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經濟救助計劃在高利率下給企業帶來負擔 - 彭博社

主街貸款計劃是2020年為支持美國經濟而設立的眾多計劃之一。

攝影師：金·拉夫/彭博社一個旨在支持中型企業的聯邦儲備疫情計劃現在對其中一些企業產生了相反的效果，使它們陷入高利率和鉅額還款中，並導致那些努力維持生計的公司裁員。

中央銀行設計主街貸款計劃是為了幫助那些通常太大而無法通過薪資保護計劃申請可豁免貸款、又太小而無法進入美國資本市場的企業。該計劃標誌着美聯儲自大蕭條以來首次系統性地支持美國企業，最終發放了1,830筆可調利率貸款，金額從10萬美元到3億美元不等。

儘管大部分175億美元的貸款已被償還，12.3億美元的利息和本金支付截至10月31日處於違約狀態。負責監督該計劃的政府監察機構預計，隨着企業面臨兩個主要挑戰：明年到期的70%的鉅額一次性付款和高額的利息賬單，違約將大幅增加。

美聯儲主街計劃損失加劇

在高借貸成本和鉅額還款中違約增加

來源：聯邦儲備委員會

“這是一種雙重打擊，” 賈斯廷·帕傑説，他是Hunton Andrews Kurth LLP的律師和合夥人，該公司代表貸方和借款人處理了大約10%的項目貸款。

政策制定者將貸款利率設為可調整，這一特性在美聯儲在兩年後開始迅速加息以遏制通貨膨脹時，對借款人造成了嚴重影響。

“許多企業認為，他們在疫情後會有更大的現金流和盈利能力反彈，”他説。“對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説，這些預測根本沒有實現。”

主街是2020年啓動的眾多項目之一，得到了220億美元的CARES法案資金支持，並獲得了美國財政部的批准。立法者急於通過美國曆史上最大的刺激計劃來支撐經濟，但無法預見疫情的最終發展路徑或隨之而來的通貨膨脹激增。實施這一全新項目的挑戰以及它對許多借款人造成的負擔，引發了關於它是否會繼續留在美聯儲危機工具箱中的疑問。

“如果他們再次推出這種類型的項目，我會感到非常驚訝，”波士頓聯邦儲備銀行前行長埃裏克·羅森格倫説，該銀行負責主街項目。

主街是中央銀行唯一一個經歷實際信用損失的緊急貸款項目——如果該項目達到了6000億美元的貸款上限，損失可能會更大。然而，美聯儲仍然 預計在項目的整個生命週期內能夠彌補損失，利息支付將覆蓋部分損失，最高可達750億美元的財政部擔保將吸收其餘部分。

“主要街道貸款計劃與銀行合作，為在疫情前財務狀況良好的中小型企業和非營利組織提供急需的貸款，但由於經濟活動的突然減少而受到影響，這並不是他們的錯，”美聯儲發言人説。“該計劃與其他努力一起，幫助在非常困難和不確定的時期保持員工就業和企業生存。”

苛刻的條款

銀行承銷了貸款，但美聯儲承擔了大部分風險，因為貸方只需在其賬簿上保留5%的餘額。該計劃的設計旨在幫助需要資金但被認為風險過大的公司獲得融資。

“國會中的許多人聽到中型企業的聲音，他們表示如果我們最終關閉，很多就業機會將會喪失，”羅森格倫説。“有風險的是，許多僱傭的員工遠遠超過小型企業的這些公司可能無法渡過難關。”

儘管貸款條款苛刻，但主要街道為一些公司提供了唯一的生存選擇。

支付計劃——在第一年內不要求支付利息或本金——現在正在不斷增加。利率以四年前無法想象的方式上升，經歷了十年的低通脹和借貸成本。帕吉特説，這些鉅額的利息支付阻礙了企業對自身公司的投資能力。

