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商務部長霍華德·盧特尼克放鬆對億萬富翁帝國的控制 - 彭博社

唐納德·特朗普和霍華德·盧特尼克

攝影師：亞當·格雷/蓋蒂圖片社聚會在那個星期六的米科諾斯島提前結束，這是超富豪的地中海遊樂場。

那是2021年，Covid-19在希臘島嶼爆發。為了減緩傳播，當地當局禁止在咖啡館和海灘酒吧播放音樂。遊客被要求在凌晨1點之前離開道路。

霍華德·盧特尼克有其他想法。這位華爾街億萬富翁，如今是唐納德·特朗普提名的商務部負責人，特意從漢普頓飛來慶祝他的生日。他想要他的慶祝活動。

因此，在人羣稀少、酒館熄燈之前，盧特尼克改變了計劃，以適應新的規定——並在愛琴海為自己和數十位朋友舉辦了一場派對。

盧特尼克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絕不是沒有挑戰極限。33年來，他統治着華爾街的經紀公司Cantor Fitzgerald LP，就像它是他的個人封地。在許多方面，它確實是。

內部人士半開玩笑地低聲説“死亡合夥關係”——一種類似於浮士德的金融交易，嶄露頭角的人必須達成以贏得盧特尼克的青睞並生存下去。按照他的條件努力工作。背叛他，你將付出代價。債券、併購、房地產、加密貨幣：盧特尼克和Cantor的多樣化利益，個人與公司交織在一起，以至於很難確切知道哪裏是一個的結束，哪裏是另一個的開始。

對於許多瞭解盧特尼克的人來説，幾乎無法想象沒有他的Cantor。盧特尼克於1983年加入公司，剛從大學畢業，迅速爬升。他後來重建了Cantor，並且在9/11事件中，包括他的弟弟加里在內的658名員工遇難後，重建了更多。盧特尼克的任期幾乎超過了華爾街上所有其他首席執行官。

現在，63歲的盧特尼克即將在華盛頓獲得重要發言權。如果他的內閣提名獲得確認，這位強勢的金融家將幫助制定一系列經濟政策，包括承諾的關税，這些關税已經擾亂了金融市場。這些決定將影響到美國的每一家公司，包括，順便提一下，坎托爾·菲茨傑拉德帝國。

霍華德·盧特尼克和布蘭登·盧特尼克在紐約布里奇漢普頓。攝影師：帕特里克·麥克穆倫/蓋蒂圖片社盧特尼克如何，或者是否能夠，理清他的利益衝突，並在幾十年來的第一位老闆特朗普總統面前航行，現在懸在他在華盛頓的未來和他在華爾街的業務之上。他表示他將剝離他在兩家上市公司BGC集團和紐馬克集團的利益，但他沒有説明具體如何，只是表示他不打算在公開市場上出售他的股票。一些同事推測他可能會將至少部分利益放入所謂的盲信託中。其他人則表示倫理規則將阻止這一點。

內部人士表示，冷靜的律師斯蒂芬·梅克爾，盧特尼克最信任的副手，可能會作為他的眼睛和耳朵。他的中間兒子布蘭登——26歲，相對缺乏經驗的交易員——這些人表示，最終也可能被提升。

上週，在彭博社看到的一份給員工的備忘錄中，盧特尼宣告了“我生活中的新篇章”。他説，執行委員會將繼續領導Cantor。具體細節仍待公佈。

但盧特尼是否真的會放手，以及他是否真的想放手，另當別論。與近二十名現任和前任員工及合作者的採訪描繪出一位對其各項業務緊握不放的高管形象。他的利益衝突不太可能輕易鬆動。

根據彭博億萬富翁指數，他今天的個人財富——大部分與私人持有的Cantor Fitzgerald及其相關公司相關——至少達到22億美元。一位熟悉他財務狀況的人表示，盧特尼的實際財富可能接近這個數字的兩倍。

