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氣候變化規定影響咖啡、口紅和輪胎價格 - 彭博社

一個測量員和一位當地咖啡農民在印度尼西亞蘭布朗省坦加穆斯村，2024年3月21日。這個地區位於布基特巴里桑山脈的南端，以其咖啡生產而聞名。

攝影師：穆罕默德·法德利/彭博社波音飛機墜毀受害者的親屬手持照片，當波音的戴夫·卡爾霍恩於6月18日抵達華盛頓特區參加聽證會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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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一天

追蹤數十億美元貿易的競賽

16:27

全球範圍內正在進行一場競賽，目的是繪製全球數百萬農場的地圖，希望拯救世界的森林。歐盟的一項新的森林砍伐規定要求公司證明其商品不含在砍伐過的土地上種植的產品。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球貿易中涉及數十億美元的利益。

在今天的《大事一天》播客中：彭博社全球食品專員阿格涅什卡·德·索薩解釋了這些新規定的具體內容，以及從可可到咖啡，從口紅到輪胎的價格可能會上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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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談話的輕微編輯轉錄：

Sarah Holder: Omar Andino正俯身在洪都拉斯山區多雨的Yoro地區的一片鬱鬱葱葱的森林中查看智能手機。

COMISUYL代表: (用西班牙語)這是Yoro省，看，你把所有這些信息放在這裏…

Holder: 他正在確認自己種植咖啡豆的小塊土地的邊界細節。

COMISUYL代表: (用西班牙語)在這種情況下，認證，嗯，你沒有。

Andino: 沒有…

**Holder:**這對Andino來説是一項前所未有的工作——繪製他的農場地圖。這項練習不會幫助Andino的收成，但由於成千上萬英里外通過的法規，它已經成為他工作的一個關鍵部分。

檔案香港特首馮德萊恩: 我們必須減少歐盟在全球土地和森林上的消耗足跡。

Holder: 這是歐洲委員會主席烏蘇拉·馮·德萊恩在2021年承諾引入新規則以保護全球森林。

檔案馮德萊恩: 歐洲選民和消費者不再願意購買導致森林砍伐或森林退化的產品。

**持有人：**她所談論的規定最終被稱為歐盟森林砍伐法規。它解決了供應鏈中的森林砍伐風險，並將於今年晚些時候生效。請耐心聽我説：我知道很少有什麼事情比“新的歐盟法規”這幾個詞更能讓大腦迅速關閉，但這些新規則正在讓全世界的人們夜不能寐。

**Agnieszka De Sousa：**你知道，我們在談論焦慮、恐懼、恐慌，希望或許會有一些事情被推遲，一些事情被調整。

**持有人：**彭博社的Agnieszka De Sousa表示，這是因為這些規定具有影響力。它們觸及洪都拉斯的山脈，印度尼西亞的森林。它們觸及你的咖啡杯、口紅管，甚至你車上的輪胎。

**De Sousa：**這是一個熱議話題。許多交易商、生產商、食品生產商都非常擔心並在關注。然而，你知道，這是我認為大多數人甚至都不知道的事情。

**持有人：**今天在節目中 - 一項鮮為人知的旨在拯救世界森林的法規可能會對數十億美元的貿易產生巨大、意想不到的後果。這是彭博新聞的重要報道，我是莎拉·霍爾德。

**De Sousa：**我是Agnieszka de Souza，駐倫敦的高級食品和農業記者。我也是彭博社的全球食品沙皇。

**持有人：**這是一個很棒的標題。這是我在彭博聽到的最好的標題。

**德索薩：**這是一份很棒的工作。

**持有人：**自去年通過以來，阿涅什卡一直在研究這項新法律，即EUDR。**德索薩：**我認為這是一個綠色政策的迷人例子，以及它在實踐中的運作方式。有哪些缺點？有哪些挑戰？有哪些經濟權衡？

**持有人：**這項法規最初的目標是確保歐盟盡最大努力阻止森林砍伐。僅在過去的三十年裏，世界失去了相當於歐盟本身面積更大的林地。其中很多森林被清理出來，為農場或牛羊放牧地讓路。

**德索薩：**基本上，這項立法的關鍵目的是幫助全球逆轉或遏制森林砍伐。這是一個重大問題，世界面臨的最大環境挑戰之一，但在應對這個問題方面，它仍然遠遠落後於應有的水平。

