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黃裁決：闡釋Archegos創始人的刑事定罪 - 彭博社

2024年7月10日，陪審團裁定比爾·黃(Bill Hwang)因其公司在2021年倒閉引發的刑事指控而被定罪後，離開紐約聯邦法院。來源：彭博社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和沙特阿拉伯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於二月在利雅得。攝影師：班達爾·阿爾賈勞德/沙特皇宮/AP成龍“比爾”黃一直在華爾街保持低調，通過他的“家族辦公室”——Archegos Capital Management管理自己的財富。但是，Archegos在2021年三月突然崩盤，成為頭條新聞，幾乎抹去了黃的360億美元財富。這一崩潰還讓公司的貸款人損失了100億美元，導致了瑞士信貸集團的衰落。

60歲的黃於7月10日被裁定犯有欺詐、操縱市場和敲詐陰謀罪，可能面臨終身監禁。Archegos首席財務官帕特里克·哈利根(Patrick Halligan)也因欺詐和陰謀罪被定罪，此前進行了為期兩個月的審判，審判中有兩名前Archegos高管和來自華爾街多家大型金融機構的銀行家作證。陪審團僅僅商議了一天半。

對於黃和哈利根的每項指控最高可判處20年監禁。他們定於10月28日被判刑。

1. Archegos是什麼？

黃於2013年創立了他的家族辦公室——一個致力於管理他財富的私人公司，他用從他以前的對沖基金賺取的數億美元設立了這家公司。黃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他將公司命名為一個希臘詞，意思是“領袖”或“王子”，通常用來指代耶穌。

家族辦公室受到的披露要求很少，適用於對沖基金的披露要求並不適用於它，因此Archegos在購買與幾家公司股票相關的衍生品投資時未引起監管部門的注意。這些公司包括美國的維亞康姆CBS公司和探索公司，以及中國的百度公司和高斯教育公司。在Archegos和銀行資金超過400億美元消失後，監管機構和檢察官開始注意到了這一情況。

Archegos只僱傭了幾十人來管理黃的財富，包括公司的馬球運動員首席交易員威廉·富田和前首席風險經理斯科特·貝克。這兩人都承認犯有重罪，並同意在審判中作證指控黃。

貝克作證説，他曾向交易對手銀行撒謊，以獲得Archegos的信貸和交易能力，這是在黃和哈利根的指導下進行的。貝克向陪審團描述了Archegos最後幾天的瘋狂情況，並作證説他曾向銀行撒謊，掩蓋了公司面臨的風險。

2. Bill Hwang是誰？

黃是一位基督教牧師的兒子，出生在韓國，1982年移民美國，後來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和卡內基梅隆大學獲得學位。

他在朱利安·羅伯遜的老虎管理公司工作過，後來創立了老虎亞洲管理公司，這是幾家被統稱為“老虎幼崽”的分公司之一。2012年，當他負責管理老虎亞洲時，黃先生同意支付6000萬美元來解決有關老虎亞洲利用內幕信息交易中國銀行股票的刑事和民事指控。老虎亞洲承認了一項刑事電信欺詐指控，而黃先生在不承認或否認有錯的情況下達成了和解。

儘管他賺取和失去了數十億美元，但他避開了財富的陷阱，住在新澤西州郊區一個不起眼的家中。他定期舉行聖經讀物，並照顧由黃先生和他的妻子創立的恩典與憐憫基金會，該基金會通過向慈善機構提供資助來“支持貧困和受壓迫的人”。到2022年底，恩典與憐憫基金會擁有5.28億美元的資產。

3. 什麼導致了阿爾奇戈斯的崩潰？

2021年3月22日，當時是阿爾奇戈斯最大持股的維亞康姆CBS宣佈進行30億美元的二次股票發行，導致其股價下跌了10%。同一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表示將加強對在中國設立的公司的監管。這給阿爾奇戈斯持有的中國ADR（美國存託憑證）帶來了壓力，這些ADR簡化了在美國購買外國股票的過程。

阿爾奇戈斯的損失引發了一系列所謂的追加保證金要求，當借款人的抵押品下降過低時就會發生。根據政府的説法，維亞康姆CBS股價下跌後的幾天，黃先生將公司剩餘的現金投入到瘋狂交易中，希望支撐阿爾奇戈斯持有的資產價值。陪審團聽取了哈利根，首席財務官的證詞，他問道：“我們今天能支付這些交易嗎？我不明白我們怎麼能做到。”

