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突襲向1200億美元的阿爾伯塔養老金政府發出警報 - 彭博社

埃文·西達爾

攝影師：布倫特·劉因/彭博社這本應是一次增進感情的經歷。

當時的首席執行官埃文·西達爾，聚集了大約170名高級員工在埃德蒙頓威斯汀酒店舉行會議，並參加由非營利組織The Moth教授的“如何從快樂的地方領導”的練習。

事情很快變得毫無樂趣。

阿爾伯塔省的財政部長內特·霍納出現，告訴西達爾和另外三位高管，他們不再有工作。四人在手機和筆記本電腦被沒收後離開了大樓。霍納隨後向剩餘的Aimco員工宣佈了這一消息。他還解僱了整個董事會。

這次公開清洗傳達了一個明確的信息：阿爾伯塔省政府是老闆，並且正在收回控制權。

霍納暫時成為基金管理公司的董事長和唯一董事，而統治加拿大省份的保守派政權計劃對該公司進行改革並削減成本。

阿爾伯塔省政府在一份聲明中表示：“為了恢復對該機構的信心，阿爾伯塔省政府決定通過新的首席執行官和董事會重置投資公司的重點。”

加拿大最大的養老金基金——被稱為“楓葉八”——長期以來一直是同行的羨慕對象。它們被認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資金管理者，以獨立於政治而聞名，內部管理大部分資產，聘請世界級人才，並向高管支付數百萬美元。Aimco與精英另類資產公司如黑石集團和KKR & Co.

現在Aimco由一個民粹主義政府控制，該政府一直在考慮讓前政治家、前總理斯蒂芬·哈珀擔任董事會主席。這家總部位於埃德蒙頓的公司管理着約1690億加元（1200億美元）的公共養老金計劃和政府基金，所有這些基金都與誰在掌控局面息息相關。

“沒有一家管理良好的公司會一次性更換所有的高管團隊和整個董事會，”養老金專家亞歷山大·迪克，多倫多大學羅特曼管理學院的金融教授，在一次採訪中表示。“這是一場災難的配方。”

一些員工和政府官員並不認為這些罷免是出於政治動機，而是認為這是在對西達爾（Siddall）任期內關於人員流動和成本的投訴後採取的負責任的舉措。其他人則認為這是對幫助養老金基金吸引頂尖人才的加拿大獨立模式的攻擊。

無論如何，這一干預在員工中引發了對他們工作和薪酬的恐慌。近年來，Aimco吸引了來自凱雷集團（Carlyle Group Inc.）、加拿大皇家銀行（Royal Bank of Canada）和巴克萊銀行（Barclays Plc）等公司的人員。員工們已經告訴熟人，他們想要新的工作，預計省政府將開始將養老金管理公司視為國家機構，並削減他們的薪水。

公司中幾乎沒有領導者能夠安撫他們。

Aimco自去年年底以來一直沒有永久主席，其審計委員會主席在四月離職。在上週的證詞之前，Aimco在西達爾任期內經歷了高級員工的流動。在他的任期內，一位首席法律官和一位首席企業官離職。在短短三年多的時間裏，有四位不同的人擔任首席投資官。最後一位，瑪琳·普法（Marlene Puffer），在阿爾伯塔省政府加大對公司的壓力時於九月離職。

對政治家來説，西達爾似乎與阿爾伯塔省的財政保守文化脱節，忽視了關於成本上升的投訴。他發展了企業非投資職能，並在此過程中進行了奢華的支出，包括在紐約高檔大樓 One Vanderbilt 租用辦公室，儘管一些員工對此表示保留。雖然一項內部研究顯示，該基金在2022年的成本接近其同行集團的底部，但其奢侈支出的外觀對省政府構成了問題。

Aimco的運營費用

來源：Aimco年度報告

注意：截至3月31日的財政年度，如Aimco的合併運營報表所披露

而這並不是唯一的問題。西達爾對綠色投資的積極態度以及他的環球旅行讓阿爾伯塔省的官員感到不滿，他們更希望他們的養老金經理保持低調。

與西達爾一起，被霍納解僱的其他高級管理人員包括首席法律官、首席幕僚和首席人事、文化與參與官。這些高管沒有直接參與投資。

這個故事基於與多位熟悉Aimco和阿爾伯塔省政府的人士的對話。這些人要求匿名以討論機密事務；一些人提到對報復的擔憂。Aimco的一位發言人拒絕發表評論。

新辦公室

西達爾，前加拿大聯邦住房機構的負責人，在2021年7月成為Aimco的首席執行官，此前該機構在對抗市場波動的投資中損失了21億加元，而這一投資在疫情爆發時遭遇重創。

口才了得且直言不諱，西達爾旨在提升Aimco在華爾街的形象。受聘於重塑運營的任務，他創建了首席技術官等新職位。雖然大多數員工在埃德蒙頓，但他希望吸引來自加拿大以外的人才。

今年早些時候，Aimco 在紐約的一號範德比爾特大廈開設了辦公室。房地產團隊建議至少五個更便宜的紐約辦公室地點，但據知情人士透露，西達爾認為擁有一個能吸引員工工作的辦公室是重要的。