**持有人：**EUDR要求向歐盟銷售產品的所有公司和國家必須證明這些產品不是來自2020年後被砍伐的土地，無論是合法還是非法。新規定針對一些歷史上一直是最嚴重違規者的產品。

**德索薩：**這七種商品是大豆、牛肉、棕櫚油、橡膠、木材、咖啡和可可，以及任何相關產品，比如巧克力、傢俱、輪胎。這是一個相當長的清單。可能還包括書籍……

**霍爾德：**哇。

**德索薩：**報紙、膠合板……

**霍爾德：**基本上是你在一天中可能接觸到的任何東西。

**德索薩：**沒錯。

**霍爾德：**為了證明這些產品不是來自最近被毀林的土地，公司、生產商和農民必須提交可以追溯每一種原材料來源的文件。

**德索薩：**所以這一直追溯到農場。他們需要，你知道的，準備農場的地理圍欄，例如。因此，他們必須繪製這些圖表，顯示每一顆可可豆或每塊牛肉來自哪裏。必須完全追溯。

**霍爾德：**進行這種細緻的追溯可能涉及從之前聽到的現場代理人的訪問，到鄰居的報告，再到繪製以前未繪製的土地圖。獲得這種證據的責任主要在公司自身。

**德索薩：**這包括幾乎所有家喻户曉的公司。想想像雀巢、聯合利華這樣的食品巨頭，巧克力製造商，需要棕櫚油用於口紅的化妝品生產商。涉及的公司範圍相當廣泛。

**霍爾德：**法律也觸及到規模較小的公司，它們將有更長的時間來遵守法規。總的來説，55多個國家將受到影響，全球數百萬農民和生產商也將受到影響。

**德索薩：**我們計算出歐盟的歐洲砍伐風險評估將至少處理價值1100億美元的貿易。

**霍爾德：**您能詳細談談為什麼這對歐盟如此重要嗎？

**德索薩：**砍伐森林是全球温室氣體排放和生物多樣性喪失的主要來源。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歐盟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場之一，它進口大量這些商品。

你知道，歐盟是咖啡的大消費國。多年來，歐盟一直面臨批評，即其對這些商品的需求和胃口在很大程度上助長了其他地方的砍伐行為。

**霍爾德：**如果公司不遵守旨在遏制砍伐森林的新法規會發生什麼？

**德索薩：**如果他們不遵守，他們將無法將這些商品運往歐盟。如果他們被發現違反法規，他們將面臨鉅額罰款，可能會被禁止或暫停在那裏經商，被暫停參與公共採購，他們的貨物可能會被沒收。

**霍爾德：**所以不遵守意味着罰款、業務損失和公司的痛苦 - 但遵守可能意味着層層法規、繁文縟節和大量文書工作。

這對農民和企業來説很困難，但消費者也會感受到這些規定的影響。這包括所有那些咖啡、巧克力、口紅、書籍和汽車輪胎的購買者。

公司們認為，無論如何，歐盟可追溯性規定都將增加生產成本，減緩供應鏈速度，甚至可能導致短缺。這是公司和消費者現在都不希望看到的情況。

**德索薩：**你知道，現在的可可市場，可可不夠。出現了可可短缺，這自然意味着更高的價格。交易商已經警告説，可持續性是有成本的，歐洲消費者最終將承擔這些成本。

**霍爾德：**但這裏面牽涉到的不僅僅是巧克力價格。廣告過後我們將討論 — 這些新規定可能對成千上萬靠這些作物維持生計的農民造成什麼影響。

**霍爾德：**繪製世界地圖並不容易。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繪製一個農場，尤其是在偏遠地區，尤為棘手。

彭博全球食品專家阿涅什卡·德索薩表示，這就是為什麼這些新的歐盟規定對於規模較小的農民來説可能非常困難。如果他們甚至知道這些規定的存在。

**德索薩：**許多農民甚至不知道這項法規。而那些真正領導我們看到的努力的人是合作社。因此，在那些農民合作社中有許多成員出去，幫助農民嘗試進行所有的繪圖工作。他們與買家保持聯繫，我們也看到大公司也在做出很多這方面的努力。

**霍爾德：**有智能手機應用程序和其他工具可幫助農民提交土地所有權證書、邊界和農場的座標。但在最偏遠地區的許多農民甚至沒有手機服務。

德索薩: 這是需要培訓的事情。很多時候，農民可能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培訓。這就是公司、合作社甚至政府可以介入並引領這些努力的地方。

霍爾德: 一些企業已經發現了這裏的機會 — 比如荷蘭公司 Meridia。自從2021年歐盟森林法規定出台以來，它的業務增長了一倍。它贏得了來自聯合利華和嘉吉等公司的合同，這些公司正在爭相尋找他們銷售給歐盟的成千上萬種產品中所有原材料的來源。

德索薩: 他們是一家地圖公司，但主要是數據驗證公司，你知道，他們自稱為數據醫生。

他們的工作是從客户那裏獲取農場清單並對其進行驗證，確保它們實際上是可靠的，是合理的，沒有缺陷，因為説到底，繪製地圖 — 繪製農場，是一項工作，需要投入精力，不能馬虎。

