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國》節目工作人員對傳媒巨頭的政治感到幻滅 - 彭博社
Ashley Carman
主持人喬恩·法夫羅(Jon Favreau),左,和喬恩·洛維特(Jon Lovett),中,與埃琳·瑞安(Erin Ryan),曼德拉·巴恩斯(Mandela Barnes)和本·維克勒(Ben Wikler)在現場錄製的保持美國播客中上台。
攝影師:傑夫·謝爾/蓋蒂圖片社
埃文·格什科維奇(Evan Gershkovich)在葉卡捷琳堡的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地區法院於6月26日。攝影師:納塔莉婭·科列斯尼科娃/蓋蒂圖片社作為民主黨最具影響力的媒體之一,自由派播客保持美國正試圖幫助聽眾理解混亂的美國總統選舉。
但在美國政治的關鍵時刻,民主黨內部展示的分歧也在進步媒體巨頭內部展開,將年輕、理想主義的員工與母公司Crooked Media的更温和的主持人和創始人對立起來。
加沙戰爭和停滯不前的工會組織推動等問題已經消耗了許多員工的精力,而此時幾乎沒有分心的餘地。根據15名要求不透露身份討論內部問題的現任和前任員工的説法,長時間工作和播客行業的更廣泛撤退加劇了緊張局勢。
更糟糕的是,許多員工發現,一個倡導平等進步理念的公司並不免於更常見的職場投訴,從晉升到辦公室戀情。在過去的三年裏,保持美國已經更換了三位高級製片人,自2023年1月以來,Crooked Media的三分之一員工已經離職。
節目的主持人長期以來一直是總統喬·拜登連任競選的熱情支持者。然而,在6月27日他在辯論中表現糟糕之後,他們迅速收斂了對現任總統的熱情,成為最早質疑他是否應該讓位的知名評論員之一。但是,一些工作人員很早就對拜登失望了,並表示他們對自己的擔憂沒有更早地在這個受歡迎的節目中得到體現。
與右翼精密運作的機器不同,左傾的黨派組織很難定義他們的信息,因為這個黨本身在“構成上非常多樣化”,雪城大學民主、新聞和公民研究所的研究主任喬安娜·鄧納維説。
“民主黨更像是一個大帳篷黨派,”她説。“要有一致的黨派綱領和信息傳遞更加困難。”
一些工作人員對總統喬·拜登感到幻滅,即使在Pod Save America的主持人繼續支持他,直到6月底一場災難性的辯論表現。攝影師:Emily Elconin/Bloomberg### 明確信息傳遞
對於創始人們來説,Crooked Media的信息一直很明確:幫助民主黨贏得選舉。
由三名前奧巴馬政府工作人員於2017年創立,Crooked Media及其旗艦節目Pod Save America已成為政治左翼對保守派廣播的回應。該節目的“不廢話”格式迅速吸引了一批追隨者,並幫助推動主持人——創始人喬恩·洛維特、湯米·維托爾、喬恩·法夫羅以及丹·菲弗爾——成為名人。
在這一成功的基礎上,該團體擴展了出版品牌、現場活動、商品和訂閲服務,擁有近2萬名會員。創始人還推出了一個名為“拯救美國投票”的倡議和政治行動委員會,該委員會自2018年以來為民主黨候選人和事業籌集了超過5700萬美元,據公司發言人稱。六月份,創始人和電視編劇喬什·哈洛韋一起發佈了《民主或滅亡:如何用10個簡單步驟拯救美國》,該書立刻成為《紐約時報》暢銷書。
Crooked Media現在定期製作併發布14個播客節目,其中一半由創始人主持,包括《拯救世界播客》、《離線與喬恩·法夫羅》和《愛或離開》。在推出七年後,《拯救美國播客》仍然是公司最受歡迎的節目——根據Edison Research的數據,它是美國第一季度第30受歡迎的播客節目。Crooked Media的節目陣容,還包括限定系列,每月產生2500萬次下載,據發言人稱,《拯救美國播客》平均每月下載量和YouTube觀看量約為1200萬次。
公司的理想主義和影響力吸引了一批年輕活動人士,他們將這家組織——媒體初創公司與基層政治運動相結合——視為在美國政治格局上產生影響的一種方式。許多人在從政經歷後加入了該組織。幾乎所有主要的民主黨候選人在2020年初選期間都接受了《拯救美國播客》的採訪,這表明該公司對於黨內重要人物有多麼重要。
拜登在2020年贏得選舉後,該公司的知名度不斷增長。2022年3月,Crooked Media與SXM Media簽署了一項分銷和廣告銷售 協議,這是Sirius XM Holdings Inc.旗下的廣告銷售部門,根據瞭解該安排的人士透露,價值1.5億美元,為期三年。六個月後,它從索羅斯基金管理公司獲得了一筆 投資,代表該集團的首筆外部融資,這使億萬富翁喬治·索羅斯創立的基金獲得了董事會席位。
