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聯邦選舉，債務剎車也成為了討論的焦點 - 彭博社

Jana Randow, Mark Schroers

2024-11-21

德國的債務剎車旨在確保國家支出不會以犧牲未來幾代人的利益為代價。經過二月份的聯邦選舉後，它可能會進行修訂，越來越多的批評者認為這早已是時候了。

關於放寬自2009年以來控制德國預算赤字的財政政策框架的辯論在選舉日期臨近時愈演愈烈。即使是民調領先的聯盟候選人弗里德里希·梅茨也承認，為了資助基礎設施、能源和國防的大規模投資，需要更多的靈活性。

弗里德里希·梅茨照片：克里斯蒂安·博奇/Bloomberg梅茨上週表示一種不尋常的開放態度，表示可以“當然談論”債務剎車的調整。這是對他所在政黨的長期立場的意外背離，即憲法中規定的、由基督教民主聯盟領導的政府引入的淨新債務限制是不可觸碰的。

梅茨知道，如果基督教民主聯盟和基督教社會聯盟在選舉中獲勝，他幾乎肯定需要與至少一個其他政黨組成聯盟，以在聯邦議院中獲得多數。社會民主黨和綠黨是他可能的聯盟夥伴，他們支持更高的借貸，而與自由民主黨在這個問題上的分歧導致了本月聯邦總理奧拉夫·肖爾茨的政府聯盟的破裂。

2025年至2030年的額外投資需求

來源：未來事務處

“從內容上看，債務剎車在現有形式下很可能無法經受住下一輪聯合政府談判，”貝倫貝格的首席經濟學家霍爾格·施米丁説。“根據與交通燈聯盟的經驗，如果社民黨或綠黨再次選擇沒有改革債務剎車的聯合政府，那就是在自找麻煩。而聯盟黨也知道這一點。”

債務剎車將結構性財政赤字限制在國內生產總值的0.35%。儘管在緊急情況下或經濟衰退時允許例外，但鑑於國家巨大的投資需求，它越來越被視為不適用。

根據未來事務處的計算，這是一家總部位於柏林的非政府組織，2025年至2030年間，額外的公共財政需求約為7820億歐元，其中超過四分之一僅用於脱碳。交通、教育和國防緊隨其後。幾乎一半的支出由各州和地方政府負責，而它們根本不允許出現赤字。

彭博經濟學的看法…

“增加公共支出以應對德國的經濟挑戰將對下屆政府來説仍然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這正是導致政府聯盟垮台的主要原因。但無論誰在2月23日的提前選舉中獲勝，放鬆國家嚴格的債務限制的道路都絕非易事。”

—安東尼奧·巴羅索和馬丁·阿德默。

近年來，關於改革債務剎車的提議越來越多，該政策最初是在全球金融危機後因高昂的銀行救助而實施的。這些提議包括將借貸上限與債務水平掛鈎、擴大使用預算外特別基金的範圍、為某些類型的支出制定所謂的黃金規則、為聯邦州提供更多的財政空間以及在適用現行規則時的靈活性。

許多這些措施將需要修改基本法，而這又需要議會三分之二多數的支持。

來源：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24年數據

討論的一部分圍繞德國實際上擁有多少財政空間展開。

一些經濟學家認為，德國的財政空間已經很大。該國的債務佔GDP的比率約為64%，僅略高於歐盟預算規則中規定的60%的上限，遠低於意大利的140%或法國的110%。

“德國政府強大的財政狀況原則上允許進行積極的財政擴張，”Natixis歐洲宏觀分析負責人Dirk Schumacher表示。

曼海姆研究所ZEW的經濟學家Friedrich Heinemann同意，德國相對較低的債務負擔是實力的象徵。

但他也警告稱，財務義務可能大於官方統計數據所顯示的。這一方面是因為該國在歐盟債務中的份額未在國家數據中體現，另一方面是由於快速老齡化人口的未償養老金要求。

這樣的保留意見表明，德國即使在改革或放寬某些規定後，仍可能保持保守的財政風格。以下是討論的選項：

根據歐盟規定，政府在債務負擔超過60%時可以有高達0.5%的結構性赤字——而在債務低於該閾值時則可以有兩倍的赤字。

德國聯邦銀行在2022年已經建議德國應採納更靈活的歐盟規則。今年，經濟專家委員會也提出了類似的建議，建議在債務水平超過90%時，淨新債務的上限為0.35%。

經濟學家建議改革預算規則

來源：經濟專家委員會

德國聯邦政府設立了一個規模為1000億歐元的預算外基金，以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加強聯邦國防軍。該基金可以作為類似目的投資的榜樣，這些投資不會計入赤字規則。

然而，這一做法也引發了一些法律上的疑慮，因為一些批評者聲稱，這種“影子預算”旨在規避債務剎車，並可能危及德國的財政穩定。

所謂的黃金規則，排除某些類型的支出，是另一種籌集資金的方法，而不與債務剎車發生衝突。一些人建議利用德國0.35% GDP的赤字上限與歐盟0.5%上限之間的差距來促進基礎設施項目。在2009年之前，德國在基本法中有這樣一條規則的版本。

雖然聯邦可以有小額的預算赤字，但16個聯邦州被要求平衡其預算。這條規則在各州政府首腦中越來越受到批評。他們認為，國家的投資需求的很大一部分屬於他們的管轄範圍，因此他們應該遵循與柏林政府相同的預算規則。

“如果各州可以像聯邦一樣行動，那麼在德國將可能出現借貸的翻倍，”曾在2010年前的十年裏擔任黑森州州長的羅蘭·科赫（CDU）説。“來自這個方向。”

在不修改憲法的情況下，現有規則的一些調整是可能的，但由此帶來的預算政策空間是有限的。

這包括在沒有超支的情況下，逐步重新引入在債務剎車暫停的年份中的現有規則。專家們還提出瞭如何更好地考慮實際增長和税收收入與預算計劃中預測的偏差的建議。

梅爾茨已宣佈，他對改革債務剎車的意願取決於額外資金的用途。

“如果結果是我們要花更多的錢用於消費和社會政策？那麼答案是否定的，”他上週説。“如果這對投資很重要，對進步很重要，對我們孩子的生計很重要，那麼答案可能會有所不同。”

梅爾茨在自己陣營內也可能遭遇抵制。基督教社會聯盟主席馬庫斯·索德列出了一長串要求，必須滿足這些要求，他才願意考慮修改規則。

一些經濟學家認為，政治家們正在浪費寶貴的時間，並呼籲他們在2月23日的選舉之前推進改革。

“理想情況下，政府和聯盟在選舉之前應在債務剎車中創造更多的投資空間。這樣，政府就可以立即啓動，”塞巴斯蒂安·杜利恩，工會相關的經濟研究所IMK的主任説。“如果沒有這樣的改革，新政府將面臨與舊政府相同的障礙——不適合當今時代的債務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