4. 檢方主張了什麼？

檢方對黃和哈利根的指控主要有兩個方面。

• 黃和阿奇戈斯首席交易員威廉·富田使用操縱性交易策略，比如大量的盤前交易，交易日內抬高股價以及在交易日結束時交易，以增加公司投資組合中股票的價值。富田是檢方的主要證人之一，他在幾天的證人席上作證，給出了具有破壞性的證詞。
• 在哈利根、富田和貝克的幫助下，阿奇戈斯向貸款人謊報了其投資組合中包含的風險，以獲取更多信貸，儘管這些持倉是高度槓桿化的，或者説是借貸的，並且集中在少數幾家公司。貝克是檢方的另一位主要證人，他的證詞證實了許多銀行家的説法，他們稱自己被欺騙了有關阿奇戈斯投資組合的信息。

檢方表示，在2021年3月22日前的一年中，黃將他的個人財富增加到約360億美元，而阿奇戈斯的頭寸則增長到超過1600億美元的借款資金。

檢方表示，黃隱瞞了他的交易行為，通過交易衍生品中的互換而不是直接交易股票來避開監管審查。檢方稱，與大約十幾個不同的交易對手進行的互換交易超過了公司股票和空頭頭寸的價值。使用互換允許阿奇戈斯避免在其持股超過5%時披露，這是監管機構要求的。使用互換還允許阿奇戈斯據稱操縱市場上少數幾隻股票的價格，而它暗中持有這些股票的主導地位。

5. 黃和哈利根的辯護是什麼？

辯護律師認為，阿凱戈斯在華爾街的交易並不是異常的，而是被檢方誇大成了邪惡的事情。黃和哈利根的律師表示，這兩人遵守了法律，法律並不要求家族辦公室提交冗長的申報文件或披露掉期交易。他們的律師表示，該公司使用多個交易對手來降低風險，並非為了掩蓋他們交易的性質。他們辯稱，阿凱戈斯與那些從與其合作中獲利的大型、老練的銀行進行交易。黃和哈利根在審判中都沒有作證。

辯護律師還專注於試圖在交叉審問中削弱岡田和貝克的信譽。他們暗示這兩人已經認罪，希望因此獲得犯罪行為的寬大處理。哈利根的律師試圖辯稱他只是一個“會計師”，並未參與阿凱戈斯的交易，尤其是針對貝克，強調了他對首席財務官的“私人仇恨”，後者是他的直接上司。

帕特里克·哈利根，前阿凱戈斯資本管理公司首席財務官，右，和他的律師於7月10日離開紐約聯邦法院。攝影師：Yuki Iwamura/Bloomberg### 6. 與阿凱戈斯交易的銀行發生了什麼？

阿凱戈斯的失敗導致其貸款人和交易對手在其持有的資產價值暴跌且公司無法支付時背黑鍋。瑞士信貸在這次崩盤中損失了55億美元。該銀行後來為其準備的一份外部報告發現，其為阿凱戈斯提供融資和其他經紀服務的首席服務業務“未能控制住，實際上是在促使阿凱戈斯貪婪的風險擴張”，以換取短期利潤。

這起醜聞導致瑞士信貸陷入危機，最終被競爭對手瑞士銀行收購。去年，野村控股公司損失29億美元。而這次崩盤讓摩根士丹利損失了9.11億美元。陪審團聽取了瑞士銀行、傑富瑞金融集團和瑞士信貸的經理作證。瑞士銀行和傑富瑞的代表證實，阿爾切戈斯風險經理貝克爾在公司投資組合方面撒謊。

7. 具體指控是什麼？

黃被控有11項刑事指控，包括涉嫌串謀敲詐。這是根據《涉黑組織和腐敗組織法》可能提出的指控，該法案已經幫助將許多黑手黨人物，包括前甘比諾犯罪家族頭目約翰·戈蒂，送進聯邦監獄。這項法律於1970年通過，旨在幫助起訴有組織犯罪團伙，但美國檢察官也在白領欺詐案件中使用了《涉黑組織和腐敗組織法》，比如黃的案件。

此外，黃還被指控證券欺詐、電信欺詐和市場操縱。他被判犯有所有指控，除了一項與中國在線視頻公司愛奇藝股價相關的市場操縱指控。

哈利根被判串謀敲詐、證券欺詐和電信欺詐。

參考資料

• 彭博新聞文章，關於阿爾切戈斯的瘋狂最後幾天。
• 彭博商業週刊報道，關於阿爾切戈斯的崩潰。
• 兩名向黃供出的忠實副手的簡介。
• 對比爾·黃和帕特里克·哈利根的刑事起訴書。
• 瑞士信貸委託外部律師事務所報告公司與阿爾切戈斯的關係。
• 馬特·萊文的彭博觀點專欄：阿爾切戈斯對銀行來説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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