霍爾德: Meridia和其他類似的數據公司派遣團隊從農場到農場幫助追蹤邊界。德索薩: 他們有人員在現場，他們早早開始，他們去一個村莊，瞭解農民在哪裏，他們種植什麼，能否帶他們去土地？他們會拿着一根長長的GPS棒接收衞星信號，他們會有平板電腦，他們會向農民提出很多問題。

然後農民會帶他們走遍土地，向他們展示農場邊界的確切位置。現在，你還必須與鄰居核實，對吧？你必須問問鄰居，這些邊界實際上是正確的嗎？還是説他只是想讓自己的農場比實際上更大？因此，現場工作的人們確實需要提出很多問題。

**持有人：**對於一些國家來説，弄清楚如何回答所有這些問題——如何在年底之前確定每一顆咖啡豆和每一棵橡膠樹的起源——引起了很多關注。

**德索薩：**你知道，我們引用的一個例子是洪都拉斯，這是一個小國家。它沒有那麼多農民。你可以説，好吧，在大局上這並不重要，但對洪都拉斯來説這很重要。正如我的同事們計算的那樣，洪都拉斯經濟對歐盟森林法規的敏感度大約佔GDP的3.5%。

**持有人：**許多擁有大量小農户的國家已經聯合起來遊説歐盟放寬一點，或者至少給他們額外的時間或指導，以便遵守新規定。

**德索薩：**你知道，大宗商品有複雜的供應鏈。有很多問題，事情將如何完成，誰來監管，誰來處理貨物。當貨物到達港口時，這意味着什麼？這是許多公司、許多國家焦慮的根源，因為他們仍然不瞭解所有細節。

因此他們一直在要求延期。我的意思是，最近，甚至澳大利亞的農業部長也要求推遲直到對歐盟森林法規的要求被充分理解。這是一個行業或國家，我可以説，對於他們的擔憂是非常一致的，即他們是否有足夠的時間來適應新法律。

Holder: 一些國家甚至走得更遠，尋找其他地方銷售他們的商品，超出歐盟範圍 — 這可能會破壞阻止森林砍伐的努力。例如，埃塞俄比亞的咖啡農民已開始探索沙特阿拉伯、中國和俄羅斯等市場。

De Sousa: 我們與之交談的人沒有人否認森林砍伐是一個問題，需要加以解決。但我認為這些國家和公司面臨的一個關鍵問題是法規的實施。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問題在於，問題在於它的實施。

Holder: Agnieszka説，有一個國家甚至指責歐盟“法規帝國主義”。

De Sousa: 印度尼西亞，就像其他幾個國家一樣，給歐盟寫了一封信，表達了關切。其工業部長將其稱為一種形式的法規帝國主義。你知道，歐盟將他們的思維方式、要求和法規強加給世界其他地方。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

Holder: 儘管如此，環保倡導者認為遏制森林砍伐不能等待。歐洲監管機構正試圖在緊迫感和農民以及小企業的經濟擔憂之間取得平衡。首先，他們撥出了7600萬美元的基金來幫助支持小生產者遵守法規。但最終 — 法律就是法律。歐盟成員國已經投票通過了。現在每個人都必須想辦法讓它最好地運作。

**德索薩：**推行綠色政策確實需要權衡。這是具有挑戰性的。這需要深思熟慮。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但這是各國正在經歷並可以從中吸取教訓的事情。

**霍爾德：**阿涅什卡説，她作為全球食品沙皇的角色意味着多年來她看到了許多這些法規 - 為了使供應鏈更環保或更透明。她得出了一個重要的教訓。

**德索薩：**你知道，這是一項巨大的挑戰，但這並不是不去做的理由。只是一個關於如何實現以及監管者如何可以不斷改進的問題。

**霍爾德：**對於洪都拉斯的農民奧馬爾·安迪諾來説，他已經很難通過銷售咖啡維持生計 - 新規則出乎意料，就像對許多人一樣。但在當地農業合作社和供應鏈繪圖公司的幫助下，他終於將自己的地塊添加到了地圖上。

奧馬爾·安迪諾：（用西班牙語）是的，我有它們。實際上，我在另一邊還有幾英里……

**霍爾德：**逐漸地，監管者希望一個新的畫面會開始浮現 - 樹木一棵棵，農場一座座 - 顯示出世界商品真正來自何處。

本集由製作人：傑西卡·貝克和阿德里安娜·塔皮亞製作；高級製片人：娜奧米·沙文和金·吉特爾森；編輯：斯泰西·範內克·史密斯和羅德尼·傑斐遜；高級編輯：伊麗莎白·龐索特。執行製片人：尼科爾·比姆斯特博爾；聲音設計/工程師：維羅尼卡·羅德里格斯；事實核查員：托馬斯·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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