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亥俄州斯普林菲爾德對海地社區的處理反映了美國的分裂 - 彭博社
Frank Barry
維爾斯·多爾薩維爾(左)和米格利托·傑羅姆(右)是正在改變他們家鄉斯普林菲爾德的海地移民。
照片:弗蘭克·巴里
在這個系列中,弗蘭克·巴里正在重温他2020年沿林肯公路穿越美國的温尼貝戈之旅,這是國家最古老的橫貫大陸路線。那次冒險,最終 成為了一本書 ,專注於為一個分裂的國家尋找前進的道路。這一次,他將重新審視他所研究的一些問題,以及他遇到的一些人,以瞭解發生了什麼變化——以及現在對未來的希望是更多還是更少。
我在斯普林菲爾德,俄亥俄州,抵達的那天正好是這個城市——我無法編造——吃狗比賽的日子。林肯公路在斯普林菲爾德以北,但我決定繞道而行。探索國家兩極分化的旅行怎麼能跳過一個已經成為其主要原因之一——錯誤信息——和其最危險後果之一——暴力——的城市呢?就在我訪問的兩週前,斯普林菲爾德因唐納德·特朗普和他的競選搭檔、俄亥俄州參議員JD·範斯的指控而被推上了全國的聚光燈,他們指責該市的海地移民吃貓和狗。而現在,斯普林菲爾德的人們在市中心廣場上,正準備進行一場盛大的吃狗表演!
彭博社觀點共和黨的最後論點:我們將毀掉經濟依賴搖擺州是一種陷阱哈里斯代表了新民主黨和未來拜登最大的外交政策遺產將是在經濟戰爭中特朗普和範斯的辯護嗎?
不太可能。
這個九月底的日子是該市一年一度的芥末節,由位於斯普林菲爾德的Woeber’s芥末贊助。活動包括臘腸犬比賽,當地的臘腸犬爭奪總冠軍頭銜,還有——沒錯——熱狗吃比賽。“我們這裏有很多小狗。它們絕對安全,”在場的VIP專家喬伊·切斯納特開玩笑説,他是納森熱狗吃比賽的16次冠軍。。
巴里(右),與競技吃貨傳奇喬伊·切斯納特。攝影師:弗蘭克·巴里我想,毫無疑問,這一時刻的超現實荒謬——在全國對狗吃的喧囂中慶祝狗吃——一定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經過一系列隨之而來的虛假聲明的炸彈威脅後,這個節日讓我覺得是斯普林菲爾德人民團結在一起,做一些對心理和公民健康至關重要的事情的理想機會:笑。
嘲笑對寵物吃的虛假聲明。向全國展示笑話在於那些上當受騙的人。證明這座城市團結一致反對仇外心理。譴責暴力。並提醒美國人,對移民社區的虛假攻擊並不新鮮。
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發生的。
為節日聚集的幾百人幾乎全部是白人。主持人沒有提及這個問題。當地的 商會,作為活動的贊助商之一,拒絕與我交談,芥末公司的運營總監、Woeber家族的成員也如此。我本希望問他是否在工廠僱傭了任何海地移民。如果有哪家公司應該為移民辯護,我認為就是Woeber’s,它慶祝其德國移民的根源。
根據 食品歷史學家 Dann Woellert,Aloysius Woeber——該公司創始人的祖父——在19世紀40年代初從德國移民,成為第一波逃離經濟困境的德國天主教徒。他定居在辛辛那提,但在1853年將家人遷至愛荷華州。為什麼?
可能是為了土地和機會。但他也可能擔心辛辛那提對天主教徒日益增長的敵意,那裏已成為仇外心理的温牀,並很快將成為無知者運動的地區中心。在 1855年,當謠言四起,稱辛辛那提的德國移民非法投票並填塞選票箱時,暴亂爆發。排外主義者衝進投票地點,焚燒了超過1000張選票。
如果阿洛伊修斯離開城鎮去尋找更好的機會,在一個不那麼敵對的地方,現在在斯普林菲爾德的海地人也有類似的想法。
在狗肉吃完後,我漫步到COhatch,一個食品市場和聯合辦公空間,在那裏我發現幾個海地移民正在吃午餐。其中一個,米格利托·傑羅姆,告訴我,在範斯和特朗普傳播虛假的吃狗肉的説法後,他不得不關閉他的傢俱店,自那以後就沒有重新開業。
“為什麼?”我問他。
“害怕被攻擊,”他説。
像許多人一樣,傑羅姆在海地總統被刺殺後來到這裏,這使得任何有能力的人留在那裏都變得危險。像大多數海地人一樣,他並不想離開他的家和家人,也不是一無所有地來到這裏。
“我賣掉了我的車來這裏買一輛新車,”他説。“我們盡一切可能帶着錢到達。”
他在斯普林菲爾德有一個朋友告訴他,這裏是一個找工作的好地方,因為有很多倉庫和工廠。他説,斯普林菲爾德的海地人正在尋找“一個和平安靜的地方,在那裏我們不必隱藏……我們可以自由地生活我們的生活。”
大約 12,000到15,000 海地移民現在生活在斯普林菲爾德,儘管關於新居民湧入的討論很多,但這座城市曾經更大這一事實常常被忽視。斯普林菲爾德的人口為 58,000,遠低於 82,000 在1970年居住在那裏的人數。
傑羅姆自豪地指出,海地人帶來了“創新、新企業、新工廠、更多的税收”——所有這些都幫助推動了斯普林菲爾德的復興。當我問他海地人是否在沃伯工廠工作時,他説是的——就像所有其他工廠一樣。但當我問海地社區是否被邀請參加芥末節時,他只是模糊地意識到這件事。他對缺乏邀請並不感到驚訝。
“你活動中海地人越少,對你來説可能就越安全,”他説。“而海地人並不想參與——每個人都很害怕。我的誠實看法是,海地人在斯普林菲爾德現在並不安全,不是因為斯普林菲爾德的居民,而是因為人們”——外來者——“覺得我們是個威脅。這不僅僅是排外的事情。這是種族主義的事情,攻擊黑人美國人。”
當天早些時候,一位長期居住在斯普林菲爾德的居民羅蘭·吉爾布里斯告訴我,他看到他的非裔美國鄰居遛狗時,有人從經過的汽車裏大喊:“你要吃那隻狗嗎?”
