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在退休養老院破產時面臨失去畢生積蓄的風險 - 彭博社

哈博賽德，位於紐約波特華盛頓。

攝影師：蓋亞·斯夸爾奇/彭博社

87歲的鮑勃·柯蒂斯和他的妻子桑迪三年前在納蘇縣出售了他們的家，並支付了84萬美元搬進哈博賽德，這是一家長島的退休社區，原本應該為他們提供終身護理。

但該設施破產，出售給新主人的努力在十月被紐約監管機構阻止。因此，現在，像他們一樣住在這裏的近200人，可能會看到他們的大部分生活儲蓄——以及他們的新家——消失。這一崩潰象徵着一個行業的財務壓力，該行業應運而生，以迎合嬰兒潮一代，這一人口膨脹在過去半個世紀中憑藉其龐大數量主導了美國的文化和經濟生活。自2020年以來，至少有16個持續護理退休社區（CCRC）申請破產，因為疫情限制、勞動力短缺、工資飆升和供應成本上升使許多人走到了崩潰的邊緣。最近對一種類型的持續護理退休社區的調查發現——那些同時收取月費並在一個地點提供住房、居住服務和無限醫療保健的社區——發現去年有50%處於虧損狀態。根據與哈博賽德的合同，居民或其繼承人如果搬走或去世，應該獲得高達90%的入場費退款。但在破產法庭上，這些合同可能會被作廢，居民被視為無擔保債權人，推向償還隊伍的後面。哈博賽德的居民可能被迫搬走，可能會損失高達1.3億美元，除非找到願意接管居民退款義務的新買家。“我無法替代我在這裏擁有的東西，”柯蒂斯説。柯蒂斯表示，桑迪患有痴呆症，新的護理家園每月僅護理費用就需在12000到19000美元之間，他擔心搬家會加速她的衰退。他自己在一個老年社區的公寓又需8000美元。

鮑勃·柯蒂斯站在他公寓的牆前，牆上掛滿了他妻子桑迪的照片。攝影師：蓋亞·斯夸爾奇/彭博社CCRC可以為希望留在一個地方的老年人提供一個有吸引力的選擇，同時減輕他們家庭的全職護理負擔。它們通常包括獨立生活、輔助生活、記憶護理、家庭護理和熟練護理服務，所有這些服務都在同一個校園內。根據國家老年住房與護理投資中心的數據，大約有90萬居民生活在CCRC中，也稱為生活計劃社區。但像哈博賽德這樣的CCRC的財務狀況，特別是那些提供所謂“類型A”合同的CCRC，這些合同提供住房、餐飲、社交活動、家務和無限健康服務，可能會不穩定。

這些社區依賴穩定的入場費流來支付運營成本、債務服務和居民退款。新居民流的中斷——無論是由於疫情、經濟衰退還是居民的長壽——都可能耗盡現金。一些CCRC在另一位居民入住之前不會退還入場費。

幾乎一半接受CARF國際調查的CCRC表示，類型A是他們的主要合同。而在單一地點運營的CCRC中，大約50%在去年虧損，並依賴新居民的購買才能維持運營。

“他們花費了大量的前期費用，然後他們沒有長期護理所需的現金儲備，”曾在麥肯錫公司擔任合夥人並在凱雷集團擔任首席的傑克·巴克説，他研究過CCRC的財務狀況。居民“在這些費用上承擔了重大信用風險，而沒有人真正願意談論這個。”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申請破產的持續護理退休社區（CCRC）僅佔美國大約1,910個設施的一小部分。而且，居民在破產中被驅逐並失去全部入場費的情況仍然很少見。然而，在某些情況下，居民可能只得到每美元25美分。

“理想情況下，他們不會解除對居民可退還費用的義務，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吸引新居民，”賓州州立大學迪金森法學院的法學教授凱瑟琳·皮爾森説。

四十一州對CCRC進行監管，但要求差異很大。紐約是17個要求CCRC維持儲備基金的州之一。在紐約，他們必須維持相當於某一年總預計運營成本35%的最低流動儲備。

位於波特華盛頓的哈博賽德。攝影師：蓋亞·斯夸爾奇/彭博社華爾街在為CCRC融資時承擔風險，債券投資者購買用於融資這些設施的高收益證券。根據彭博社彙編的數據，超過5%的360億美元用於融資持續護理退休社區的市政債券處於違約狀態。這與穆迪評級公司對市政債券的10年平均年違約率約為0.1%相比。雖然位於密歇根州迪爾伯恩的亨利·福特村的居民預計能收回他們應得款項的約25美分，但作為擔保債權人的債券持有人在該設施於2020年申請破產後獲得了全額支付。然而，根據債券市場，哈博賽德的債券持有人應期待更少。這些證券的交易價格約為每美元8.5美分。截至9月30日，英維斯科有限公司的市政債券基金持有哈博賽德1.68億美元債務的約43%，而T. Rowe Price Group的市政基金則持有另外17%。英維斯科發言人馬修·奇蘇姆和T. Rowe Price的發言人比爾·本廷德均拒絕發表評論。

哈伯賽德在2023年3月的破產——因為疫情的持續影響使其在吸引新居民方面面臨挑戰——是其十年來的第三次破產。

但哈伯賽德的庫爾蒂斯和他的鄰居們在2023年12月感到寬慰，因為位於愛荷華州德莫因的生命護理公司贏得了破產法庭的批准，購買了該設施。作為購買的一部分，LCS，一家營利性運營商，同意遵守居住協議，並在到期時向現有居民支付退款。其他競標者沒有提供這一條款。

然後，在努力工作了一年多以獲得紐約的監管批准後，州衞生部門在10月表示LCS的申請存在缺陷，並認為其“被放棄”。哈伯賽德的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布魯克·納瓦爾沒有回應電話和電子郵件的評論請求。

州政府的決定讓LCS和哈伯賽德的居民感到震驚。

“我們非常高興找到了買家，”85歲的卡琳·瑞根説，她自2014年以來一直住在哈伯賽德。“我們簡直不敢相信。”

卡琳·瑞根攝影師：蓋亞·斯夸爾奇/彭博社LCS表示，它投入了100萬美元用於哈伯賽德的運營，以保持其開放，同時努力獲得監管批准。州政府的拒絕信在10月3日發出，恰好是在其購買協議到期後三天。

“我們相信提交的材料是允許的，沒有違反州法律，並且在任何時候都沒有要求監管機構對法律或法規的任何例外，”LCS發言人特蕾西·麥克比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如果衞生部門能夠更早地參與和溝通，就會有機會解決和討論替代方案。”

儘管遭遇挫折，Harborside的破產律師在11月6日的聽證會上表示，幾方對購買該社區表示了興趣。她沒有透露求購者的名字或條款。