

當時快90歲的恩格爾獨自住在公園大道，生活在一個昏暗的時間膠囊中，那裏有一個水晶鈴來喚醒他的女管家，還有一束小旗子來喚起他的回憶。

這些旗子——來自愛沙尼亞、波蘭、羅馬尼亞、俄羅斯——像情人玫瑰一樣被放在香檳杯中。它們代表了他曾有過“插曲”的女性，恩格爾微笑着説。多年來，他為自己和曼哈頓的富有熟人“聯絡”了許多來自東歐的女性。

恩格爾所説的代表他曾有過“插曲”的女性的旗幟。攝影師：希瑟·珀爾伯格/彭博社恩格爾向我保證，這完全是合法的。他説這些女性都超過18歲。恩格爾的“女孩們”每年3月8日國際婦女節在2B公寓裏是最大的吸引力。那是恩格爾調皮地選擇的日期，用來舉辦他對德雷克塞爾時代在比佛利山莊主持的狂歡派對的模仿。

恩格爾是德雷克塞爾傳奇中一個小而如今幾乎被遺忘的角色，他在後#MeToo、後傑弗裏·愛潑斯坦的世界中，帶着令人震驚的熱情傾訴了這些和更多的事情。他漫步在裝飾着漆黑牆板、黑色紋理地板和流動的提花窗簾的大客廳中，伸手去拿一本相冊。

看，恩格爾指着。那是一張他穿着蘇聯將軍服裝的快照，歡迎客人來到這個房間。其中一位是一個主要職業體育團隊的老闆。另一位是一位著名演員。第三位是一位華爾街大亨（他帶着他的兒子們）。俄羅斯小提琴手演奏着。香檳流淌。

恩格爾翻開一本相冊，看到一張他穿着蘇聯將軍服裝的照片。攝影師：海瑟·佩爾伯格/彭博社所以，很明顯：唐·恩格爾有故事要講。而且不是華爾街想要重温的那種故事。

米爾肯，垃圾債券之王和80年代內幕交易醜聞的面孔，已經徹底重塑了自己，成為一位金融家、慈善家和思想家，似乎德雷克斯爾·伯納姆·蘭伯特從未存在過。（米爾肯在2020年被唐納德·特朗普總統赦免；他拒絕對此故事發表評論。）上週，億萬富翁和百萬富翁們蜂擁而至米爾肯研究所全球會議，成為“掠奪者之舞”的現代化身，匹配大膽的投資者與潛在客户。

唐·恩格爾沒有出席。他於2月29日在紐約去世，享年91歲，他在這裏長大。他留下了三個成年子女。沒有正式的訃告被髮布。葬禮是私人的。

然而，即使在美國金融界，過去從未真正過去。這裏，首次呈現的是恩格爾講述的一些故事。他在那間陳舊的公寓裏，向我傾訴了多年，聽起來不像一個表達遺憾的人，而更像一個沉醉於自己與財富和影響力的奇妙接近的人。

正如恩格爾在一個九月的晚上所解釋的：“當你與這個傢伙達成交易，他談論他的煩惱時，那就是你成為完美投資銀行家的時刻。”

見唐

恩格爾的名字第一次引起我注意是在關於私募股權巨頭萊昂·布萊克的法庭文件中。和恩格爾一樣，布萊克在80年代也曾在德雷克塞爾工作。但他作為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的聯合創始人，走上了更大的舞台，這是一家投資巨頭。

布萊克在阿波羅的統治因與愛潑斯坦的長期關係而被超過一年的醜聞推翻，愛潑斯坦於2019年因性交易未成年人被逮捕。然後，這位億萬富翁陷入了一場與一位大約比他年輕一半的俄羅斯模特的法律鬥爭。文件中寫道，他是在一個派對上遇見她的。在上東區。

那是恩格爾的地方。

這就印在紙上：恩格爾一直在為華爾街的大人物和從東歐被帶到紐約的年輕女性舉辦聚會。（布萊克拒絕對此事發表評論。）

我開始打聽：有人知道唐·恩格爾嗎？回覆是：你確定他還活着嗎？

最後，我打電話給恩格爾。他很高興。快過來吧，他説。那是2022年3月10日。我拿出手機與兩個同事分享了我的位置。

“如果我一個小時內還沒回來，”我説，“來找我。”