斯普林菲爾德的市長和其他當選官員,包括共和黨州長邁克·德瓦因,公開批評這些虛假指控,但大多數當地商業領袖卻顯得異常沉默——儘管正如傑羅姆所指出的,“一些倉庫希望他們能僱更多的海地人。”那位敢於説出這個真相的罕見商人面臨着 死亡威脅。
海地人已經面臨作為移民的污名,儘管他們是合法來到這裏的。“現在,”傑羅姆説,“我們是吃寵物的非法移民。”
他説,這些虛假聲明的目的是破壞他們的安全並迫使他們離開。當範斯辯稱在特朗普政府下會發生“自我驅逐”時,他並沒有提到這將是建立在對義警暴力的恐懼之上的。
傑羅姆説,這可能會奏效:“如果你的孩子不安全,你也不安全,你的生意也不安全,”那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呢?
他不相信特朗普關於大規模驅逐的承諾會實現——至少不會是合法的。如果真的發生,他説,“這將是人們互相仇恨和爭鬥——這將是一場血腥的事情。”
困擾斯普林菲爾德的暴力幽靈部分是由於範斯和其他人指控海地人正在奪走納税人的錢和長期居民的房屋。
傑羅姆説:“接受援助的美國人討厭海地人,因為傳言政府把所有的錢都給海地人,而不是給居民。”他説:“但移民不會接受任何政府援助,因為如果他們想要擔保家庭成員或獲得永久居留權,這會對他們的案件造成傷害。”而且,他説,他們沒有資格享受許多公民可以享受的福利,包括第8節住房援助。
他説:“錯誤信息的程度真是瘋狂。”他説:“人們相信這些,你沒有能力反擊。”
為了嘗試改變這種情況,他在COHatch創辦了一家名為NDL的廣播電台,“為海地居民發聲”。他説:“我們的目標是:我們如何拯救斯普林菲爾德免於這一切混亂?通過與居民建立更多聯繫,讓他們知道我們是鄰居,瞭解我們的心聲和真相。這就是我們與NDL所做的。減少傷害。”
這不會容易,尤其是當人們害怕發聲時——包括那些經歷過類似待遇的人的後代。
第二天早上,我在當地的天主教堂參加了彌撒。儘管每週的公告中包含了一封州主教們的信,明確表示對針對海地人的“毫無根據的謠言”的反對,並引用了教皇庇護十二世在大約70年前呼籲天主教徒承認他們對“移民、流亡者和難民”的責任,但神父在他的講道中沒有提及這個問題。主教們敦促所有人以“尊重和尊嚴”對待海地移民。
彌撒結束時,神父提到了這封信的存在,但沒有説其內容,只是表示他完全支持這封信。他沒有建議任何人聯繫海地鄰居或為他們發聲。
我發現他的謹慎令人沮喪,因此在彌撒後,我試圖詢問他關於這一情況。但他和商會以及Woeber的代表一樣,拒絕與我交談。
儘管如此,我離開小鎮時感到充滿希望。在我離開的前一晚,我在Rose Goute Creole餐廳停下來吃晚餐,這裏充滿了對海地社區的支持者。排在我後面的白人夫婦從阿克倫開車三小時,只為吃晚餐。坐在我旁邊的桌子上,滿是海地移民,他們從哥倫布開車一個小時而來。
海地社區對此種支持的湧現深表感激,我從海地社區幫助與支持中心的創始人維爾斯·多爾薩維爾那裏聽到了這一點。
“我經歷了美國最糟糕的——但同時也是最美好的,”他告訴我。多爾薩因維爾,他本人是2021年定居斯普林菲爾德的海地移民,描述了當地居民,有時帶着他們的小孩,來到中心送花、糖果和寫着“我們歡迎你來到斯普林菲爾德。我們愛你。我們與你同在。”的便條。多爾薩因維爾説:“這就是美國最美好的一面。”
在他的話中,我聽到了的不僅僅是感激。我聽到了對國家的熱愛。“這就是這個國家的美麗,”他説。“這就是我們要向人們展示的,我告訴你,如果我們繼續這樣,最糟糕的終將會消失,某一天。”
他是對的,即使最糟糕的情況不太可能完全消失。畢竟,政治家總是能在迎合這種情況中找到選票。但當人們——尤其是公民領袖——拒絕被恐懼所沉默時,這種情況是可以克服的。
害怕笑是可以的。但害怕説話永遠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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