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創公司首席執行官稱風險投資公司因她舉報性侵犯而懲罰她 - 彭博社

凱琳·哈德爾攝影師：喬安娜·庫列莎/彭博社亞歷克斯·曼斯

攝影師：澤德·詹姆森/彭博社所有參與者都同意關於2022年3月8日的基本事實——一位風險投資家和一位初創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在邁阿密會議的場外度過了一個重要的夜晚。在那裏，協議結束。凱琳·哈德爾表示，這位中年風險投資者和他公司支持的另一位首席執行官讓她喝醉並對她進行了性侵犯。他們堅持認為這次接觸是雙方同意的。

在哈德爾向彭博資本有限公司的負責人報告事件後，她在一項訴訟中聲稱，該公司拒絕為她的公司Segmed提供更多資金，除非她同意對她的投訴保持沉默，而當她拒絕時，彭博資本試圖扼殺這家初創公司。該公司表示已解僱涉事投資者，並否認報復指控。

這起民事訴訟未受到主要媒體的關注，目前正在舊金山州法院進行審前事實調查。它已成為加利福尼亞州立法者在2018年通過的一項措施的首次重要測試，該措施旨在打擊對不符合傳統員工法律框架的企業家的投資者騷擾，並未明確受到保護。

無論事情如何發展，這個案例表明，科技行業在#MeToo運動七年後仍在努力應對性別權力動態和適當行為的問題。

“感覺沒有任何變化，”哈德爾告訴彭博新聞。她表示希望追求自己的訴訟能促進行業的更多問責。

根據J. Thelander Consulting和PitchBook彙編的數據，風險投資生態系統中的性別差距依然存在，女性在風險投資公司的普通合夥人職位中僅佔17%以上，而四分之三的創業資金都流向全男性創始團隊。

在數百名風險投資家簽署了LinkedIn聯合創始人瑞德·霍夫曼所謂的體面承諾後很久，2023年一項調查由非營利組織Women Who Tech進行，發現近60%的女性創始人在過去12個月中經歷了歧視。大約40%的這些創始人表示她們遭受了騷擾，自#MeToo運動的巔峯以來僅略有下降。歷史上，當科技行業的女性訴諸法律時，結果往往喜憂參半。針對微軟公司和推特的性別歧視集體訴訟因薪酬差異被法官駁回。針對Alphabet Inc.和Oracle Corp.的類似案件代表數千名女性，分別以1.18億美元和2500萬美元和解——對於這些巨頭公司來説，這只是小錢。涉及女性在職場中受到不公對待的股東投訴導致谷歌在2020年達成3.1億美元的和解，2021年與Pinterest達成5000萬美元的協議——此外，Pinterest還向其前首席運營官支付了2250萬美元，後者曾指控性別歧視和報復。這兩家公司在這些庭外和解中均未承認錯誤。但自2015年艾倫·包（Ellen Pao）在對風險投資公司Kleiner Perkins Caufield & Byers的歧視和報復訴訟中敗訴以來，硅谷尚未見到任何高調的性別爭議進入陪審團審判。絕大多數針對公司和個人的此類投訴都是私下解決的，沒有公開記錄被指控的不當行為者支付了什麼或沒有支付什麼。

“我每個月會聽到幾位女性首席執行官的故事，她們經歷了可怕的經歷，投資者和董事會成員對她們進行了歧視或騷擾，”Pao在一次採訪中説道。她表示，令人失望的是，這種行為在一個工作場所定期進行反騷擾培訓、所有級別的員工都深刻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代仍在繼續。“董事會成員需要對他們的同事負責，因為在他們決定利用自己的權力讓這一切停止之前，這種情況不會停止，”她補充道。

在創辦Segmed之前，Hardell曾是Alphabet旗下Verily Life Sciences的承包商，並獲得了斯坦福大學的生物工程碩士學位。她的初創公司收集了大量醫學圖像數據集供研究人員和其他人使用，正值強大的人工智能算法開始普及之際，這些算法可以基於這種類型的數據進行構建。雖然其他公司在許多方面已經趕上了Segmed，但當時它處於領先地位。

當Hardell在2022年前往邁阿密時，她的議程之一是提升她快速增長公司的知名度。到達後，她與Blumberg Capital的高級董事Adrian Vanzyl共進晚餐，還有Waleed Mohsen，他是Blumberg投資組合中另一家健康初創公司MyNurse.ai的首席執行官。

隨着夜晚的進行，團隊從葡萄酒轉向伏特加，Hardell受到壓力被迫飲酒，根據訴狀。之後，這些男人把她帶到海灘並對她進行了攻擊——儘管她努力抵抗，根據投訴。然後，她聲稱，他們把她帶到一個酒吧，強迫她喝龍舌蘭酒，然後把她帶到一個酒店房間繼續對她進行攻擊。

大衞·布倫伯格，布倫伯格資本的創始人和管理合夥人，告訴彭博新聞，該公司對哈德爾關於邁阿密事件的投訴“非常重視，並立即啓動了由一位前聯邦檢察官領導的調查。”在法庭文件中，他的公司“對每一項指控均表示一般否認。”

範齊爾在法庭文件中稱該事件“完全是雙方自願的”。範齊爾還聲稱他不應在加利福尼亞被起訴，因為他住在佛羅里達州。“雖然我不打算在媒體上訴訟此事，但我堅決否認哈德爾女士的無根據指控，”範齊爾在他的律師布賴恩·辛克萊爾發佈的聲明中説道。

