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人居署世界城市論壇應對戰爭對城市的影響 - 彭博社
Anthony Flint
一名居民在2024年11月22日俄羅斯對烏克蘭科斯蒂安季夫卡的攻擊後走過一棟受損建築的廢墟。
攝影師:迭戈·埃雷拉·卡爾塞多/安納杜盧通過蓋蒂圖片社
在吉薩金字塔附近,這些文明的象徵,全球一羣城市規劃者和學者最近聚集在一起,面對影響實體城市的種種威脅。
與氣候變化相關的災難在聯合國人居署的世界城市論壇12上持續成為焦點,這是一個旨在促進公平和可持續全球城市的峯會,於11月在開羅舉行。但另一個導致城市毀滅的因素尤其突出:日益加劇的軍事衝突。
在加沙和烏克蘭,整個社區已被夷為平地,這一切發生在過去近半個世紀在敍利亞、伊拉克和前南斯拉夫所見的巨大破壞之後。研究人員表示,儘管攻擊人類居住地並不新鮮——從羅馬被洗劫到倫敦大轟炸,再到廣島和長崎——但城市的夷平在強度和範圍上有所增加,這要歸功於軍事戰略的變化以及導彈、炸彈和無人機技術的進步。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利雅得地鐵部分開放以緩解城市交通擁堵曼谷餐廳Sorn獲得泰國首個米其林三星評級在疲憊的多倫多交通中,關於自行車道的爭鬥爆發前對沖基金經理惠特尼·蒂爾森將競選紐約市市長因此,衝突驅動的破壞——以及與人道主義分流、難民和最終重建相關的複雜問題——在WUF12的政策討論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隨着城市毀滅在不遠處即時發生,論壇的六個主要“對話”之一直接面對了這個問題:在一個名為“失去家園”的會議上,代表們討論了“全球危機造成的流離失所,重點是重建有韌性的社區和加強城市應對,以保護家園的理念。”
論壇的 結論性決議承認了損失,並指出“需要能夠適應和回應所有居民需求的有韌性的城市系統,促進社會凝聚力和家園重建”,並且“地方政府在推動解決方案和將被強迫流離失所者納入城市發展戰略中發揮關鍵作用。”
“我們這些作為建築師或城市規劃師成長起來的人,知道家不僅僅是提供庇護,”而是與家庭、社區、文化和身份密不可分,蘇爾坦·巴拉卡特説,他是卡塔爾基金會哈馬德·本·哈利法大學的公共政策教授,也是對話的發言人之一。
巴卡特説,任何安置流離失所者的計劃,或者從長遠來看,重建——這是一項政治上覆雜的工作,將取決於誰在重建以及為此支付費用——必須承認這些強大的關聯。
雖然沒有單一的指標,但研究人員和國際援助組織一致認為,衝突驅動的城市破壞在21世紀的前四分之一中已經 加劇。根據布朗大學的 沃森國際與公共事務研究所 的數據,自2002年以來,約有432,000名平民被殺,3800萬人被強迫流離失所。大多數是城市居民,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全球農村向城市遷移的持續趨勢。
2024年11月26日,在以色列和真主黨之間持續戰爭的背景下,貝魯特郊區布爾傑·阿爾·布拉傑赫的受損和被毀建築。照片由法新社通過Getty Images提供在過去幾十年中,戰場已經 轉移 到密集的城市地區,軍事學者表示,這通常是因為叛亂或準軍事部隊已經嵌入到平民人口中。在其他情況下,軍隊只是尋求逐城獲得領土——這是一種已建立的軍事戰術,如今正在經歷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撤離和流亡似乎是主要目標:人口減少降低了國家的人力資本,並抑制了它們的經濟,”格拉斯哥大學教授約瑟夫·孔維茨在他2023年的文章“人是目標:21世紀的城市毀滅。” “此外,難民數量的增加可以被轉化為對其他國家施加影響的工具,破壞遠離戰爭區域的地區。”