主要街道貸款計劃支付計劃

絕大多數貸款是在2020年發放的，最後支付截止日期為2025年

來源：聯邦儲備委員會，彭博社

Tejune Kang的 營銷公司，Atypical Digital，忠實地按時支付其350萬美元貸款的利息，即使這些利息從每月11,000美元飆升至25,000美元。但當去年的第一次氣球支付到期時，他無法跟上。儘管Kang能夠獲得六個月的延期，但65,000美元的月度利息和本金合計賬單仍然太高。

“感覺就像——我是不是從魔鬼那裏借了錢？我簽了什麼？”Kang説。“這是一種艱難的處境。”

美聯儲允許一些企業延長貸款，但不超過2026年。Atypical Digital與包括Adobe Inc.和豐田汽車公司在內的公司合作，涉及從網站優化到軟件定製的各個方面，但在疫情期間，大合同乾涸。它轉向較小的公司來填補空缺，但這些合同帶來的收入較少。為了幫助支付，Kang裁減了約60%的員工。

雖然主街貸款沒有像PPP那樣有具體的就業要求，但美聯儲告訴公司在貸款未償還期間要做出“商業上合理的”努力來保留員工。

主街貸款計劃基礎知識

• 通過《CARES法案》提供支持，美聯儲於2020年7月開始購買貸款
• 適用於年收入5億美元或以下或員工人數不超過15,000的公司
• 最低貸款金額：100,000美元
• 通過五個設施運營，包括兩個非營利組織的設施

該計劃對那些受到疫情特別影響的企業來説非常有意義，例如服務行業，這些行業佔據了大多數貸款。較小的郵輪公司、健身房和娛樂場所是許多借款人。儘管如此，參與率仍然很低。總的來説，175億美元的貸款僅佔該計劃6000億美元上限的3%。

低使用率以及繁重的貸款條款使批評者認為，主街應該是一個直接的幫助計劃，更類似於PPP，而不是必須償還的貸款。然而，當時對增加疫情支出的興趣不大。

負責監督美聯儲疫情項目的國會委員會負責人巴拉特·拉馬穆爾提表示，這樣的項目中一些違約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沒有違約，我會認為這意味着該設施的工作做得不好，因為它在支持哪些類型的公司方面過於限制，”他補充道。

但是布萊恩·米勒，疫情恢復特別監察長，預計在接下來的一年裏會有更多公司違約。

“違約率正在飆升，並將繼續如此，”他説。

米勒表示，其中一些違約包括那些從未打算將資金用於其業務的借款人。因此，違約也可以作為執法部門尋找和懲罰欺詐的警示信號，而欺詐行為在多個疫情期間的項目中普遍存在。SIGPR的一位發言人表示，米勒及其團隊對主街貸款的調查中超過70%涉及違約。

在對一筆424,168美元的主街貸款的調查中，情況就是如此。這筆貸款是由一位俄克拉荷馬州的女性借款，表面上是為了支付她兒童服裝公司的工資和開支，政府監察機構表示。相反，她將資金用於建造房屋和購買豪華汽車，然後違約了這筆貸款。她認罪於銀行欺詐和洗錢指控，並於2023年11月被判處20個月的聯邦監禁。

後疫情時代

對於一些主街借款人來説，後疫情經濟的現實——在2020年未曾預見——使得償還債務變得不可能。World of Beer是一家專注於精釀啤酒的餐廳和酒吧連鎖店，使用其800萬美元的主街貸款的一部分在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的一棟辦公大樓大堂開設了一個新地點。它原本寄希望於下班後穩定的客户流，但在緩慢的復工環境中，這一希望並未實現。

World of Beer今年申請了第11章破產，緊隨其後的是其他休閒餐飲企業，並關閉了所有三個用主街資金開設的地點， 律師和Shumaker, Loop & Kendrick, LLP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Steven Berman表示，該事務所正在代表World of Beer處理其破產案件。

“人們錯誤地判斷了新冠疫情將如何戲劇性地影響人們在城鎮中的移動方式、商業活動、去哪裏以及如何花錢，”伯曼説。“然後再加上通貨膨脹、利率上升以及經營食品和飲料公司所需商品成本的增加，你就有了一場影響全國許多企業的經濟負面因素的完美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