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拉坦·塔塔是全球化的巨頭之一 - 彭博社

不要把納米怪罪於他。

攝影師：Raveendran/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印度在10月7日以非常印度的方式悼念拉坦·塔塔的去世。他的遺體被展示在一個玻璃棺材中，覆蓋着國家的三色旗。來自商業、政治和寶萊塢的顯赫人物以及眾多普通人聚集在炎熱的天氣中，見證拉坦無數的善行。警察樂隊演奏音樂，國家的旗幟降至半旗。

然而，拉坦既是全球人物，也是印度人物——一位巨頭，他畢生致力於將塔塔集團從一個特立獨行的印度企業轉變為一個在80多個國家開展業務的全球巨頭。（我稱這位巨頭為“拉坦”，不是因為過於熟悉，而是為了避免與同名公司混淆。）印度的哀悼者可能也會與全球化運動中的傑出人物共同哀悼——如比爾·蓋茨和拉里·芬克等企業巨頭，以及哈佛的邁克爾·波特和《紐約時報》的湯姆·弗裏德曼等全球化專家。

彭博社觀點出賣烏克蘭讓西方蒙羞居家辦公正在向郊區轉移，那裏更合適哈佛加沙抗議引發言論自由問題CVS顯示女性被僱用來做不可能的工作當拉坦在1991年接管這個企業集團時，印度正踏上自獨立以來最重要的革命，撕毀許可證制度，擁抱全球化。他意識到這既是威脅也是機會：威脅在於公司的商業模式可能變得無關緊要，機會在於他有一個整個世界可以贏得。

塔塔集團通過做兩件事而成長為偉大：在國家建設中發揮主導作用，首先是在英國統治下，然後在獨立後，以及填補經濟學家所稱的“制度空白。” 該公司由賈姆塞吉·塔塔於1868年創立，主要由來自伊朗的小型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帕爾西人主導，塔塔在酒店、鋼鐵、化學和電力等多個領域為新國家提供了支柱。位於賈姆謝德布爾的塔塔鋼鐵等子公司別無選擇，只能擴展到房屋建築、電力生產甚至製鞋等無關領域。

但到1991年，這些優勢正在減弱。市場正在被專業公司填滿，高效的全球公司貪婪地盯上了印度。此外，該集團因成功而變得臃腫：強大的領主將他們的部門作為獨立的封地經營，內部部門之間的競爭如此激烈，以至於四家塔塔擁有的紡織廠相互擠壓，導致彼此破產。

性格温和的拉坦——一個似乎更喜歡與他的 心愛狗狗 在一起而不是與人交往的人——開始着手拯救公司免於無關緊要。他緩慢而堅定地迫使這些領主屈服或離開，並在關鍵職位上任命非印度籍的管理者，尤其是他從賈德林·馬森招募的艾倫·羅斯林。他專注於六個部門，出售塔塔的水泥、紡織、化妝品和製藥業務。他試圖用質量和文化的紐帶取代歷史的紐帶，向子公司收取使用公司名稱的費用，派審計師巡視龐大的組織，並激勵培訓項目。

認識到在快速變化的世界中，攻擊是最好的防禦形式，拉坦開始進行大膽的收購，旨在確保公司一半的收入來自國外。2000年，塔塔茶業收購了特特利茶業，這家公司是其規模的三倍。2007年，塔塔鋼鐵收購了科魯斯（當時的英國鋼鐵），這是歐洲第二大鋼鐵製造商，一年後，塔塔汽車收購了捷豹路虎，搶在福特之前。誰能説這些以英國為中心的收購沒有帶有殖民復仇的氣息？到2012年，塔塔集團成為其前帝國主人——大不列顛的最大藍領工人僱主。

拉坦的全球願景不僅限於擴張，還包括創新。他希望為新型消費者開創一種新的創新類型：節儉創新，適用於那些購買第一台洗衣機或爐灶的人。他的節儉革命的尖端是塔塔納諾：一款售價10萬盧比（1300美元）的汽車，旨在為新興世界和塔塔做出與福特和美國的T型車相同的貢獻。

這項繁忙的活動帶來了幾次失敗。塔塔不僅為科魯斯支付了過高的價格，還經歷了昂貴的投資解脱。在第一世界投資鋼鐵製造，而第一世界公司忙於投資新興世界，這既愚蠢又違反直覺。讓拉坦最痛苦的失敗是納諾。

新車的前景並沒有因為其易受公司所稱的“熱事件”和客户所稱的“自燃”而得到改善。然而，這款車最大的問題是其所謂的賣點：注重地位的消費者被“駕駛世界上最便宜的汽車”的想法所打消。下一代新興世界汽車將在中國而非印度生產，其賣點將不是便宜，而是環保。

拉坦也遭遇了一個在強大首席執行官中非常常見的問題：未能管理接班人。他與他選擇的接班人賽勒斯·米斯特里（公司的最大股東和同為帕西人）爭吵，質疑他的決策並對其才能產生懷疑；最終，他將米斯特里趕下台，並在2016年短暫重返領導崗位。米斯特里隨後進行了漫長的公關和法律鬥爭，損害了公司精心培育的能力和美德的聲譽。

然而，拉坦的成功遠遠超過了他的失敗：當他接管時，公司價值僅為40億美元，而在2012年他“半退休”時，價值已達770億美元，現在價值為4000億美元，26家與塔塔相關的公司在印度證券交易所上市，僱傭了100萬人。

西方評論家認為塔塔仍然是一團糟，只有少數全球巨頭（塔塔諮詢服務產生了集團超過一半的收入）和一長串的跟隨者。但拉坦儘可能快地進行整頓，而不至於殺死這棵植物。塔塔在科魯斯的失敗被捷豹路虎的成功所抵消，後者製造的正是拉坦所鍾愛的納諾的對立面：頂級的耗油車，令世界上崛起的中產階級無法歡喜，卻讓宇宙的主宰們感到愉悦。

印度總理納倫德拉·莫迪對拉坦的去世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聲明，稱他為“具有遠見的商業領袖、富有同情心的靈魂和非凡的人類”。但最大的讚美並非來自莫迪的言辭，而是來自他對印度的願景：一個由具有印度根基和全球雄心的國家冠軍驅動的全球經濟。拉坦的遺產，似乎不僅寫在塔塔集團的基因中，也寫在印度的宏偉商業戰略中。

來自彭博社觀點的更多內容：

• 拉坦·塔塔的願景仍然應該是印度的：米希爾·沙爾馬
• 中國，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遠不止於此：約翰·奧瑟斯
• 牛仔布泡沫註定會很快破裂：安德烈亞·費爾斯特德

想要更多彭博社觀點？ OPIN <GO> 。或者您可以訂閲 我們的每日通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