恩格爾打開了2B的門。他穿着老式的灰色運動褲和一件似乎大了一號的白色衞衣，顯得有些寬鬆。他的腳上穿着明亮的白色運動襪。黑色的雙光眼鏡和一頭狂野的灰色捲髮讓他看起來像個祖父。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進來，進來，”恩格爾帶着微笑説道。他朝客廳示意，慢慢走向窗邊一張磨損的花卉沙發。他急於講述故事，重温舊時光。他的記憶令人驚歎。

駐院治療師

恩格爾很快承認，他從來不是 德雷克塞爾的金融天才。他在企業金融部門工作，但他沒有MBA。然而，他擁有的是一種幾乎超自然的感覺，知道客户 真正 想要什麼。恩格爾堅持認為，這種感覺有時比數字和商學院案例研究更有用。他告訴我，首席執行官的工作很孤獨。因此，他決定成為德雷克塞爾的一種駐院治療師——首席執行官和企業掠奪者可以在私下裏向他傾訴個人問題的人。婚姻和情感，無論是當前的還是潛在的，通常位於首位。

恩格爾沒有幻想。他説，許多德雷克塞爾的客户是“病態的自戀狂”。他的工作是研究他們，瞭解是什麼驅動他們。

他講了這個故事：一位年輕的德雷克塞爾銀行家負責一家知名房地產公司的賬户，他搞不懂為什麼這家連鎖店沒有在更多美國城市擴展。恩格爾啓發了他：首席執行官只在他已經有女友的地方開設新建築。

“在大多數情況下，首席執行官沒有人可以傾訴，”恩格爾説。“他不能告訴別人他妻子、女友的情況。他不能告訴他們他的情婦發生了什麼。”

他説：“他正在崩潰，而我在這裏，因為我理解這一切。所以，一旦你開始理解那個人，你就有了關係。這就是我做得最好的事情。”

時不時地，恩格爾會提到他的孩子或他在德雷克塞爾後的投資（他對電動車感興趣）。他偶爾會請求幫助使用他的智能手機（當股票行情從他的主屏幕消失時，他會感到惱火）。

然後，回到故事。有一個關於米爾肯、布萊克和併購法律專家約瑟夫·弗洛姆飛往日本，奇蹟般地為5億美元的優先證券找到買家的故事，以拯救華納通訊。（弗洛姆於2011年去世。）

或者關於尼爾森·佩爾茨和彼得·梅如何與國家罐公司取得早期勝利的故事。佩爾茨後來將從奎克燕麥手中接管Snapple，他之所以出手，是因為其他德雷克塞爾客户不願與維克多·波斯納達成交易，波斯納是最早的企業掠奪者之一。

恩格爾回憶説，令其他客户反感的是波斯納，這位曾經的巴爾的摩貧民窟地主，總是帶着兩個武裝保鏢旅行。他們還對他據説在邁阿密辦公室安裝一個木製平台桌以顯得更高的行為翻了個白眼。恩格爾説，他偶爾會和一個女人坐在他腿上工作。

“我想讓你認識小娃娃，”波斯納在恩格爾訪問邁阿密時解釋道。（波斯納於2002年去世。）

然後是關於一位面臨困境的賭場大亨的故事。當德雷克塞爾建議這位高管放棄他的私人飛機時，恩格爾回憶説，他告訴他們他寧願放棄他的妻子。德雷克塞爾最終為該公司籌集了數億的垃圾債券。首席執行官保留了他的飛機。

德雷克塞爾的衰落

然後，就這樣，一切結束了。德雷克塞爾·伯納姆·蘭伯特，80年代華爾街的象徵，於1990年2月13日崩潰。九個月後，米爾肯因違反聯邦證券法和其他罪行被判處10年監禁。他在服刑22個月後被釋放到一個中途之家。

恩格爾試圖繼續前行。他短暫地擔任了貝爾·斯特恩公司的顧問，該公司在2008年也將崩潰。他在Blink Charging Co.擔任了一個董事職務，這是一家電動車充電站的提供商，以前稱為汽車充電集團公司。