莫赫森也否認有不當行為，他的律師在法庭文件中表示他“品德高尚，並且有賦權女性的良好記錄。”哈德爾在三月份將他從訴訟中撤回，但她的法庭文件沒有説明是否達成和解。“莫赫森先生和哈德爾女士已經私下友好地解決了此事，”他的律師史蒂文·弗裏德蘭德在一份聲明中説道。

虐待指控繼續困擾科技行業

女性提起的高調案件和打擊不當行為的努力

來源：彭博社彙編的數據

如果案件進入審判階段，對雙方都構成風險。

在法庭上證明醉酒性行為是非自願的 notoriously difficult。陪審團可能會認為女性因其行為而置身於危險之中，除非她能證明自己被迫飲酒到無法給予合理同意的程度。

“背景真的很重要，”舊金山的就業律師克里夫·帕爾夫斯基説道，他並未參與此案。

哈德爾在她的投訴中引用了一項實物證據：在她撥打強姦熱線後進行的醫學檢查顯示她有陰道撕裂和宮頸創傷。

但除了這一點，公開的法庭文件並沒有透露除了哈德爾、範齊爾或莫赫森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目睹了在相關夜晚他們的晚餐互動。文件也沒有暗示任何書面或錄音的通訊，比如短信、電子郵件或語音郵件，可能會支持或削弱她的指控。

邁阿密海灘警察局的一位代表確認，他們已對哈德爾提出的投訴展開調查，但拒絕發表評論。

如果哈德爾在證明她遭到襲擊方面面臨挑戰，她仍然可以追求她的主張，即布倫伯格資本對她進行了報復並毀掉了她的職業生涯——這可能使風險投資公司面臨鉅額賠償，儘管它並不是她的僱主。

“即使基礎指控不成立，只要投訴是出於善意，你也可以在報復方面獲勝，”帕萊夫斯基説。“這通常更容易證明。”

帕萊夫斯基表示，如果案件進入審判階段，沒有人會佔上風，因為這會影響每個人的聲譽和業務。但他説，如果哈德爾試圖追究非僱主的責任成功，這將作為法律先例非常重要。

事件發生後，布倫伯格資本表示，按照哈德爾的要求和公司的裁量權，已將範齊爾從Segmed董事會中移除並終止了他的僱傭關係。情緒崩潰的哈德爾辭去了Segmed的首席執行官職務，並隨後辭去了董事會職務。她在訴訟中聲稱，布倫伯格資本堅持不讓她被重新僱傭，以報復她的發聲。該公司對此予以否認。

關於Blumberg Capital是否因為Hardell拒絕簽署一份包含她不得對Vanzyl或風險投資公司説任何負面話的離職協議而切斷對Segmed的進一步融資，存在爭議。

這樣的條款在科技領域是另一個熱點法律問題。根據加利福尼亞州的一項法律，稱為“再也不沉默法案”，該法在被指控的襲擊事件發生前幾周生效，附加在解僱上的不貶損協議是非法的，如果它們剝奪了披露關於騷擾等非法行為的信息的權利。

Blumberg Capital的一位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在2022年邁阿密事件後，該公司多次提出重新投資Segmed，而沒有要求Hardell簽署任何不貶損或保密條款。2018年對職場騷擾法的修訂部分是受到硅谷性行為不當行為揭露的啓發。修訂承認風險投資公司和私募股權融資者對科技企業家擁有巨大的權力，即使他們沒有傳統的管理者-員工關係。

Blumberg Capital首次試圖駁回此案的努力失敗。舊金山高等法院法官Richard Ulmer裁定，Hardell充分指控Blumberg Capital“協助”報復行為，駁回了該公司的論點，即她無法追究此索賠，因為它從未是她的僱主。

Ulmer還駁回了這家加利福尼亞公司關於其無法因發生在佛羅里達的事件而在該州被起訴的主張。在沒有討論Hardell索賠的實質內容的情況下，法官表示，她可以尋求讓Blumberg Capital對她的創傷負責，認為她充分指控了“離譜的行為”。Hardell指責的那些男性已經繼續前行。根據他的LinkedIn資料，Vanzyl現在有了一家新的隱形初創公司，而Mohsen仍然是一名首席執行官。就Segmed而言，該公司在Hardell離開幾個月後完成了一輪520萬美元的融資，而Blumberg Capital參與了該初創公司4月份的最新一輪融資。

與此同時，哈德爾表示，她被診斷為解離性創傷後應激障礙，並每天服用藥物以控制恐慌發作和焦慮。根據她的訴訟，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可能的獨角獸初創公司的20多歲首席執行官。”

“我被迫走上一條稍微縮小的道路，”她在一次採訪中説道，並指出她現在是一個健康初創公司的首席運營官。“我的環境、影響力、我擁有的所有這些東西都小了很多。”

Flyr是一家為包括捷藍航空公司在內的公司提供軟件的旅行初創公司，已在新一輪融資中籌集了2.95億美元的股權和債務。

這筆交易由WestCap主導，初創公司的估值為9億美元，具體情況根據一位要求匿名討論私人信息的人士透露。其他投資者包括黑石基金、Streamlined Ventures和阿布扎比投資局的一個子公司。這筆融資代表了2.25億美元的股權和7000萬美元的債務，使初創公司的總投資額達到5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