一名與會者在紐約的Summit One Vanderbilt觀景台盛大開幕期間自拍。阿爾伯塔投資管理公司在今年早些時候正式在該大廈開設了新辦公室。攝影師：Jeenah Moon/Bloomberg幾個月前，西達爾在新加坡開設了一個分支，以專注於亞太地區的投資。截至去年，Aimco在亞洲的投資約佔總資產的3%。他聘請了 GIC Pte的凱文·邦來領導那裏的工作。Aimco還在2022年在卡爾加里開設了辦公室，目前在七個辦公室中約有600人工作，同時給予他們遠程工作的靈活性。在倫敦，西達爾通過改造辦公室以容納更多員工引起了人們的關注。

全球擴張讓政府內部的一些人認為，養老金基金正在將優先事項從埃德蒙頓轉移開，埃德蒙頓的存在支持了該市的經濟。Aimco在加拿大投資超過40%的資產，其中很大一部分部署在其本省。

阿爾伯塔教師退休基金，Aimco的客户之一，過去曾就成本問題向政府和基金提出過問題。根據接近該公司的人的説法，Aimco管理層一直對費用保持透明。

根據前董事會副主席肯·克羅納（Ken Kroner）致政府官員的信件，Aimco的客户要求幾乎將對私人資產的分配翻倍，從而推動了更多的成本。

“Aimco聘請了支持這一客户主導增長所需的人才，這不應被誤解為成本失控的證據，”他寫道，並補充説，外部管理者的費用增長速度低於資產的增長速度。

但隨着信息技術和人力資源預算的增加，新費用成為了一個焦點。

根據霍納辦公室的聲明，員工成本在2019年至2023年間激增了71%，員工人數增長了29%。第三方管理費用在此期間也增加了96%。

Aimco在西達爾時代的回報

該基金與兩家安大略省養老金管理公司的比較

來源：三家基金的年度報告

注意：回報是針對Aimco基金總彙的。

另一個摩擦來源：Aimco授予了一份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合同給黑石集團用於其投資組合管理軟件阿拉丁。一些內部人士認為這是替換劣質風險管理工具的必要支出。其他人則認為這是一個不必要的合同，花費過高。黑石拒絕發表評論。

Aimco在其上一個財政年度花費了2.57億加元用於薪資、工資和福利，並向Siddall支付了超過450萬加元的薪酬。紐約州教師退休系統，一個管理類似金額的美國基金，但比加拿大基金更依賴外部管理者，根據其最新的年度報告，花費了5900萬美元用於薪資和福利。

根據CEM基準測試2022年的一項研究，Aimco在成本方面最終位於同行的最低三分之一，最新的此類研究顯示，其成本比平均同行低23%。

至於回報，Aimco在Siddall負責的三年中有兩年超越了其基準，最近的內部調查顯示員工士氣顯著改善。這給董事會提供了很少的理由去質疑他的投資判斷。

但對於阿爾伯塔省首府的政治家們來説，這並不是那麼簡單。

‘第一次踢’

阿爾伯塔省生產了加拿大絕大多數的原油——接近每天400萬桶——其經濟依賴於化石燃料收入來創造就業和促進增長。事實上，來自石油和天然氣的政府特許權使用費構成了Aimco管理的資金池的一部分。

該省由省長丹妮爾·史密斯領導，她是一位保守派，積極支持石油和天然氣行業，常常與總理賈斯廷·特魯多的左傾政府在渥太華髮生衝突。最近，史密斯表示她對聯邦草擬的限制石油和天然氣排放的規則感到“生氣”，並誓言要挑戰這些規則。

斯蒂芬·哈珀攝影師：本·內爾姆斯/彭博社西達爾並沒有體現阿爾伯塔的保守主義。

一位長期的公職人員，他患有帕金森病，增加了Aimco對人力資源的關注，並推動了多樣性和包容性倡議——包括聘請首席人事官。在Instagram上，他發佈了照片，這些照片來自埃及的COP氣候會議，並反思了加拿大對土著人民的待遇。

雖然他拒絕了化石燃料撤資——在阿爾伯塔州這是一個政治上不可行的選擇——但他也將脱碳作為一種有吸引力的投資策略。在二月份，Aimco表示正在創建一個專注於能源轉型的10億加元基金，包括“低碳可再生能源生產”，由當時的首席投資官帕弗領導。

一些客户向政府投訴養老金基金經理偏離了Aimco的原則。其他人則支持其方向。

最終，霍納站在了第一組的立場上。根據熟悉此事的人士，政府幾個月來一直在考慮將主席職位交給哈珀。他是一位長期的政治家，曾帶領加拿大保守黨取得三連勝——他在阿爾伯塔省深受保守派的信任。

財政部長在等待一個機會。然後上週在威斯汀酒店發生了清洗。更多的變化是肯定的，可能會進一步動搖Aimco。

“你在踢基礎，擔心的是當你不斷踢基礎時，最終它們都會倒下，”養老金專家迪克談到加拿大養老金基金的一般情況及其政治不干預的歷史時説。“這只是第一次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