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代表什麼?世界再也不知道了 - 彭博社
Marc Champion
美國駐匈牙利大使大衞·普雷斯曼在2024年6月22日的布達佩斯驕傲遊行上。
攝影師:費倫茨·伊薩/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在本週的布達佩斯,美國駐匈牙利大使發表了對基於價值觀的外交政策的最尖鋭表達之一——以及對一個假定的美國盟友的抨擊,而這個盟友與這些價值觀毫無關係——這是我從一位外交官那裏聽到的。它令人耳目一新,甚至鼓舞人心,正因為它如此不拘一格地直言不諱。但在11月美國選舉的背景下,這位超級大國的雷霆之聲感覺與時勢不符,坦率地説,毫無威脅。事實上,大使大衞·普雷斯曼的 演講為我提煉出一種自2016年唐納德·特朗普勝利以來不斷增長的感覺,並在第二次執政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大時得以明確:無論普雷斯曼或副總統卡馬拉·哈里斯可能説什麼或代表什麼,美國的價值觀到底應該是什麼已不再清晰。它們可以隨時轉向匈牙利福林。總理維克托·歐爾班對此寄予厚望。他在特朗普勝利上押下了重注,成為為其公開競選的極少數世界領導人之一。如果這次不奏效,他表示他會等到下一個美國選舉週期的到來。為什麼不呢?儘管匈牙利是歐盟和北約的成員,歐爾班已經在十多年裏與這兩個組織的願望和利益背道而馳。他因此只遭受了一些罰款和指責。在歐洲,他正在進行一場更長遠的遊戲,以改變歐盟的利益和價值觀以匹配自己的利益。他可能會成功;這是有可能的。根據普雷斯曼的説法,歐爾班正在誤判形勢。他的黨派立場使得“兩個偉大國家”之間的關係依賴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這可能會,正如他暗示的那樣,給匈牙利領導人帶來不好的結果。在歐爾班無視美國、拆解自己國家的民主,並與莫斯科和北京打交道的這些年裏,普雷斯曼的容忍即將結束。他 “可能意味着一種不同類型的關係,”普雷斯曼警告道,重複了兩次,聽起來非常像一種威脅。我非常懷疑歐爾班的靴子是否在顫抖。也許應該顫抖。在他如此深入地插手美國國內政治後,哈里斯的總統任期可能不僅會加倍致力於她在競選中所做的聯盟,還會懲罰那個從內部破壞這些聯盟並公開反對她的外國領導人。但我對此表示懷疑。這就是基於價值觀和聯盟的外交政策與基於交易的外交政策之間的區別。如果美國的聯盟是基於國家的共同價值觀和利益,而不是基於個別交易和任性,那麼切斷與歐爾班的匈牙利的關係將可能與孤立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因其更為激烈的反美言論和北約阻撓而面臨的困難一樣。在匈牙利確實存在對歐爾班的真正政治反對派,並且自2010年以來首次出現了能夠團結反對派的人物彼得·馬賈爾,他是一名律師,在2023年與歐爾班當時的司法部長離婚後成立了一個新政黨,並自此吸引了大規模集會。因此,如果你是一個支持自由民主的匈牙利人,所有希望尚未破滅。普雷斯曼在布達佩斯論壇上發表講話,這是一個關於自由民主的會議,由一個被政府驅逐出城的大學組織。美國大使有一個熱情的聽眾。例如,當他指出政府新成立的主權保護辦公室僅開展了三項公共調查,所有調查都集中在保護自己免受審查而不是保護國家利益時,聽眾們熱烈點頭。這些調查針對的是國際透明組織,一個全球反腐敗非營利組織;一個國內反腐敗新聞網站 Átlátszó(透明),該網站調查了歐爾班極其富有的女婿的事務;以及一個環境非營利組織,擔心政府支持的電池工廠建設缺乏盡職調查。但歐爾班幾乎完全控制了國內媒體,因此很少有匈牙利人能聽到普雷斯曼所説的話。在他的言論被報道的情況下,引用了歐爾班的政治顧問的話稱匈牙利不會接受來自一個反對派候選人剛剛遭受兩次暗殺未遂的國家的民主建議。好吧,反擊。普雷斯曼自豪地與另一名男性結婚,並育有兩個年幼的孩子,而在這個執政黨每天都在攻擊LGBTQ+權利對匈牙利生活方式的所謂威脅的國家中,他的身份顯得尤為突出。作為一名律師,他還為被專制政權迫害的異議人士和記者辯護。他所説的話,如果由匈牙利人説出,將吸引有組織的媒體抹黑運動,旨在使他們,正如他所説的,職業和社會上“放射性”。這再次是事實。他受到美國保守派和親歐爾班匈牙利人的厭惡,因為他超越了大使的角色。雖然美國確實可能傲慢,但普雷斯曼利用他受保護的地位在一個被控制的媒體國家發聲顯然是出於內心。此外,歐爾班毫不猶豫地干預鄰國事務,因此我對這種抱怨幾乎沒有同情。問題在於,如果民主黨在白宮失利,普雷斯曼將會第一時間回國。無論誰接替他,都會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美國人,持有非常不同的價值觀;如果這次不是,那麼也許下次會。更多來自彭博社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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