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股權在英國的大規模債務狂潮引發危險警告 - 彭博社

一名工人在Asda Express堆放貨架。

攝影師：Hollie Adams/Bloomberg攝影師：Bloomberg Creative Photos/Bloomberg Creative Collection要了解私募股權所有權對普通人意味着什麼，英國的雜貨店是一個很好的起點。最近，無論是Wm Morrison Supermarkets Ltd.還是Asda，都在負擔着私募股權公司在2021年收購它們時加在它們肩上的鉅額債務。

隨着償還所有這些債務的成本開始急劇上升，擔心的不僅僅是所有者。英國議員們已經多次傳喚Asda的支持者，包括其中一位大亨伊薩兄弟和私募股權公司TDR Capital，就從不將更低的汽油價格傳遞給購物者到其公司結構的複雜性等問題進行質詢。

對於Morrisons、Asda以及現在由私人控股的一系列英國公司來説，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應對更高的利率。英格蘭銀行已經對潛在的經濟威脅感到擔憂，開始審查私募股權巨頭及其企業，評估它們的韌性。

過去幾年來，英國企業對債務的依賴增加，這為系統重要僱主帶來了“巨大的新風險，不僅對就業崗位有影響，也對納税人有影響，”曾擔任工黨財政部長、現任議會商業和貿易委員會主席的利亞姆·伯恩表示。“有四到五家高度槓桿化的大型零售商，如莫里森和阿斯達，這些公司僱傭了數十萬人，由私募股權公司所有，它們正在冒着風險。這對英國資本主義來説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莫里森商店外的購物者。攝影師：Hollie Adams/Bloomberg莫里森和阿斯達反駁稱，它們在業務上投入了大量資金，並正在削減“槓桿”（負債），前者通過出售資產。莫里森還計劃回購高達10億英鎊的債券和貸款，作為減債計劃的一部分。阿斯達剛剛重新融資數十億英鎊的貸款，財務總監邁克爾·格里森表示，這顯示了對業務潛在實力的“信心”。但是，部分債務的利率翻了一番。

“自股東團體於2021年6月收購該業務以來，他們已經投資了超過35億英鎊，”阿斯達發言人表示。“作為一家現金流充裕的企業，它將輕鬆應對其融資成本。”

困難時期

儘管雜貨商已成為英國政策制定者的一個集結點，他們對私募股權所有權意味着什麼對英國公司來説，感到不安，但他們並不孤單。尤其是美國收購集團近年來湧入英國，尋找“脱歐便宜貨”，這樣稱呼是因為目標在英鎊對美元暴跌後突然變得更便宜。

從酒吧和健身房到杜莎夫人蠟像館，每一種消費型企業都是公平競爭的對象。賭注是，雖然這些公司通常利潤較低，但它們往往擁有大量建築物，而價格低廉和接近零利率使它們看起來像是必勝之選。許多公司為了支付這種揮霍而負債累累，根據彭博社編制的數據，英國公司發行的槓桿貸款和高收益債券的總額達到了創紀錄的2000多億英鎊。

PE行業已經“吞噬”了英國公司，EFG資產管理公司的投資組合經理馬克·雷明頓表示，這讓人想起一位德國政治家在2000年代曾將收購公司描述為“蝗蟲”。在脱歐公投後的五年裏，英國的“私有化”交易數量超過了整個歐洲，除了受到新冠疫情影響的2020年。這種盛宴幫助更多地將債務轉嫁給了英國企業。

現在英國正在處理宿醉問題。“進行一些私募股權投資沒有錯，”雷明頓説。“但當他們將企業負債累累而沒有前進之路時，就是錯誤的。”

脱歐公投後，私募股權公司瞄準了英國上市公司

在2017年至2022年間，“私有化”交易從歐洲轉向英國

來源：Preqin

注：按年份劃分的英國和歐洲私有化交易總額

即將到來的大選，必須在明年1月之前舉行，將是私募行業的又一個戰場，他們正在努力保護自己的收益併為自己的效用辯護。反對黨工黨，是贏得權力的強大有利者，承諾提高對“分成”的税收，這種利潤分享激勵私募融資人進行超額賭注。

但政客們陷入了困境：過於嚴厲打擊可能會阻止急需的英國投資，而此時該國的公共市場陷入停滯。過於寬鬆，政府可能最終不得不承擔薪資和裁員成本，如果一家公司陷入困境。

收購公司的辯護者認為，借來的錢通常用於支出和收購，就像莫里森斯公司，它收購了便利店，以及阿斯達公司，它從將近三年前的633家店擴張到了1,200個地點。有時企業老闆確實會歡迎更強硬的財務所有者。 約翰·科利，華威商學院的教授，表示，私募股權公司“與上市公司大不相同”，在上市公司中，“一半的非執行董事對行業一無所知。”

儘管如此，許多私募股權公司所面臨的財務環境正在變得更加嚴峻。阿斯達已經為其被TDR和伊薩斯收購的借款進行了再融資，這筆借款最初用於推動其收購。本月，新債券的收益率遠遠超過7%，而現有債券的票面利率為3.25%和4.5%。惠譽認為，這將使阿斯達的利息支出在2025年達到3.9億英鎊，約佔今年預計收入的三分之一。