武器的進步也發揮了作用。雖然現代武器系統可以非常精確地打擊——在某些情況下,平民會提前被警告即將發生的攻擊——但今天城市轟炸的數量和強度帶來了令人震驚的破壞。根據某些指標,加沙的攻勢已 超過了二戰期間盟軍對德國的轟炸。人權組織譴責使用像地下穿透 破壞碉堡的彈藥、空投的 滑翔炸彈和“桶炸彈”——裝滿炸藥的油桶——對烏克蘭的哈爾科夫和敍利亞的阿勒頗等城市的居民。這場大屠殺使得“城市滅絕”的概念進入了討論,指的是對城市、其標誌性建築及其身份的故意破壞。
聯合國副秘書長阿納克勞迪亞·羅斯巴赫(Anacláudia Rossbach)列出的最終結果是:在烏克蘭,140萬套房屋受損或被毀,370萬人流離失所;在加沙,22.7萬套房屋被毀,200萬人被迫逃離;在黎巴嫩,6700棟住宅被毀,120萬人流離失所。
聯合國人居署執行主任阿納克勞迪亞·羅斯巴赫在開羅的世界城市論壇上發言。來源:聯合國人居署“情況非常嚴重且緊急。緊迫感——我們需要把這個帶到桌面上,”她在活動上對一羣安靜的聽眾説,並表示願意與聯合國的其他部門合作,特別是在建設安全住房方面。“我對此的看法是,我們可以支持長期的規劃。雖然所有機構都非常有能力提供即時的人道主義支持,但我們可以幫助超越人道主義危機。我們可以與社區、地方政府、地方利益相關者和民間社會合作,因為我們在工作中自然有這些切入點。”
除了針對人道主義救助和接納難民的短期措施——預計僅在埃及就有900萬人——當前衝突的重建更廣泛的討論因政治因素而變得複雜,以至於很難想象從所有的破壞中恢復的途徑。與馬歇爾計劃下的歐洲重建相比,這似乎簡單得多。正如期刊文章作者孔維茨(Konvitz)所寫:“在世界大戰中被毀的城市得以重建;而在今天的城市戰鬥中被毀的城市,往往處於脆弱、不穩定的狀態,可能會在廢墟中停留多年。”
然而,這些專家在開羅表示,有工具和方法可用於促進重建,從災後 土地調整 策略到 地理空間製圖, 可以即時評估損害並定義重建的土地使用參數。
在WUF12上,經歷過戰爭對城市造成的破壞的人們談到了鄰里規模規劃的重要性。貝魯特美國大學城市研究與規劃教授莫娜·法瓦茲警告説,關注重建單個建築可能會引發競爭。相反,她設想建立一個“集體”,將對“鄰里和與公共當局的談判空間負責。 一旦我們不關注集體,也不把公眾放在我們關注的中心,結果就是人們不會回來。”
她説,另一個挑戰是監管框架。考慮到南黎巴嫩的城市和村莊,例如,在現代建築規範之前就已經建成:“因此,框架只允許重建,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這破壞了這些集體的遺產和身份感,或者則是非法建造。”
阿馬爾·阿祖茲,牛津大學地理與環境學院的研究員,贊同如果城市能夠從近年來衝突的恐怖中恢復,重建將需要受到更基本的城市主義元素的影響。他説:“對‘文化遺產和古蹟以及古代和經典遺址的破壞’的關注過多,但對日常生活、平凡事物、街道上的麪包店、鄰里、學校的關注卻較少。”
Azzouz,《家園毀滅:敍利亞的建築、戰爭與家園的破壞》的作者,2011年離開了敍利亞的故鄉霍姆斯,至今未能返回。
“這些權力動態是如此重要,我覺得我們必須從學術界、新聞界和國際組織對一個清真寺、一個教堂或一座橋的痴迷中走出來,去慶祝重建的成功,”Azzouz説,並強調由侵略者制定的總體規劃根本不構成真正的重建。“我們需要思考重建對當地人民意味着什麼,以及我們如何傾聽他們的聲音。”
— Anthony Flint是 林肯土地政策研究所 的高級研究員,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