其他德雷克塞爾的難民重新塑造了自己，有些甚至非常成功。布萊克在阿波羅賺了數十億。肯·莫伊利斯將他的精品公司莫伊利斯公司打造成併購領域的強大參與者。其他德雷克塞爾的分支包括阿瑞斯管理公司、CIM集團和新月資本。

但恩格爾仍然懷念8號別墅的舊魔力。最終，他決定嘗試在他的公園大道公寓中重新捕捉它。因此，在2000年代末，他的國際婦女節派對誕生了。他開始精心挑選男性嘉賓，主要來自高層曼哈頓，並邀請來自東歐的女性。

“B-L-O-C，”他為我拼寫。

“想象一下這個房間裏有70個人，其中50個是女孩，”恩格爾在一個下午告訴我。“我為她們建立了網絡。”

晚宴聚會

消息傳播開來。客人名單不斷增加。小型、親密的晚宴聚會在年度國際婦女節慶祝活動之間蓬勃發展。恩格爾成為了一張更廣泛的年輕女性網絡的一部分，這些女性從海外來到紐約。她們中的大多數與模特經紀公司合作以獲得簽證。

恩格爾對這種將年輕女性網絡化的建議不以為然，認為這可能會讓許多人覺得像是掠奪行為。我問道：“愛潑斯坦呢？”

“愛皮？”恩格爾回答道。他時不時在街上碰到愛潑斯坦，但他們並不是朋友——而且他從未讓他進入2B公寓。恩格爾堅稱他邀請的所有女性都超過18歲。（愛潑斯坦 在2019年於曼哈頓監獄自殺。）

這一切似乎都沒有讓恩格爾感到不安。他解釋了這個運作：他與一位在紐約的關係良好的俄羅斯女性建立了聯繫，她充當了一種招募者。她總是似乎知道來自莫斯科、布加勒斯特或東歐鄉村的年輕女性何時飛來，尋找工作或與富人達成協議。恩格爾在邀請她們之前，通常會親自面試大多數女性。

“我總是在我的國際婦女節聚會上説：‘俄羅斯唯一好的就是女人，’”他告訴我。

恩格爾回憶起其中一位女性甚至沒有裙子可以穿去他的盛大聚會。但她在那裏遇到了一個男人，下次恩格爾在夜總會見到她時，她跑向他。

“唐尼！看看我！”恩格爾回憶起她的驚呼。她身上掛滿了香奈兒，他説。

恩格爾舉起裝滿旗幟的香檳杯。羅馬尼亞國旗代表着他仍然視為生命之愛的女性。

一旦她到達紐約，他設法讓她進入一所他的朋友是受託人的大學，儘管她甚至沒有上過高中。他為她安排了綠卡（他説他可能為其他五個女人做過同樣的事情）。

“我在邁阿密有一個很棒的律師，”恩格爾告訴我。

恩格爾和那位羅馬尼亞女性在一起大約四年。然後她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最後一次見面

我最後一次見到唐·恩格爾時，他坐在廚房裏，閲讀他在面前的紙墊上寫下的筆記。那是1月，距離他去世還有一個月，他在想我們是否應該一起寫一本書。他喜歡向世界解釋華爾街是如何運作的，以及在80年代德雷克塞爾發生了什麼。

電話響了。是來自在線傢俱公司Wayfair Inc.的某人。

“誰？什麼？”恩格爾在聽筒中脱口而出。他困惑地看着我。我告訴他，他們賣傢俱和家居用品。電話另一端的人説，有人試圖使用他的信用卡。Wayfair打電話來是為了獲得他的許可。他説沒問題。

問題客户，結果發現，是恩格爾生活中最新的女性。她來自俄羅斯，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他説。他找到了一張他們一起去法國南部旅行時她穿比基尼的照片。

“哇，”我幾乎只能説出這些。恩格爾微笑了。

“拿點飲料，”恩格爾説。我走到冰箱前，打開門。裏面大約有八瓶香檳，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比爾·阿克曼再次在X上發聲，這次是為了讚揚一位發佈了他作為《角鬥士》中羅馬將軍形象的粉絲。《角鬥士》.

“歡迎加入團隊，”這位對沖基金億萬富翁回覆道。“讓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