莫里森斯的情況更糟。2021年，克萊頓·杜比利爾和賴斯以數十億英鎊的債務收購了該公司。根據其母公司Market Topco的公司註冊處備案，莫里森斯在2023年10月29日的一年中錄得了11億英鎊的税前虧損。其中包括7.35億英鎊的財務成本，如利息支付。

穆迪評級的高級信貸官員Gunjan Dixit預計莫里森斯將利用最近25億英鎊出售汽油站的現金削減債務。但零售背景並不變得更容易。她補充説，英國雜貨商之間的競爭仍然激烈，消費者信心疲弱。

不堪一擊的業務

除了超市外，收購公司還收購了包括英國最大的酒吧連鎖Stonegate、健身中心PureGym和David Lloyd；以及倫敦眼、高檔麪包店Gail’s和城市咖啡店Notes的消費者服務資產。

像Gail’s這樣的一些企業表現不錯，但有些則陷入困境。德賓漢姆（Debenhams）是一家百貨商店連鎖，多年來備受債務困擾，最終破產，仍然是一個警示故事。

一個特別的問題是，用於融資最近收購的許多貸款是以浮動利率進行的，這意味着公司正在支付他們從未夢想過的利率。Notes的所有者，由CD&R支持，於2019年以500個基點超過英鎊Libor定價的貸款將於2026年3月到期，這相當於約5.8%。由於基礎利率的變動，該利率今天已經超過10%。該公司最近以更寬的550個基點差額進行了再融資，將收益率推高至11%。

自脱歐公投以來，英國的槓桿貸款激增

激增的私募股權活動推高了貸款規模

來源：彭博社

注：英國公司（不包括金融公司）公開宣佈的槓桿貸款額

浮動利率問題可能部分解釋了英國央行金融政策委員會記錄中提到的“槓桿貸款違約率上升”，以及為什麼央行看到一些公司估值“受到壓力”的證據。三月會議。TDR旗下的Stonegate也在經歷困難的債權人談判，因為2025年將面臨20億英鎊以上的債務牆。Asda和Morrisons的債務到期時間更長，給予了它們喘息的空間。

政客們擔心的一個問題是，如果一家公司破產，納税人可能會被牽連其中。最近的一個例子是，The Body Shop的新私募股權所有者在收購幾個月後將這家英國老牌公司置於破產狀態。德國公司Aurelius並沒有讓公司揹負債務，但此舉促使英國議員致函破產服務部，詢問這些裁員給國家造成了多少費用。

倫敦邦德街The Body Shop的關閉通知。攝影師：Betty Laura Zapata/彭博社對於一些將收購槓桿最大化的公司來説，較高的基準利率是一個令人不快的驚喜。隨着疫情緩解，消費品公司和尤其是超市被視為購物者永遠需要的穩賺投資。Schroders的高收益債券組合經理Hugo Squire表示：“它們是低利潤的無聊企業，但想法是它們能夠承受大量債務。”他補充道：“長期利率上升摧毀了這種交易”，指的是央行對改變貨幣政策的謹慎。

激烈的競爭和失控的通貨膨脹也給人們帶來了刺痛。

公平地説，私募股權確實為英國帶來了所需的投資。其從業者認為，過分關注即使是持續時間較長的困境也是錯誤的，因為私人市場的真正好處在於投資者可以比波動較大的上市資產更長遠地看待問題。

拜恩資本（Bain Capital）合夥人、PizzaExpress和Gail’s的所有者尼格爾·沃爾德（Nigel Walder）表示：“在過去的四年裏，我們經歷了經濟衰退、通貨膨脹、供應鏈問題、烏克蘭戰爭以及大量的混亂，包括利率上漲。”他補充説，度過這一困境將證明私募股權的持久韌性，以及能夠選擇何時實現資產的價值。

此外，儘管歐洲其他地方的市場出現復甦，但倫敦證券交易所今年迄今尚未出現重大首次公開募股。在尋找企業融資時，私人資金往往是唯一的選擇。

英國私募股權和風險投資協會首席執行官邁克爾·摩爾（Michael Moore）表示：“私人資本已經成為英國經濟增長的重要貢獻者超過40年。”在被拜恩委員會質詢時，TDR突出了自己作為“極具長期投資”者的記錄。

然而，隨着明確支持商業的工黨準備掌權，今年企業如何獎勵自己以及它們對英國經濟的貢獻將引發激烈爭論。最近，像阿斯達（Asda）和莫里森（Morrisons）這樣的超市的工人在一些店鋪投票罷工，工會領導抱怨壓力增加、養老金變化和店鋪狀況惡化。

如果降息被推遲或者沒有迅速實施，審查將加深。“私募股權領域有很大的激勵措施，可以將這些企業的負債率提高到極限，無論是在公司層面還是個人層面，“拜恩説道。“納税人承擔了下行風險。”

私募股權公司Mid Europa Partners已經選擇了投資銀行來協助安排華沙初次公開發行醫學診斷公司Diagnostyka SA，知情人士透露。

花旗集團和傑富瑞金融集團正在為Diagnostyka的潛在上市做準備，該公司擁有波蘭最大的醫學實驗室網絡，知情人士稱。據悉，首次股票發行可能會在今年晚些時候進行，Mid Europa可能會出售部分股份，知情人士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