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當選後，與鮑威爾和美聯儲的重賽即將來臨 - 彭博社

傑羅姆·鮑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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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視野 DC

鮑威爾為與特朗普的重賽做準備

14:05

在唐納德·特朗普贏得第二個任期不到兩天後，聯邦儲備委員會宣佈降息。但在與記者的交談中，鮑威爾面臨關於利率未來走向——以及他在特朗普任下的未來——的困難問題。

彭博社經濟政策編輯凱特·戴維森與主持人薩莉哈·莫辛討論鮑威爾今天的回答如何為他與特朗普之間關於聯邦儲備使命和獨立性的重賽鋪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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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話的輕微編輯稿：

Saleha Mohsin: 在總統選舉結果宣佈唐納德·特朗普獲勝不到48小時後，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傑羅姆·鮑威爾宣佈了中央銀行最新的降息決定。

傑羅姆·鮑威爾: 在今天的會議上，委員會決定將聯邦基金利率的目標區間下調四分之一個百分點……

Mohsin: 這本應是當天的新聞——畢竟，股市上漲，儘管大多數密切關注美聯儲的人都預料到了這一點。

但引起關注的時刻與降息無關。多位記者詢問鮑威爾他將如何回應一位試圖替換他的美國總統……這是特朗普在其第一任期內曾考慮過的事情。

記者: 一些當選總統的顧問建議你應該辭職。如果他要求你離開，你會走嗎？

鮑威爾: 不會。

***記者:***你認為從法律上講你沒有義務離開嗎？

鮑威爾: 沒有。

記者: 你認為總統有權解僱或降職你嗎？美聯儲是否確定了總統隨意降職其他領導職位的理事的合法性？法律上不允許。

Kate Davidson: 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時刻。

Mohsin: 在競選活動的幾個月裏——以及在他第一任總統任期內——特朗普一直對美聯儲持批評態度……並且他説他可能會試圖影響中央銀行的決策。

今天鮑威爾的回答為特朗普與鮑威爾之間的重賽——關於美聯儲使命和獨立性的重新權力鬥爭——奠定了基礎，這將在未來幾個月甚至幾年內佔據重要地位。

今天在節目中：美聯儲如何準備應對特朗普第二任期的複雜政治道路。

我與彭博社美國經濟政策的總編輯凱特·戴維森進行了交談，討論世界上最強大的中央銀行如何預計在一位似乎決心將其捲入政治鬥爭的總統面前保護其獨立性。

來自彭博社華盛頓辦公室，這是《大視野DC》播客。我是Saleha Mohsin。

Mohsin: 凱特，今天的新聞發佈會上有一個突出的時刻。發生了什麼？

Davidson: 是的，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時刻。一位記者問傑伊·鮑威爾關於當選總統特朗普可能要求他辭職的想法，如果他收到這樣的請求，他會怎麼做？他會辭職嗎？

他用一個非常有力的詞回答，不會。接着有一個後續問題，基本上是，你認為從法律上講你沒有這個要求嗎？他再次回答，不會。基本上，這就是那次交流的結束。這非常顯著，我認為這是在前總統重新選舉兩天後明確表態，前總統在第一任期內與傑伊·鮑威爾進行了非常公開的爭論，表示，基本上，我不會離開。

Mohsin: 所以特朗普的連任將會讓美聯儲受到更大的關注。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Davidson: 當然。在特朗普當選總統的第一任期內，他在白宮時並不害羞地表達他對美聯儲及其提名人的看法。他提名了傑伊·鮑威爾，但不久之後似乎對這個決定有些後悔。

Mohsin: 他稱他為“笨蛋”。

Davidson: 他對美聯儲主席有很多尖鋭的評論。他非常明確地推動美聯儲降低利率，然後在他們開始這一過程時，推動他們加快速度和進一步降低利率。作為總統，他希望經濟更強勁，希望增長更強，並希望美聯儲在這一努力中幫助他，但他感到沮喪，因為美聯儲，回顧來看，似乎確實做了他們通常所説的事情，即忽視這一切。

Mohsin: 所以特朗普甚至探討過是否可以解僱或降職鮑威爾作為主席……告訴我，美聯儲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內是如何應對來自特朗普的壓力的？