與此同時,該公司任命了首位首席執行官Lucinda Treat,她曾是Vice Media Group的首席法律官。到那時,該公司的員工人數已經增長到88人。
Crooked Media突然擁有了大量現金和地位。但是,與其鼓動團隊,該公司在民主黨內的高知名度導致了團隊的分裂,就在全球播客行業也開始經歷自身的動盪之際。
經過多年的揮霍支出,廣告商開始削減預算。由於廣告減少,作為首席執行官的Treat的首要舉措之一是淘汰那些沒有吸引大觀眾的節目。其中一檔表現不佳的節目是 Hot Take,由氣候作家Mary Annaïse Heglar和氣候記者Amy Westervelt主持。該節目於2022年12月被取消。
喬恩·洛維特在4月25日的Crooked Media - Lovett or Leave It: Live on Tour演講中發言。攝影師:保羅·莫里吉/蓋蒂圖片社### 紅旗
在2023年3月發表的博客文章中,赫格拉爾表示,他們在與Crooked Media協商合同時看到了“很多紅旗”,包括“我們與網絡負責人明顯的意識形態差異。可以説,艾米和我在Crooked媒體世界中幾乎比我聽過的每個節目都更加偏左。”
其他地方也出現了緊縮跡象,包括裁員。
作為對工作條件的回應,Crooked Media員工同意加入了2023年初的美國東部編劇工會,儘管他們尚未與公司達成合同協議。7月29日,工會針對Crooked Media提出了一項不公平勞工控訴,指控公司採取排除某些據稱有資格的員工成員不納入集體談判單位的工會破壞策略。
“當像Crooked Media這樣的進步公司未能踐行自己的價值觀,並試圖進行工會破壞時,這是一種恥辱,”WGAE主席麗莎·竹內·庫倫説。“工會完全期待Crooked Media停止玩弄工人的生計,並立即解決這個首個合同。”
一位Crooked Media的發言人表示,公司立即自願承認工會,並且公司的三分之二員工屬於該工會。發言人表示,與工會的分歧在於五個角色未被納入最初的承認協議。
“我們一直在就這些角色進行善意討論,並期望在本週的三天談判中繼續這種討論,”發言人説。
許多員工最關注的問題之一是晉升,他們覺得很難獲得晉升,而且偶爾在晉升時會引起不滿,據幾位現任和前任員工稱。發言人表示,在過去的18個月中已經有25次晉升並伴隨着薪資增加。但有一次晉升尤其激怒了員工。
一名員工在兩年內迅速晉升,連續獲得三次晉升,達到了直接向首席執行官彙報的職位。這名員工公開向同事透露與聯合創始人Lovett有着親密的友誼,並談到曾在他家照看狗。今年早些時候,這兩人向人力資源部門通報他們正在約會。
據發言人稱,這段關係始於員工最後一次晉升約一年後,發言人指出Lovett不是經理,也不參與晉升討論。該員工拒絕置評。
三位創始人和首席執行官通過發言人拒絕對本文置評。
並非所有前員工都同意他們同事的抱怨。一些人表示Crooked Media的工作環境與處於選舉週期中的任何其他媒體公司相似。至少員工們仍然在整個媒體行業放緩的情況下有工作,公司提供慷慨的福利,包括無限假期和免費健康保險。此外,幾乎每個辦公室的Slack頻道中都存在政治分歧。
但對於一些人來説,裁員和缺乏明確的職業晉升途徑與創始人從天狼星和索羅斯基金交易中獲得的鉅額報酬形成鮮明對比。據報道,作為曾在白宮工作過的最年輕的演講撰稿人之一,法夫羅在2023年初在洛杉磯購買了一棟價值近1000萬美元的房屋。社交媒體上的照片顯示他和妻子與克里西·蒂根和約翰·傳奇等名人交往。
一些Crooked Media員工表示他們對法夫羅的房地產交易感到憤慨。他們將其解讀為創始人們口頭上自稱為進步派,卻享受特權階級的財富,尤其是在播客市場陷入困境的時候,根據幾位員工的説法。
2012年,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與喬恩·法夫羅和大衞·艾克斯勒德一起準備接受演講。攝影師:皮特·索扎/白宮/蓋蒂圖片社北美### 不同的團隊
對於一些人來説,他們開始感覺自己不再與創始人同在一個團隊,而是過着不同的經歷,被財富和權力隔離開來。
每月的全員大會變得越來越尖鋭。員工們向管理層提出了關於回到辦公室要求和晉升標準等各種問題。據在場的人士稱,氣氛公開對抗和緊張。
今年早些時候,每月會議的形式發生了變化。高管們不再舉行公開論壇,而是用各種嘉賓演講代替了關於一般公司話題的對話。