霍華德·盧特尼的財富

BGC和Newmark的股份是他財富的主要部分，彭博億萬富翁指數計算其價值為22億美元。

來源：彭博億萬富翁指數，2024年11月26日。

備註：一位熟悉他財富的人估計他的資產總值更接近40億美元。

與他企業和前員工之間爭議相關的法律文件勾勒出其他細節。像特朗普一樣，盧特尼要求他的員工對他表現出個人忠誠，並且他會不遺餘力地維護這種忠誠，文件顯示。

從員工工資中扣除的資金用於購買Cantor合夥企業的股權，但盧特尼對資金去向或員工能否輕易取回這些資金幾乎沒有任何保證。但每個人都知道，這種合夥關係——通過數百頁的合同鞏固——如果你想晉升就不是一個選擇，而是一個要求。多年來，員工不被允許談判或甚至保留協議的副本。至少有一位起訴該公司的人員不得不提交傳票才能查看他們簽署的內容。

一份在2023年針對Cantor的法律文件中引用的合同版本顯示，該協議賦予Lutnick“唯一和絕對的裁量權”，以決定員工是否違反了對公司的義務。

霍華德·盧特尼克在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參加與唐納德·特朗普的競選活動。攝影師：亞當·格雷/彭博社盧特尼克是一位大力支持特朗普的捐贈者和堅定的MAGA忠實者，他從不拐彎抹角。無論是商業還是政治，老闆都掌控一切。

“如果你在Cantor Fitzgerald工作，你就得去霍華德·盧特尼克希望你去的地方，”盧特尼克在十月的一次採訪中説，他將為首席執行官工作比作為未來總統工作。“你跟隨這個人，跟隨談話，但你必須對他保持忠誠。”

盧特尼克的發言人表示，他無法接受本故事的採訪。

盧特尼克在平衡政治和商業方面已經時常感到困難。例如，Cantor的投資銀行是快速增長的醫療行業顧問。當盧特尼克在全國電視上支持疫苗懷疑者和行業對手羅伯特·F·肯尼迪（特朗普希望將其任命為衞生機構負責人）時，一些銀行家和客户感到震驚，知情人士表示。盧特尼克後來收回了這一言論，表示他和他的家人已經接種了推薦的疫苗。

即使在特朗普連任之前，特朗普圈子裏的對手們就指責盧特尼克將他的商業利益與他共同主持組建新政府的職責混為一談。（他的陣營稱這些是被他排除在外的人的抹黑。）特朗普本人據報道抱怨盧特尼克的強勢，而他後來被忽視了，未能獲得他所遊説的崇高職位：財政部長。

唐納德·特朗普上個月在密歇根州與霍華德·盧特尼克參加圓桌會議。攝影師：多米尼克·格温 /Getty Images他的安慰獎：商務部。該部門擁有大約50,000名員工，負責監督從國家氣象局到太空衞星再到漁業爭端的所有事務。這個職位配備了在美國的數十個辦公室以及全球更多的駐外使館。

對於盧特尼克來説，潛在的衝突無處不在。即使是美國專利商標局，作為商務部的一部分，也與他的商業生活交叉。多年來，盧特尼克申請了超過1,000項專利。其中一些涉及辛烷值燃料分析，另一些涉及區塊交易系統。還有一些涉及紙牌遊戲以及二十一點和輪盤賭的系統。這些都是來自坎託博彩（Cantor Gaming）的遺留物，這是一項不幸的拉斯維加斯賭博項目。坎託的一個附屬公司最終支付了2250萬美元的罰款和沒收款，以解決對非法賭博和洗錢的刑事調查。

“這是不同機構和局的混合，”政府監督機構競選法律中心的倫理高級主任凱德里克·佩恩談到商務部時表示。“倫理官員必須非常小心和警惕，以識別和減輕所有潛在的衝突——因為這很複雜。”

更可能的麻煩點：加密貨幣。隨着特朗普擁抱加密貨幣，並誓言將美國打造成全球數字貨幣的中心，盧特尼克在這一行業中更深入地推進。他的新興加密業務——包括一個初創項目，向以比特幣作為抵押的借款人提供美元——如果新政府撤回監管或停止讓行業感到沮喪的調查，可能會受益。