Davidson: 這確實引發了很多問題，尤其是在外界，關於政策制定者有多在意，傑伊·鮑威爾對此有多在意，對吧？美聯儲是否開始對此感到焦慮和緊張？我的意思是，他們表現得非常直率，並不會對此發表評論，但在內部，我們知道他們至少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認為當時，Saleha，你曾報道過，當時美聯儲的一位發言人表示，似乎沒有任何合法的，呃，解僱美聯儲主席的理由。因此顯然美聯儲的律師們在關注並調查此事。但當涉及到美聯儲所做的政策決策時，我認為除了可能有一些小的批評，比如他們是否可以更早或更晚採取行動？是否因為這個而延遲了任何決策？我認為總體的看法是沒有，他們並沒有。

他們基本上將其擱置，傑伊·鮑威爾基本上堅持了劇本，避免了關於特朗普的問題，避免對他受到的批評發表看法，無論他是否會提前離職，是否擔心自己的工作，等等，只是繼續履行他們的職責。我的意思是，我還想説一件事，在幕後，他確實非常努力地鞏固與國會議員的關係。在那段時間，他得到了很多共和黨的支持。

Mohsin: 多年後，我偶然聽説，前美聯儲主席之一，無論是本·伯南克還是艾倫·格林斯潘，通過郵寄的方式給傑伊·鮑威爾送了一副耳罩，説，別聽。

Davidson: [笑]

Mohsin: 而這些對美聯儲的批評是特朗普在今年競選期間持續提出的。

唐納德·特朗普: 我賺了很多錢，我非常成功，我認為在許多情況下，我的直覺比美聯儲或主席的人要好。

**莫辛：**那麼你認為他在競選期間發表這些言論希望達到什麼目的呢？

**戴維森：**我認為這基本上是在提醒他們，當他上任時，他肯定會再次毫不猶豫地表達他對利率應該如何的看法和感受。

他甚至進一步表示，他認為自己應該對利率有發言權。他認為這沒有什麼錯。他説，嘿，他們不必聽我的，但我應該有權利説，我對此瞭解很多。

***特朗普：***我認為我不應該被允許下達命令。但我認為我有權利發表意見，關於利率是否應該上升或下降。

**戴維森：**這在我看來，可能對普通人來説，似乎是一個合理的論點，畢竟，總統説出他認為利率應該在哪裏有什麼不好呢？

問題是，如果我們看看世界其他國家，當你看到和聽到這種言論，這種明顯的政治壓力時，它可能會滲透到政策制定者的決策中。因此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薩莉哈，在白宮的政策跨越了不同的政府和政黨，就是不去觸及這個問題。

**莫辛：**從90年代到特朗普，是吧？

**戴維森：**就是不要説任何關於利率或中央銀行的事情，以避免可能被視為政治壓力的風險，因為市場對此非常關注。

**莫辛：**所以我們談到了特朗普試圖或談論打破傳統、進入美聯儲的領域並使美聯儲政治化的一些方式，但美聯儲確實有保護措施來防止政治干預。你能告訴我一些這些保護措施嗎？

**戴維森：**當然。其中一個關鍵的保護措施與美聯儲董事會的任命有關。總統提名擔任董事會的官員，他們的任期是14年。關鍵在於這些職位與總統選舉週期不重疊。換句話説，當新總統當選時，這並不是他在美聯儲清理門户的機會。

而且特別是關於主席的任期，基本上是要在新總統上任至少一年後結束，這些任期是錯開的，這也是有意為之。

所以這些可能是最重要的保護措施。為了明確一點，總統提名這些官員，但參議院必須確認他們。因此，美聯儲是一個獨立機構。我的意思是，他們不需要白宮對這些利率決定進行蓋章或簽字。

**莫辛：**那麼在這些保護措施到位的情況下，他真的能試圖推動美聯儲設定符合他政治議程的利率嗎，一旦他選定了自己的美聯儲主席？

**戴維森：**我認為這是一個大問題，對吧？我的意思是，如果總統能夠任命並獲得支持某個願意聽取他意見的人擔任這個角色，那麼是的，他可以。從理論上講，他可以影響美聯儲的決策。

當然，美聯儲主席只是一個人。但這是一個強大的職位。我的意思是，主席領導委員會，領導美聯儲董事會，但還有一個更廣泛的決策者委員會，包括12個地區美聯儲銀行的行長。而這個委員會的主席是由所有這些政策制定者選出的。

所以從技術上講，假設特朗普總統提名某人擔任華盛頓美聯儲董事會主席，得到了所有共和黨的支持，而那個人進入了職位，他們仍然需要被所有同事選為主席。

所以這是一種潛在的制衡，但這也是一種風險。我認為，有人對當當選總統特朗普表示他想要更多發言權時，這將是什麼樣子提出了一些問題。這將如何運作？會不會是在政策會議前一天打電話説，我希望你們這樣做？而擔任這個職位的人會聽嗎？