與此同時,員工們認為民主黨內部的真正問題應該更加公開地討論。加沙戰爭特別激化了員工與他們的老闆之間的矛盾。一些人説主持人對巴勒斯坦人的苦難不夠同情,或者不理解親巴勒斯坦的抗議者。
發言人指出,維託經常在Pod Save the World節目中談論加沙戰爭,包括與前副國家安全顧問本·羅茲進行的對話,並在克利夫蘭直播的Pod Save America節目中於十月底呼籲停火。
員工們有意在內部的Slack頻道中放置親巴勒斯坦的新聞報道鏈接,以確保創始人和高管們看到,並希望引發討論。他們將自己名字旁邊的狀態表情符號改為了西瓜,這已經成為對巴勒斯坦支持的象徵。一些人還在辦公室戴上傳統的巴勒斯坦頭巾keffiyeh,以引起關注。
一些員工敦促創始人在內部解決這個問題,並促進全公司範圍內的討論,但他們從未這樣做。發言人表示,創始人和特里特反而在辦公時間內提供辦公室時間,員工可以去找他們私下交談。
這些分歧激起了敵意,最終導致辦公室糾紛。今年早些時候,據熟悉這次交流的人士透露,一位製片人正在討論親巴勒斯坦的學生抗議者。其他人無意中聽到了這段對話,認為製片人説了侮辱性言論。這一事件被報告給人力資源部門,人力資源部門對這一指控進行了調查,並清除了製片人的任何不當行為,儘管製片人後來選擇辭職,而不是忍受這種高度緊張的工作環境。
該製片人拒絕置評。
在製片人離開後,特里特和法夫羅向員工發表講話,告訴他們這樣的干擾是不可接受的。他們説,團隊需要加倍努力,專注於選舉。
在六月份拜登-特朗普辯論的那一週,Pod Save America團隊發佈了四集節目,這顯示了工作的不懈節奏。攝影師:Jayme Kaye Gershen/Bloomberg法夫羅在最近一次與大衞·阿克塞爾羅德(前總統巴拉克·奧巴馬政治競選的首席策略師,芝加哥大學政治研究所創始主任)的播客採訪中承認,他有時與Crooked Media的年輕員工意見不合。
法夫羅在Axe Files上説:“他們會告訴我們,當我們顯得太老或者不明白時。”“這是一個不斷學習的過程,試圖理解年輕一代正在發生的變化,而不是像老頭子站在草坪上對着孩子們大喊大叫那種事情。”
他想象他的員工認為,“你知道,你並不那麼清醒。”
長時間工作
為了備戰選舉並抵消廣告市場的下滑,特里特實施了一項策略,建立了一個新聞編輯室,可以更快地對政治新聞做出反應和報道。她還加大了已經取得成功的舉措 — 即,創始人主持的節目,尤其是*《拯救美國》*。這個旗艦節目將發佈頻率從每週兩天增加到三天,並增加了一個額外的訂閲者專屬內容,除了定期在全國各地舉辦的現場直播節目和額外的突發新聞節目。
這通常意味着在那個節目和其他節目上工作很長時間,而沒有關於補償時間的明確政策。至少有一名員工連續工作了12天。其他員工説他們經常工作12小時一天。
在六月份,拜登-特朗普辯論週期間,*《拯救美國》*團隊發佈了四集節目,其中兩集是從需要員工前往紐約和波士頓與聯合主持人一起錄製的現場節目中錄製的。團隊成員加班工作以製作額外的內容。
與此同時,就在五月份選舉季節正式開始之際,洛維特休假了一個多月。看起來,選舉可以等等 — 他去參加了CBS的真人秀節目*《倖存者》*。
“那是光榮的,”他在六月份迴歸後在*《斯蒂芬·科爾伯特晚間秀》*上説。“有時,我想象遠離手機更久,也許永遠。我們不必再這樣生活了… 但請繼續收聽播客。”
分歧擱置,Crooked Media將其使命定位為超越任何個人,全體員工團結一致,努力實現他們的目標。整個公司正在努力阻止特朗普入主白宮,賭注很高,主持人經常提醒聽眾。
經過數週的政治動盪和拜登戲劇性決定不再參選後,民主黨團結在副總統卡瑪拉·哈里斯周圍, Pod Save America 主持人可以重新將他們的員工和觀眾聚焦在11月取得勝利的道路上。
“我們被椰子派了,”法夫羅説,他、洛維特和維托爾在最近一期 Pod Save America 的節目中舉起一杯椰子味飲料向哈里斯祝酒,背景中漂浮着一個棕櫚樹形狀的氣球。這次祝酒是對哈里斯去年發表的一篇演講的引用,該演講已經將“椰子樹”變成了一個象徵。“我們都被椰子派了,就像其他人一樣。”
據知情人士透露,俄羅斯與美國進行了一次重大囚犯交換,釋放了《華爾街日報》記者埃文·格什科維奇和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保羅·威蘭。
這兩名因間諜指控而在俄羅斯被監禁的男子和美國都否認這些指控,他們正在前往俄羅斯以外的目的地。據知情人士透露,根據協議,美國及其盟友將向俄羅斯交還他們持有的囚犯,這些人要求匿名討論尚未公開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