盧特尼克最近派他的兒子布蘭登作為Cantor大使前往瑞士，拜訪加密貨幣領域最大的名字之一：泰達控股有限公司。該公司支持全球最受歡迎的數字貨幣之一，正在被司法部調查。Cantor每年通過代表泰達持有美國國債賺取數千萬美元，以保持其同名穩定幣與美元的1:1掛鈎。

盧特尼克多次拒絕回答關於泰達和Cantor在其中角色的問題。泰達否認任何不當行為。

“所有提名人和任命人將遵守各自機構的倫理義務，”特朗普過渡團隊的發言人布賴恩·休斯表示。

特朗普的第一任商務部長、私募股權億萬富翁威爾伯·羅斯在進入該部門時也面臨許多衝突。例如，在他的確認過程中，他被反覆詢問與俄羅斯的商業關係。

羅斯毫不懷疑盧特尼克會帶來變革。

“他將是一個非常苛刻的經理，”羅斯説。“霍華德是個工作狂，所以商業界的人最好做好準備。”

如果坎托爾是個例子，公務員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盧特尼克幾乎追蹤他業務的每一個方面，甚至包括員工的電話賬單。

兩位前坎托爾高管描述了在華爾街幾乎不合時宜的薪酬討論。每位業務負責人必須在二月和三月與盧特尼克坐下來，花幾周的時間。兩人一起仔細審閲數千頁詳細列出每項支出和收入指標的文件。他們討論每位員工的薪酬，直到最初級的助理。

毫無疑問，商業夥伴們表示：盧特尼克在談判中非常強硬。一位前坎托爾高管表示，幾乎沒有人能更好地代表美國及其經濟利益進行談判。

盧特尼克的上市公司今年表現強勁

房地產公司紐馬克和經紀公司BGC的股票上漲了

來源：彭博社

他的商業頭腦為他帶來了巨大的成功。他擁有位於第五大道豪華皮埃爾酒店頂層的公寓、上東區的一棟聯排別墅、巴爾港的一套整層公寓和漢普頓的一座豪宅。他乘坐私人飛機，機上配有Christofle餐具和衞生間的落地鏡。（他曾聲稱，他以極低的價格從中東的一位酋長那裏購買了他之前的飛機。）

華爾街的精英們長期以來一直將坎托爾·菲茨傑拉德視為一個小角色。儘管取得了成功，該公司從未獲得高盛或摩根士丹利那樣的光輝聲望。2017年，盧特尼克為他的公司增添了一些額外的聲望，當時他聘請了德意志銀行前聯合首席執行官安舒·賈因擔任公司的總裁。在賈因的幫助下，盧特尼克成功吸引了來自瑞士信貸和巴克萊等更富有、更知名公司的人員。（賈因於2022年因與十二指腸癌作鬥爭去世，享年59歲。）

他至少聽從了賈因的建議一次。當一名Cantor交易員為客户支付了妓女和可卡因時，盧特尼克考慮該如何處理他，依據兩位當時在那工作的人的説法。賈因敦促他的老闆採取比暫停更進一步的措施。最終，這名交易員被解僱了。

BGC的股票在上週下跌，當盧特尼克宣佈他將從該公司退下時。Newmark的股票上漲，該公司在2021年給予盧特尼克5000萬美元的獎金，引發投資者的憤怒。盧特尼克表示他應得這筆獎金，因為他為公司賺取了遠遠超過這個數額的收益。一些股東不同意，並提起了訴訟。

亞歷山大·戈德法布，一位在Piper Sandler負責覆蓋Newmark的分析師，表示許多投資者不希望盧特尼克繼續主導這家房地產公司。“他們不希望霍華德參與，”他説。盧特尼克明年將在法庭上為這5000萬美元進行辯護——如果不是作為老闆，就是作為商務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