**莫辛：**或者只是發推特。

**戴維森：**沒錯。我是説，這將是下一個提名美聯儲主席的參議院確認過程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莫辛：**儘管美聯儲努力保持不參與政治，但它仍然必須面對特朗普經濟議程的現實——接下來：這將如何使美聯儲遏制通貨膨脹的努力變得複雜……

**莫辛：**我們知道特朗普對美聯儲有什麼期望嗎？他不滿意。他希望貨幣政策為他提供什麼？

**戴維森：**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顯然，在選舉之前，他抱怨半點利率削減太大，這顯然是政治因素，用他的話説。

***特朗普：***大家都知道那是他們在選舉前試圖進行的政治操弄……

**戴維森：**我認為，正如我們看到的，這位總統在掌權時，往往會改變他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和意見。一般來説，總統們傾向於喜歡較低的利率。

那麼他上任後會做什麼呢？美聯儲已經在降低利率。他們已經開始從過去幾年為應對通貨膨脹而處於的非常高的水平削減利率。因此，儘管他抱怨半點利率削減，他會不會進來抱怨，嘿，你們降低利率的速度不夠快，你們需要更快、更大？我不會對看到這一點感到驚訝。

**莫辛：**總統們喜歡低利率的原因是因為這基本上能刺激經濟，對吧？

**戴維森：**是的，是的。更準確地説，這對經濟增長是有利的。較低的借貸成本通常有助於刺激消費者支出和企業投資。但風險當然是，當這種情況過多時，通貨膨脹可能會加劇。

而且，呃，你知道，我們在過去40年裏沒有經歷過高通貨膨脹。而美聯儲仍在應對過去幾年非常高通貨膨脹的後果。因此，我認為他們將繼續對如何進行削減保持非常謹慎。這可能會導致與即將上任的總統之間的一些自然緊張關係。

**莫辛：**美聯儲可能會獨立於政治運作，但在設定利率時，它必須考慮特朗普的經濟議程。這些提議的政策如何影響美聯儲控制通貨膨脹的努力？

**戴維森：**嗯，我們知道當選總統特朗普所説的他想做的很多事情，但當然，細節才是關鍵。很多事情將取決於國會的結果，但我們對他會優先考慮的問題有一個相當清晰的認識。他已經非常明確地表示他會追求更高的關税，儘管具體金額可能會有所不同，對吧，這可能取決於他針對哪些國家。

經濟學家認為這是通貨膨脹的因素。這本質上是一種轉嫁給消費者的税收，根據一些估計，可能會使美國家庭每年損失數千美元。這可能會對價格施加上行壓力，這就是通貨膨脹。這是美聯儲需要關注的問題。

所以國會明年將面臨一個非常重大的國內政策問題，即減税和就業法案，該法案實際上是在特朗普總統的第一任期內通過並於2018年實施的。到2025年底，該法案的大部分內容將到期。因此，大規模的減税可能會為經濟注入更多的刺激。

這是美聯儲必須考慮的事情。而且，關於移民或驅逐的問題，特朗普總統表示，他會追求驅逐大量移民的政策，這可能會影響勞動力供應，並對經濟產生更廣泛的影響。

所以，所有這些問題結合在一起，某種程度上提高了美聯儲可能需要更加謹慎、更加小心地接近降息的潛在風險。

Mohsin: 你認為我們多久會看到特朗普總統任期對美聯儲的影響？

Davidson: 這是個好問題，我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嗯，我確實認為，我們預計當選總統會像他在第一任期那樣，對美聯儲的決策有很多發言權。我認為，其他共和黨成員也可能採取類似的方式，真正審視他們所做的事情。

我認為美聯儲，儘管他們非常習慣於忽視政治批評，但他們確實需要對公眾負責。我認為這使得他們更重要，也可能讓他們在面對來自新任總統的政治反彈時，更加棘手地清楚解釋他們所做的事情的原因。他們必須更加明確地説明，嗯，這就是我們所做的事情的原因。換句話説，這不是出於政治原因。不是為了幫助某人或傷害某人。這是為了做對經濟最好的事情。這就是他們可能會解釋的方式。

本集由：Julia Press 製作，David Fox 提供支持；聲音設計/工程師：Alex Sugiura；事實核查員：Adriana Tapia；編輯：Caitlin Kenney；高級製作人：Naomi Shavin 和 Elisabeth Ponsot；執行製作人：Nicole Beemsterbo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